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另外一個出口逃了?”飛紅雪疑問。
“追!”隻有他一個人追了上去,白昭南三人依然侍立在唐槿雲身後兀自不動,氣得他暗暗咬牙切齒。
“我們也去吧。”唐槿雲卻不用追的,隻是緩緩地在過道上走著,手腕上的強光不是地掃照著兩邊的房間過道。
這不照還好,一照才知道這地窖裏旁邊還有那麽多的支道房間呢。
“拜托一下幾位,去……”這一次,唐槿雲也謙遜地請白昭南他們幫忙,但話還沒有說完,楚問天和馬承宣卻已經先她一步分向了兩邊,開始逐間逐間地搜索起來。
就在這時候,進來的石門也響起了關閉聲,清晰可聞的聲音嚇得飛紅雪不由又趕回來,“他已經逃了,要把我們關在這地窖裏悶死,你們還這麽慢幹嘛?”
“他有可能沒有跑出去。”雖然在這地窖裏唐槿雲的偵察掃描儀無法探測進來,但是,她的直覺告訴她,那人有可能還藏在這地窖的某一個地方。
“我是想請你們把那牆上的火把摘下來給我。”這時,她才把剛才的話對楚問天他們說完,楚問天他們不由一愣,轉而才狐疑地把那牆上的火把收集起來,交到唐槿雲的手上。
“怎麽會呢?明明就聽見他的開門聲,關閉聲了。”飛紅雪氣得逕自要盡快找到另一個出口,也要跟著趕快離開這裏。
不料,這地窖的過道可不是一條直路般一通到底,越是進入中央,越是彎曲多道,急得飛紅雪有如無頭蒼蠅一般的團團轉。
但看唐槿雲,卻正慢條斯理地用軍用火機點燃了一個火把。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我們剛進來那個入口也關閉了,那是不是他又跑到那邊去關門了?”唐槿雲用這個假定來推翻他剛才那個假定。
不由得飛紅雪一愣。然而,事實上是不是這樣,唐槿雲也無法百分百肯定,到底還是要找到那個溪城城主後,才可以用事實說話。
而事實上,唐槿雲把點著了的火把逐一地扔進了每一個房間裏,支道裏,讓它碰著那些竹木的物品,熊熊地燃燒起來——隻要加上這一點,唐槿雲就可以有百分百的肯定了。
隻是,如果這樣繼續燒下去的話,他們也會在不久後因為沒有了空氣而悶死在這裏。
“你這是在想把咱們也燒死呀?”飛紅雪愣完再愣,驚完再驚,這女子不僅不急著去找出路,還竟然悠然地到處投火焚燒,她瘋了?她的腦子究竟在想什麽呀?
唐槿雲沒有回答他,隻是在扔出第三個火把後,她便巋然不動地站在道上,淡淡地笑了起來。
“好了,好了,不要再燒了,這裏麵還有很多值錢的玩意的,這給你一把火燒了多不值呀!”忽然一把聲音從右邊的房間裏傳出,一個胖大的身影頓時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可他們就是眼看著他心疼地上前逐間逐間地撲火,也沒有動手,直至他把三間房間的火撲完了,唐槿雲的強光照在他的已經滿身黑炭般的身上,他正被照得睜不開眼地舉手遮光。
“大人,得罪了。”隨後,馬承宣即時上前去一把按住他。
“走吧,帶我們出去吧。”唐槿雲笑著說。
那溪城城主黎大人不由長歎一聲,認命地說:“難怪國師總是說,亙小姐有著鬼神莫測的神通,隻要你出手,什麽事也瞞不過你。”
“大人,還請你在前麵帶路吧。”飛紅雪怒不可遏地上前一把搶過他,一直地把他往前推。白昭南三人的眼神裏頓時充滿了鄙視。
強光在他們的臉上一閃而過,唐槿雲朝他們嗬嗬開懷一笑。他們才收斂了臉上的嫉恨,換回了一臉的寬鬆。
不一會兒,溪城城主在飛紅雪的淫威下,隻好扭開了地道的另一個出口的機關,但隨即被飛紅雪一把點了昏穴,頓時暈了過去被飛紅雪扛在肩上。
“你們再去抓那個諸葛本勝吧,我先把這個城主扛出城去。”說完便逕自一人直朝屋頂上飛去,消失在墨黑的夜空中。
“亙小姐你也看見了,他這人就是這樣子,有苦難的時候就到處求人,有功勞的時候就一個人領了……”這時候,白昭南也忍不住朝著飛紅雪的背影向唐槿雲大吐苦水。
卻被楚問天和馬承宣兩人又要按下去。
“算了,不要再捂他了,”唐槿雲連忙阻止二人,“我難道沒有看見嗎?”
“但亙小姐和他是……”任是馬承宣再老實,也有說不出口的尷尬。
唐槿雲懂他的意思,他們一直不讓白昭南在她的麵前,無非就是顧忌她和飛紅雪那微妙的關係,恐怕她會誤以為他們造飛紅雪的謠毀他的聲譽,有損她和他們的關係,才每每不肯讓白昭南一吐為快。
如今,她也總算明白,白昭南一直收藏在心裏的苦水是什麽樣的隱衷了。
“先去把那六個捕頭解困了出來再說吧。”她把從飛紅雪的背影中收回了目光,沒有急著跟上去,卻轉身朝側院那邊投去。
三人又不由相視一怔。這個時候,這個亙小姐心中還在顧及那六個捕頭的安危嗎?盯著她的背影,三人的心中不由一熱,虎目也不由含淚。
“要是她是男的,我一輩子跟在她的旁邊做牛做馬,鞠躬盡瘁也不後悔!”
“可惜,她不是飛紅雪的人,也遲早是皇上的人了。”
“所以我們不做她的兄弟原因就是這個,就讓我們一起珍惜和她呆在一起的時光吧。”
三人再次把義薄雲天的她,佩服得五體投地,也一起飛身跟了過去。
側院內,六位捕頭正被那些蒙麵高手困得無法脫身,卻還引來了一群的守兵,舉著火把,把一個小小的側院也照得通亮。
“不用打了,你們的城主已經被我們俘獲了,你們就回去向諸葛先生複命吧。”唐槿雲趕過來,就站在屋頂上直朝院子下麵吼去!
大家不由一驚,連忙往屋頂上看去,卻看見一道白光倏地從唐槿雲的手中升起,陡地“蓬”地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隨著一道光如白晝、耀得人睜不開睜來的白光在他們的頭頂上爆開,源源不絕地朝著四周漾開去,久久不息。
不由他們嚇得兩腿哆嗦不已,這是什麽氣功呀!要造成這麽大的氣圈,那需要多少百年的修為呀!這個少女,不簡單,不簡單,不簡單……
這下子,不僅是連那些沒有見識的守兵,就連那些有見識的蒙麵高手,也嚇得屁滾尿流,這一道白光要是在他們的中間爆發,那還得了嗎?
當下也聽說溪城城主已經被俘去了,隻好連忙倉皇失措地四散逃去無蹤。
那六個捕頭和白昭南也同樣被那道至今仍然在空中渾如酷日,還沒有散去的白光驚訝得一動不動。
“把他們都叫上來吧,我們也要走了。”唐槿雲望了一眼空中那打算求救用的信號彈,一邊回收偵察掃描儀,一邊淡淡地說。
白昭南他們總算呆在她的身邊久了,知道她總是不時有一些詭秘神奇的法寶或是手段,此時比那些捕頭清醒多了,連忙縱身下去,逐一招呼他們來到了唐槿雲的身邊。
“不去抓捕諸葛本勝了嗎?”馬承宣不禁問。
“他不在這裏。”唐槿雲把偵察掃描儀關閉了,放回了背囊,肯定地說,但是,她卻沒有立刻說出為什麽,因為,如果她這個肯定如果成為了事實,那麽接著下來,他們可能會更加的苦不堪言;而如果她猜想了,諸葛本勝根本還留在本城的其他百姓家,那麽他們也總算能夠全身而退,對他們來說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她情願自己是猜錯的那個。
“我們走吧。”說畢,她也不再多費唇舌,逕自領著他們便又飛簷走壁地越過了北門的城牆,這一次,他們倒是沒有遇上守兵,幾道矯健的身影順利地飄過了護城河,朝著東邊飛馳而逝。
“對不起,沒有抓到諸葛本勝。”回到樹林裏,唐槿雲朝飛紅雪抱歉地說了一聲。
“沒有抓到?”飛紅雪眉頭一皺,轉而又浮起了笑意,大聲地宣告,“沒有抓到不要緊,反正我們已經抓到了溪城城主黎大人了,我最開心的還是你們能夠全部人都安全回來了!”
大家聽了,不由一愣,繼而心生敬意地朝他一揖拜謝。
讓唐槿雲也不禁為之一怔,轉眼白昭南三人,他們卻依然麵不改色地側身輕瞟了飛紅雪一眼,心裏麵依然對飛紅雪的說話持有懷疑的態度。
飛紅雪激動得又在大家的臉上掃了一眼,忽然振臂一呼,“大家放心,回去後,我一定向皇上保奏你們的功勞!”
說完,還有如少女般笑意盎然地朝唐槿雲看去。
唐槿雲又是一愣,這飛紅雪又怎麽了?剛才他不是一個人獨自搶功而去嗎?怎麽舍得分此功勞了?是白昭南誤會了他,還是她也看錯眼了?
當下也不由在飛紅雪灼熱的眼神下羞赧地低下頭去。
大家聽了,更是興奮得揮去了身上的倦意,無論誰在這次行動上付出了多少的力量,這一次劫人的成功,倒是讓包括沒有出動的捕快及何大人的士兵們看到了他們傍晚前失去的信心和尊嚴,又重現在他們的眼前。
而那些捕頭則在飛紅雪這樣一說後,也都喜上眉梢,連忙聲稱:“那就有勞神捕大人了。”
“嗬嗬……”飛紅雪不由得仰天發出一陣得意的朗笑。
這一戰,也終於讓他拾回了他差點兒失去的威信和厚望,他也重新寄望明天,寄望往後的仕途越走越順。
笑完,他忽然又說:“副總指揮使領第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