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他打了一個酒呃,酒意上頭,暈乎乎的,記不清自己是誰名甚此刻身在何方。

酒桌上這對中年男女,還有他們身後侍立的丫環等人,打扮怎麽跟古代人一樣?

古裝中年男子發話:“玉蘭,再去給武都頭斟酒。”

玉蘭?武都頭?這倆名字好熟悉。

迷醉之間,隻見一個美貌古裝女子拎著銀酒壺款款而來,

“早聞武都頭醉後打虎之英雄壯舉,奴家玉蘭給武都頭斟酒,武都頭再幹三鍾。”

他瞬間一愣,

打虎武都頭?!

那必須是武鬆了!

國人誰沒看過水滸?雖是酒醉中,他亦記得武鬆打虎的故事。

奇怪,怎麽她斟酒斟在我的酒鍾?

這......這武都頭說的居然是我?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子,

哇!我什麽時候變得如此魁梧威武?還穿著一身古代服裝?

我......我是武鬆?

我居然穿越到了武鬆身上!?

他大喜:畢竟,水滸世界裏,所謂一百零八好漢,欺世盜名之輩居多,真正配得上“好漢”二字的並沒幾個,而武鬆就是其中之一,穿越水滸世界,能穿越到武鬆身上,實在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

“玉蘭給武都頭滿上了,武都頭請喝酒!”

玉蘭勸酒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

他晃了一下腦袋,抬頭望見玉蘭正殷勤勸酒,她笑臉如花,還有她身後正圓月當空。

圓月當空......這是中秋夜!

玉蘭......中秋夜,

哪怕酒意上頭,身為穿越者的他,仍記起,中秋夜就是張都監布局陷害武鬆的當晚!張都監設宴款待武鬆,還命玉蘭斟酒。

這麽說,酒桌上的中年夫婦就是張都監和他的夫人?

這麽說,就今晚,他就要被誣陷偷張都監東西,抓進了衙門,開始不認,最終被毒打,打到連硬漢武鬆也不得不認!

我操!

剛穿越過來就要被陷害,被抓起被毒打?

被毒打認罪之後是判脊杖二十,發配恩州,途經飛雲浦。

也不知道原劇情中帶著滿身棍傷,帶著沉重枷鎖的武鬆是如何在飛雲浦以一敵四,幹掉殺手和解押差人四人的,

自己這個穿越過來的冒牌武鬆,平日裏打個針都怕痛的主,能不能抗過嚴刑拷打?

要不,上來就認罪,免受皮肉之苦?

隻是,就算上來就認罪,那判罪的二十脊杖也是免不了的!

二十脊杖打下來,該有多疼?會不會被打斷腰骨?能扛得過去嗎?

就算扛過了,到了飛雲浦,帶著一身的脊杖傷,帶著沉重的枷鎖,自己這個冒牌武鬆,能不能打贏一個殺手都是問題,更別說以一殺四了!

想想都頭皮發麻!

“武都頭半天不喝也不說話,是不是嫌棄奴家斟的酒不好?”那個養娘玉蘭在撒嬌勸酒。

“呃~”

又打了一次酒呃,酒意上湧,頭暈,迷糊,恍惚。不過,有一點他很清楚:這酒,不能再喝了!

“恩相絮罪!武鬆不能再喝了”

他搖搖晃晃起身的行禮。

“什麽不能喝了?景陽岡人人都是三碗不過崗,唯獨你武都頭是喝了十八碗還能打死老虎好漢!說什麽不能喝了?來來來,繼續喝!”張都監滿臉笑容熱情勸酒。

“哎!奴家給武都頭斟酒,武都頭就賞臉喝一個吧!“玉蘭撒嬌勸酒。

“呃~”

他再打一個長長的酒呃,一副隨時能嘔吐出來的樣子,

這倒不是全裝的,上來就空腹灌了幾十小杯,後來又換大銀鍾灌了十幾鍾,這一肚子全是酒,咣當咣當的。

北方的中秋,夜間已是很冷,此刻冷風刮過,剛才喝得起勁渾身是汗,被這冷風一刮,不用裝也有幾分想吐的感覺。

“武鬆再耽擱怕是嘔吐當場,失了禮數也打擾恩相的雅興!”

“武鬆失禮,先告辭了!”

“呃~”又是一次酒呃,他一副強忍要吐的樣子,說罷也不等、也不管張都監再說什麽,徑直踉踉蹌蹌離開。

剛出後花園鴛鴦樓,躲過眾人目光,他伸手一扣喉嚨,

“呃~”

“嘔~”

瞬間嘔出大堆混合酒和胃液膽汁的苦水,狼狽不堪。

下人們嫌棄的捂著鼻子離得遠遠的。

“還好這賊配軍自己知道走開,否則嘔吐當場壞了我等雅興,也不知道老爺為何如此抬舉這個賊配軍。”

“閉嘴!婦道人家,你懂個啥?”張都監低聲喝止夫人。

張都監和夫人的聲音不大,但是武鬆這具身體是習武之軀,耳目靈通異於常人,聽個一清二楚。

說起來張都監此計構思巧妙,且演藝精湛,連他夫人也沒有看出,若非此刻的武鬆是穿越者,是萬萬想不到的!

在原武鬆看來,張都監就是大一號的施恩父子。

做官比施恩父親還大,為人也比施恩父子更親更豪爽,今晚甚至許了個美貌養娘給武鬆!

誰能想到張都監和藹可親的笑容下包含著的是要命的毒計?!

想要我命?沒那麽容易!他暗暗想道。

嘔吐過後,大腦清醒了許多,不過始終想不起來自己穿越前姓甚名誰,

算了,懶得管,既然身穿武鬆,我即武鬆,武鬆即我。

嘔吐過後,武鬆突然覺得餓了,一個晚上就灌酒了,啥也沒吃,嘔完胃裏空空的。

此時外麵打更的一更已打過許久,二更未到,估摸著大概是後世的晚上八、九點之間。

按原劇情,今晚三更子時之後,就是陷阱啟動,張都監翻臉,他武鬆的掙命時刻,空著肚子,這可不行。

雖已基本清醒,武鬆仍繼續扮成酒醉,腳步踉踉蹌蹌,搖搖晃晃的徑入廚房,

“你來廚房幹嗎?”廚房裏有兩個丫頭正在值守,其中一個開口盤問道。

“聒噪!老爺尚且許我武鬆上席吃酒!你算什麽卵東西?我來廚房還須你問?!”武鬆大聲嗬斥道。

反正今晚就是翻臉開幹時刻,若這狗丫環不知死字怎麽寫武鬆不介意教她。

見武鬆一身酒氣發惡,另外一個丫環連忙拉住同伴,示意她不要再出聲。

閉嘴就好,武鬆才懶得理會這倆逼貨怎麽想,徑直走過去找吃的。

爐上一瓦煲燉雞湯,溫度正好,旁邊有一個藤編的食盒,就是廚房上菜用的。

武鬆直接整瓦煲端進藤編食盒,

案板上十幾斤的鹵牛肉幹,武鬆拿起菜刀,一刀切下約莫六七斤,胡亂的斬成八九塊,眼見案板上一把解腕尖刀,武鬆心中一動,用身體遮掩,拿起尖刀,插入牛肉塊中,再用荷葉一卷,連肉帶刀的一起扔進入食盒。

好了,一煲雞湯,六七斤鹵牛肉幹,這麽多吃的也夠了。

武鬆剛想轉身就走,眼角餘光中不經意看見爐上還溫著兩壺酒。

酒!!!

武鬆一激靈:這酒固然是不能喝了,但是一向嗜酒如命的武鬆,進了廚房隻拿雞湯和牛肉不拿酒就走,等自己走了這倆丫頭去跟張都監報告,自己準露餡!

差點露餡壞事!

“哈哈!有酒?哈哈哈!”武鬆欣喜若狂的拎起兩壺酒全部放入食盒,搖搖晃晃的拎走。

等武鬆走遠之後,廚房丫環方去報告,張都監問了一下,得知武鬆拿了雞和牛肉還有兩壺酒走了,倒也沒說什麽,

“由他去吧!”,張都監揮揮手打發廚房丫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