“對了,皇上有沒有叫過你的牌?”在“和順宮”裏,飛紅雪話鋒忽然一轉,直接提到皇上的身上。
這叫牌子就是皇上挑妃子前去寵幸,過於露骨的話她也說不出口,飛紅袖聽了更是滿臉的緋紅,低聲地推說沒有。
“這是怎麽回事?”她的腦海也不由升起一團疑雲:是皇上不好色還是看不上她的妹子了?卻又不好說出口。
飛紅袖隨後道出了唐槿雲認為這裏藏有許多間諜,包括妃子在內也全在懷疑期間,不得接近皇上的。
“還有這麽多嗎?”她很是驚訝那天晚上和那個禁衛馮統領還沒有把那些藏有凶器的間諜揪完嗎?雖然她後來也知道,唐槿軒其實就那次秀女事件,也一早在各城的秀女裏安插了間諜或者買通了秀女,可是,她還真的想不明白,它的數量是一個怎麽樣的多?怎麽還讓杜月兒揪出那麽多了?這唐槿雲那些工具真的那麽神奇,連人說謊也能夠測得出來?
又萬萬沒有想到,唐槿雲進宮後,竟然又為太後揪出了盜金者和間諜,難怪她一夜之間就成了太後身邊紅人,對她千依百順,推心置腹了。
看來,這唐槿雲的實力總是不容人小覷。可惜,她有了武功,卻不爭鬥,有了功勞,也不習慣趁勢擴張,取眾嘩寵,卻是低調的享受,從來不分給她。
“那她有說過什麽時候才能夠讓你們伺候皇上了?”
“哥,瞧你急的。”飛紅袖明白他的暗示,不由得滿臉飛霞地低眉回嗔。
飛紅雪頓覺失言似的,一陣啞然失笑,“嗬嗬,是你把我揪急的,我這還不是為了你的幸福著想嗎?”
“不知道,她還宣布呢。”飛紅袖忽然也望向殿外的桃花樹幽幽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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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香苗的名字也說出口了,也肯定就有跟她相關的故事了。
兩人聽見老山民那驚恐的語氣,更是肯定香苗師姐可能出了什麽意外。不由連忙地追問:“對,就是香苗,老大爺你見過她嗎?她現在在哪裏?”
老山民愣是把他們偷偷而又打量了幾番,嘴巴嚅動著,一副想說還休的樣子,卻是把兩位年輕人急壞了。
“老大爺,你放心,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香苗的師弟師妹,我們正在找她呢,請你坦誠地告訴她現在的下落吧,我們已經找了她兩年了。”亙雲庭想他可能懷疑他們的身份,便隻好先行把自己的身份交代出來。
這一招可行,果然惹來了老山民的同情眼光。
“把你知道香苗師姐的事都說出來吧,我保證你再也會遭到他們的綁架。”唐槿雲卻是知道他其實擔心這說出來後自己會不會再遭遇類似這次綁架般的事件。
她想如果他就是那些“黑衣暗衛”留給她的線索,那麽隻要她從他口中知道了情報,那麽他們也斷不會再找他的麻煩了。
有了他們的保證,老山民這才輕歎了一口氣,“其實,我也是聽來的……”
在二年前的一個夜晚,在這寧靜的小村落忽然湧進了一隊錦衣簇新的官兵,他們在村裏搜尋了幾個時辰,後來還把村後的那個龍婆婆給殺害了。
“怎麽會這樣?”亙雲庭疑問那些官兵竟然欺負一個老太婆了。
因為,他們給她的罪名是窩藏朝廷欽犯,聽說,她的名字叫香苗。其實龍婆婆也確實接待了一位年輕女子幾個晚上,隨後,她就向東告辭了,可龍婆婆還是免不了遭受連累。
殺害了一個龍婆婆還沒有完,隨後,他們還把村裏的女人都給帶走了,聽說沒有一個回來過。村民們久候不回,也連夜舉家搬遷到其他地方去了。
老山民說,他可不是這個村原來的居民,他是從很遠的地方過來,途中聽說了那些村民的傳聞,便過來看看,然後也在這舊石屋裏安頓了下來。
說著,他還步出石屋門遙指遠處山腳下的一個坍塌了的泥土屋,說那就是龍婆婆原來的家。
唐槿雲他們想來,他們口中這個香苗,極可能就是他們要找的香苗師姐。可是,這情報也少的可憐,甚至在兩年前就已經中斷了,想找龍婆婆去了解,也已經死無對證。
這香苗師姐最後是逃向了東邊,可舉目遠眺,東邊一馬平川,遙不可及。這兩年這麽久,天下這麽大,他們又能夠去哪裏找?
但有一點值得慶幸的是,她還活著,並沒有因此被殺害埋葬。
其實,這一點,從皇後那麽神經質地提防每一個宮女要搶她的皇子,她就可以預知,皇後的心底裏恐怕被香苗師姐嚇著了,很是害怕她用其他的方法再回來盜她的皇子。既然害怕她再回來,那就表示還沒有得到她已經死去的消息了,也難怪皇後談搶色變,惶惶不可終日。
兩人悻悻上了馬車,又往城裏趕。
這折騰了大半天,是得到了一點香苗師姐的消息,可是,也就這麽的一丁點,忽然又被中斷了,到底,當年那件盜皇子的事件是怎麽一回事?
看來,要是有機會,向皇上試探一下也要的了。
“你是逗我出來遊山玩水的吧?”亙雲庭看見愁眉不展的唐槿雲,忽然逗起她來。
唐槿雲轉而朝他歉意一笑,但聽他這般的開解她,便趁機撒嬌地說:“不好嗎?這一路到處鳥語花香,空氣清新,對讀書讀得昏頭暈腦的你,還有提神醒腦的作用呢。”
“論到提神醒腦,哪及得上有個漂亮的小妹在一邊撒嬌兒那麽令人振奮呀。”亙雲庭也不知什麽時候學會了油腔滑調,哄得唐槿雲滿心歡喜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就這樣靠上一輩子算了,這個家夥!
這樣一來,馬車也走得挺慢悠的,讓他們一路地觀賞及嬉戲。隨後,他們穿過城內買了好些豬肉,又到城西的小樹林裏一起探望紅鸞,兩人共徜徉在夕陽晚風斜疏樹影中,儼然成了一幅隻羨鴛鴦不羨仙的卷軸!
回到楚府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這一天,他們的中間竟然沒有出現飛紅雪,倒讓出了兩人燭光晚餐的私人空間。
席間,兩人又不經意地談論將來,談論到了不高中的話就回家經營生意去,高中了就一起去為民奔命……,亙雲庭越說越興奮,完全把他本來矢意要高中的堅持忘得幾乎殆盡。他自己也不知怎麽會這樣,竟然把未來計劃成這般逍遙而自在的藍圖,是不是受唐槿雲的影響實在太多了?
唐槿雲心裏麵也隻是憧憬了這樣的未來一會兒,腦際裏忽然掠過那貴妃兩字,她也很快就笑而不語。
她不知道應該怎樣跟亙哥哥提及這件事,即使這隻是跟皇上合作的一道幌子,可是,卻無法預想亙哥哥知道後,會有怎樣的反應?上次公主的誤會,已經讓她見識過他那肅然而漠然的態度,那種隔膜和距離讓她至今想起還心有餘悸,要是這次跟他說貴妃的事,那麽他又會不會態度故萌,因此再次把她拒之千裏之外?
就連黑衣暗衛的英主一事也不敢輕易說出口。憑著當初亙雲庭那正義凜然不想離開“天狼獄”的經曆,他知道了,又會不會以為她現在這個位置是不是像那些變態的宦官太監那樣,成了凶殘殺戮的魔女?
可是,就這樣不聲不響的也終究不是辦法。在往後的幾天裏,他們依然一個在屋內讀書,一個在屋外品茗,表麵相安無事地共處了這旖旎風情的幾天,可心情卻是一天天地沉重,大有一種紙包不住火的感覺。
其間,也不知怎的,那些“黑衣暗衛”再也沒有香苗師姐的消息傳來,也許情報中斷了讓他們迷惑,她又吩咐他們擴大搜索範圍,到京城外五十裏,一百裏內去搜索。
飛紅雪也天天過來串門,在亙雲庭麵前卻從來不提及那成親的事,倒是讓唐槿雲大感意外。
正月十五。
京城早早就迎來了大大小小的馬車在各街道上穿梭往來,載著各府的王公權貴,車龍馬水般朝皇宮直湧而去。
唐槿雲看見府門前準備好的馬車,才想起今天就是皇上初上朝的第一天,她這個暗衛的英主,也要一道上朝聽取任務。
這是為了把亙哥哥找回來而交換的代價,她不得不遵從。
上到朝上,文武百官左右垂立,正中高台上不僅皇上意氣風發,就連太後皇後各妃子也一並興奮出席。
唐槿雲被安排到垂立在太後的旁邊去,而飛紅雪則排在武官的最後一位。
朝會開了一個時辰,皇上頒發了各部門今年的目標任務,肯定了過去一年的成績,抨擊了去年唐槿軒密謀造反一事,要求各地大小官員今春繼續配合各特派欽差,重抓清剿反賊的事,力求四海清平,造福萬民。
隨後更是加升了飛紅雪為全國剿反賊總統領,官封正二品。
唐槿雲和飛紅袖也不由得暗自為他歡呼,其他官員也連忙朝他道賀不已。飛紅雪傲笑地盯著唐槿雲好一會兒,轉而也謙遜地轉回隊列中,這一次,大家都把他往上擠,擠到二品武官的最上一個,一品武官的最後一個。
末了,最後,皇上清了清嗓子,陡地微笑著親自宣布,“上次選妃,因為亙宮女隨軍剿匪沒有在列,朕因此錯過了她,現在九嬪妃已經滿人了,朕就決定升亙宮女為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