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而,她也對她們說自己悲催了。絕對的不能成為貴妃的,就現在這樣好了,有個“紫龍玉佩”隨出隨入的。
可是吐槽了大半天,兩女都很是不理解。也隻因為她沒有說出她的顧慮而已。
情緒有如晚風一般的淩亂,心坎中某些滋長的東西越來越多,越來越糾葛,本想著離開那兩個青年才俊才進宮來的;不料,這後宮裏的人更加的惱人,反而讓她沾上了一些是非,更加的煩惱不已。
出了宮,回到楚府,東張西望地就是找不到他們兩個人,婢女說飛紅雪大人已經走了,亙公子則在廂房裏。
她連忙跑到他的廂房前,輕敲了幾下門,裏麵就傳出了亙雲庭的應答聲,轉而,他打開了門就看見門外怒氣衝衝的唐槿雲。
“都快過年了,你怎麽好像還不開心的樣子?”唐槿雲一見是他,剛才那股無名火氣又不由得煙消雲散,柔美地吐音。
“可能是牽掛小妹吧。”亙雲庭眼神一黯,走了出來,悄然地關上了門。他不可以告訴她,其實是飛紅雪威脅他了,要他刻意去回避她。
“我不是說了,等這過完年後,我就陪你回去找她!”如果是這樣的理由,唐槿雲倒也是可以感受,畢竟兄妹情深,如果知道亙秋韻在另外一個地方正在饑寒交迫,水深火熱,作為親人的,又怎麽能夠提得起勁呢。
亙雲庭隨著回廊轉出了大廳。廳上,楚問天和白昭南已經準備好了晚膳,唐槿雲這才知道,原來他是出來用膳的了。
一行四人在用膳,唐槿雲瞄向白昭南和楚問天的中間,總是感覺有點的不協調,驀然醒悟,問:“馬大哥還沒有回來嗎?”
“沒有這麽快吧?”白昭南也惆悵地瞟了他身邊的那個空位。這馬承宣去了南方,沒有一個半月,哪有那麽快折返。
“我明天去打聽一下吧。”楚問天見唐槿雲這麽關心馬承宣,知道她也緊張香苗師姐的事,便關切地說。
唐槿雲沉思了一會兒,笑說:“還是我去吧。你還要辦年貨呢。”
晚膳後,亙雲庭沒有了飛紅雪在身邊監視著,也情願和她呆多了一會兒,這倒讓她又拾回了那種兄妹相談甚歡的感覺,隻是,總也不明白,亙哥哥怎麽對她忽冷忽熱的,那種感覺,讓她特別的難受。
翌日就是除夕了,楚問天和婢女家丁們更加的忙裏忙外,就連白昭南也差點兒被他拉了進去。
他為了逃避那些瑣碎雜務,便笑著要請唐槿雲到城西的‘桃英牧場’裏玩。唐槿雲想這樣子也不錯,可以趁機躲開飛紅雪的纏繞,又可以去玩,要是把亙哥哥也捎帶上,嗬嗬,那就更加完美了。
於是,她便也點點頭,還苦求死拽地把想要幫忙的亙雲庭扯上了馬車。
一行三人的馬車出了西城門,直奔“桃英牧場”而去。
一個時辰後,眼前一望無際、綠草如茵的山野映和眼簾,摻雜著幾匹駿馬徜徉在其上,安詳地吃著青草,中間那道平靜的河水像一條彩帶般潺潺地流過,倒映著天空裏的晨曦浮雲,這“長河落日圓,大漠孤煙直”令人收心曠神怡的詩情畫境,讓她這幾天的鬱結也一下子敞開來,大有振臂疾呼的衝動。
“哇,這牧場很大呀!”唐槿雲不由小孩般地喜上眉梢,敞開著雙手,叉開了指縫,讓那春天的揚柳風從指間裏淌過,撒腿就奔跑著投入它的懷抱裏去。草原她見過,但這麽精致如畫、讓人有些莫名感動的她還是頭一次。
白昭南告訴她,這裏其實是皇家養馬場,但許多王孫權貴、紅男綠女也總是會擠進來,在這裏馳騁遊玩。果然,不一會兒,就有一群人從遠方裏馳騁回來。
三人找來了養馬人,展示他們是宮裏人的身份,挑上了三匹良駒,便也在這初春的時分,歡快地踏馬。
可惜,亙雲庭不太會騎馬,就隻好騎在馬背上,提心吊膽地由得它遛躂去那算那了。為了陪他,兩人也隻好一起一邊教他,一邊悠閑自在地觀賞著。
亙雲庭倒是覺得很不好意思,大有一種連累他們雅興的感覺。
提起雅興,白昭南也笑說,就由他這個武夫來說一個發生在這裏的一個唯美的愛情故事吧。
唐槿雲聽了,不由得怔了一怔。這牧場還有愛情故事的說?於是,她倒是催促白昭南快點說了。
白昭南哈哈一笑後,才道出了一個淒美的故事來。
原來,這“桃英牧場”以前是叫“桃英鎮”的,就是這樣一個依山傍水,有著草原藍天,晧日白水的人間仙境。可是,有一天來了一個小將軍,要把這裏的壯丁都拉到戰場上抵禦強虜的入侵,他們還因此雇下了一位在驛站幹活的少女做馬醫,隨軍出征。那少女也舍不得被拉征入伍的情人和朋友,便答應了那位小將軍;其實,她一點頭也就表示了為戰場獻出自己的青春和身體,獻出自己的吹簫喚馬的絕技。小將軍就佩服她這一血性,而不惜一切地誤軍來追求她,侮辱她;然而,當她識穿了小將軍為了追求她不惜見死不求她的情人的伎倆,她就心灰意冷了;幸而後來她的那個給力的夥伴,原來卻是鄰國的王子,他不惜一切地把她救了出來,然後舍棄了戰爭與榮譽,和她一起遠走高飛回了他的國家,讓她當上了巾幗皇後……(詳情請看拙作《馳騁沙場也要愛》)
白昭南娓娓地說來,眼神中也充滿了無限的憧憬,說完,他扭頭朝唐槿雲一笑,“你跟她有點像,並且比她強。”
唐槿雲聽著這麽一個唯美而蕩氣回腸的故事,不由得眼眶也沾濕了一片,她緩緩回過神來,淚花朦朧地回望這眼前的一片綠茵,心想,怎麽這裏曾經發生過那麽旖旎風光的愛情故事嗎?她的眼前恍若出現了那兩人共騎一馬,同心馳騁沙場的英姿俠影。
“我可沒有她那麽有勇氣了。”她不由心虛地暗籲了一口氣。
亙雲庭這時候也慢慢學懂了如何馭馬,試著輕叱了一聲,揚鞭策馬,人馬合一地陡然從他們的眼前一下子就沒有了蹤影,溜出了老遠。
“他……”兩人不由被他嚇了一愣,轉而,連忙拍馬直追上去。
可亙雲庭似乎控製不了的,一直在猛抽打馬屁股,任是那匹馬疾跑如風,他還是依然抽打不已,似乎忘了停止的樣子。
“哎,快停下,不要打它了……”白昭南不由得大聲喝起來。
可是,亙雲庭似乎沒有聽見似的,依然抽打不已,忽然卻轉過臉來,笑說:“出來溜馬的,還不趁機感受一下馳騁沙場的感覺?”
然後轉過身去,繼續任著他們兩人在後麵追趕不已。
唐槿雲這才明白,亙雲庭已經懂得控馬的原理了,便也不在乎怎樣去抽打,隻管隨著那個美麗哀怨的愛情故事去體會一下馳騁縱橫的快感。
想到這裏,兩人互視了一眼,倒也快馬加鞭,直望那一馬平川的山野那邊飛奔而去。感受了一回在天底下縱橫捭闔,氣吞山河的痛快。把這幾天累積下來的抑鬱一下子隨著那喘息吐露出來,飛散在零落的春花暖風之中。
待在山那邊追上了亙雲庭,亙雲庭那陡地一勒馬韁,讓那馬兒嘶叫著地立直起來那雄壯的樣子,活像一個橫空出世的神將一般,讓人不由覺得他一下子將帥風範立現,形象高大起來。
尤其在唐槿雲的眼中,這等意氣風發,風流倜儻的美景,勝卻人間無數。
隨了騎馬,牧場上還提供了烤野兔,三人又吃喝玩樂了一個下午,都說白昭南這個介紹沒有錯,這“桃英牧場”不僅是一個景色宜人,一抒胸臆的地方,還是好玩遊樂,增進感情的空間。
在這裏以前發生的一個完美的愛情故事,最是宜情宜景,讓亙雲庭也在沒有飛紅雪的監視下,和唐槿雲再一次彼此貼的更近,靠的更緊,心裏麵那流淌的情感,全是金黃剔透的幸福蜜糖。
三人一直玩到了午後,才在薰人欲醉的春風下,懶洋洋地趴在馬車卷窗上,心滿意足地告別了這個讓人圓夢的“桃英牧場”。
回到楚府門前,那大紅燈籠高高掛,桃花石竹俏生,匾額上披紅掛彩,好不喜慶熱鬧;大廳上還是張燈結彩,到處喜紅一片,映照得每個人,包括婢女家丁在內,也滿心歡喜地溢於臉上。
團年飯,本以為就他們幾個人如常一起吃了,不想,飛紅雪卻帶上那七路的捕頭及一眾心腹一起提著扛著禮品過來了。
一問之下,才知道飛紅雪感歎他們離鄉背井的,即使宿在酒樓裏大魚大肉,也比不上四海兄弟,歡聚一堂,同度新年的喜慶。於是,便跟楚問天提及了一起在這楚府上宴請他們,同歡共醉。
唐槿雲想這飛紅雪倒也終於有了一次大氣的形象,便也沒有阻止,隻要他不要在這麽歡樂的場麵上,提及親事就好了。
亙雲庭見唐槿雲沒有意見,他也隻好再次強作歡顏,與虎謀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