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的人此刻又再一次聽得一清二楚,跟唐槿雲一樣,臉上也是籠罩著陰鬱的烏雲,麵麵相覷的不知所以。
“怎麽會這樣?”飛紅袖忍不住問臉色同時凜然的她們。
此刻,唐槿雲聽見飛紅雪的判斷,也不由得恨得銀牙緊咬:這次攔在路上的犬,加上前麵的鷹,就是鷹犬;鷹犬鷹犬,分明就是被人家罵了也不知道呀?
飛紅雪呀,你趕緊發現吧,這不僅是一種警告,也是一種挑釁,一種預兆,再不發現這不是一種偶然,不是一種巧合,就趕快采取必要的措施呀,要不然吃虧的就是自己。
她隻歎自己答應過蒙麵人,不能插手幹涉他們的事,縱有萬般心思此刻也不能從中作梗,否則,必然會給他們帶去更大的困惑和羈絆。
“是有點奇怪呀。”杜月兒半晌才回答飛紅袖的問題,眼神裏的驚疑一閃而過,待唐槿雲朝她看來,她才不自然地笑了笑。
唐槿雲看令狐煙、今兒也是這樣。眼神中那驚惶的神色一閃而過,轉而都尋思了起來。
她們這是在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也跟那些狗一樣嗎?這樣的擔憂不是她這個知心人才應該有的嗎?她們怎麽可以跟她有著同樣的表情反應呀?
唐槿雲的心不由一沉,相信比她們的心更沉得到底。這下子,這幾個女子出現了她大為驚訝的異常。
反觀飛紅袖,臉色一直保持著那懵然無知的驚疑以及隻有她一個人驚疑的尷尬。
“報!這次路上又發現一隻獅子的屍體。”不一會兒,捕快又回來稟報。
“再探!”這一次,外麵的飛紅雪的態度明顯有了轉變。
唐槿雲心裏這才鬆了一口氣。總算飛紅雪開始有了意識,可是,這鷹犬就鷹犬了,又來個獅子算什麽?是預示著任你像獅子那般迅猛,也始終是獵人的囊中物嗎?
看來,這蒙麵人誌在必得的行動,果然已經竄起了苗頭。
她臉色一緩地再觀其他人的臉色,今兒她們的臉色還是一點也沒有改變,依然是先驚後思,卻又沒有了她這次的鬆了一口氣。
“這冬天這麽冷嗎?那麽多動物凍死在路上?”飛紅袖又不由驚疑地問。
這一個就是分差線。唐槿雲擔心的是飛紅雪的不發現,一旦他開始有所懷疑了,她自然也沒有那麽擔心;然而,她們卻和她的擔心不一樣,在這裏仍然陰寒著臉,似乎在尋思著自己的安全,準備隨時逃跑似的。
還沒有殺到來,有這個必要了嗎?
唐槿雲在心裏祈望她們隻是出於普通女子的過份擔憂。
馬車又在小雪中行了約莫二裏路,她們臉上的陰霾這才緩緩地散去,轉而都朝唐槿雲愕然地望來。
“不要擔心,也許是一些獵人打了獵,把它們蒐集在一個地方而已。”唐槿雲用常人的思維安慰著她們,飛紅袖她們這才悠悠地長歎了一口氣。
“亙小姐對這個還倒是挺了解的。”今兒忽然幽幽地讚歎。
唐槿雲不由得意地一笑。“我調皮有如男子,哪裏好奇就往哪裏鑽。”
不料,她話音未落,外麵再次傳來捕快焦急地稟報:“報!前麵又出現了一大群狐狸的屍體,擋著我們的去路。”
“什麽?”飛紅雪似乎大吃一驚。“我去看看。”
說畢,大家都聽見一連串焦急的馬蹄聲漸漸遠去。
車廂內剛緩和的氣氛,一下子又沉了下去,這一次,連飛紅袖也不由皺起了眉頭。
“一大群呀?”她輕扳著玉指,估計著那一大群到底比之前那十幾個獵犬多出多少。
唐槿雲也不由一怔。這一次又是什麽意思,是表示最聰明的狐狸也鬥不過獵人嗎?連上這一次,一共四次了,並且數目越來越多,下一次會不會滿路都是死人呀?想到這裏,她的心也不由為之一下子揪緊。
要是這樣,她又能不能判定蒙麵人違背了當初兵不血刃,絕不傷人的承諾呢?
不一會兒,馬車的側板又被劍鞘敲響,她隻好探頭出去,外麵已經是一片雪壓青鬆的景象,“有事嗎?”
飛紅雪皺著劍眉地問:“一連發現了四種動物在路上離奇死亡,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
唐槿雲心裏輕歎一聲,這殺動物,算是兵不血刃,可是他們還沒有傷到人,我可不能亂給意見你們。便笑問:“哪四種?”
飛紅雪說:“老鷹,獵犬,獅子,狐狸。”
轉而,她眼珠子一轉,要求說:“你再單個連讀一下給我聽。”
“鷹,犬,獅,狸……”飛紅雪讀完,雙眸不由得暴射.精光,“鷹犬是你?他媽的,誰幹的?”
當下又再一次縱馬而去,大概和白昭南他們商量去了吧。
唐槿雲輕輕放下了窗簾,這是一樁謎語警告事件,四種動物合起來就是鷹犬獅(是)狸(你)。這一次還直接罵某一個人呢。
轉而她不由盈盈一笑,想這個蒙麵人倒是別出心裁的,拐了這麽個大彎,找來了那麽多的動物,倒是把人罵了也不知道,要不是她在飛紅雪的口中隱約聽出這內裏有點異常,悟出其中的玄機,他們全部恐怕還被蒙在鼓裏呢。
“姐,你不時又皺眉又跟哥聊的,這就算了,還傻笑呢。”這時,飛紅袖被她無原由的一笑驚了一跳,其他人也朝她看了過來。
“哦?”唐槿雲笑著地對他們老實說,“你們不覺得奇怪的嗎?有鷹有犬,有獅有狸,連起來怎麽說?”
“這,鷹,犬,獅(是),狸(你),哇,鷹犬是你,這太大膽了,居然敢戲弄朝廷命官來了?”杜月兒也掐指一念,臉色陡地大變。
“不會吧?”飛紅袖聽了也是黛眉輕顰。
“我倒是覺得,這個人挺有意思的。”唐槿雲反而噙著一絲幸福地莞爾一笑,“要是他換上了一隻鍋,一株艾草,一個梨,來示愛,那豈不是浪漫極了嗎?”
當下說得四人不由得會心一笑,把剛才陰鬱的心情也不由為之放了下來,卻是不同程度的放下,連去憧憬一下那種被人示愛的幻想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