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就這樣平靜的過了許多天。
由於林林不是很習慣清早一起來就吃肉，所以這段時間大家也習慣他會起的晚些，然後吃些水果或者紅薯當早餐。
這天林林醒來，看見外麵竟然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雖然雨下的不大，但顯然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空氣中也彌漫著一股青草和泥土的氣息，不遠處的森林也在雨中少了一股平時的威嚴和肅穆，顯得溫和朦朧起來，帶著一股翠綠的詩意。
大家像往常那樣出去打獵了，隻不過林林察覺這次出去的人數更多了些，部落裏剩下的大多數都是一些小孩子和老人，大家向來高興充滿活力的臉上現在都添上了愁容。
小孩子還不知道大人的憂愁，隻是單純的覺得泥窪裏的水踩下去又濺出來落在同伴的身上很好玩，也不管天還在下著雨，在帳篷外麵嘻嘻哈哈的打鬧追趕，聲音在這個因為下雨而變得寧靜的天氣裏更顯清脆。
林林看著外麵因為下雨和小孩子的踩踏而變的泥濘的地麵，再聯想到出去捕獵的大家會遇到的困難，默默地想，在這裏，下雨可能真的算不上什麽具有詩意和值得高興的事情。
雅平時臉上都會掛著的溫和笑容，在這個雨天裏也帶上了一點憂傷的色彩。
“林林，你醒了。”雅看見他在帳篷口發呆，就走過來和他打招呼。
“嗯，伯父早。”林林緩過神連忙應到。
“我剛才看你在發呆，想什麽呢？”雅走過來和林林並排坐著，隨意的問道。
“現在是不是到了大家平時總說的雨季？”
“是啊。”雅歎了一口氣，“本來還想著能在雨季前找到一個適合避雨的山洞來度過這個雨季，但是莫這些天都沒有說這件事，想來是沒什麽希望了。”
“啊？找山洞？”林林有些吃驚，他以為他們一直都是在這裏生活的，原來大家像遊牧族那樣四處流浪嗎？
看著林林那麽吃驚樣子，雅笑了：“有這麽吃驚嗎？難道林林的部落不是這樣嗎？在雨季和雪季各個部落都要找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安頓下來的，不然……”
雅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林林也可以想象，今天才是第一天下雨，帳篷裏就已經潮的快要沒辦法住人了，若是雨天再這樣持續下去，到時候肯定會有很多人生病。
“那以前雨季的時候部落都是在哪裏居住的？現在還去那個地方不行嗎？”
“如果真那麽簡單就好了，部落裏之前落腳的地方因為上一年大地的震動而塌掉了，後來這段時間不是沒找到過合適的，但那些都是在別的部落的領地上，和他們的首領交涉，但那都是他們的落腳點，別人怎麽會讓給我們。”
林林了解，就算不是別的部落的落腳點，那些部落也不見得會讓他們居住，在這個靠捕獵為生的時代，地盤是最不容讓別人接手的，說是“外借”，誰曉得借出去之後還能不能要的回來呢？
“那你們就沒想到要、要”林林實在不好意思說出“搶”那個字。
但是雅聽出來了，他接口道：“搶？”
林林有些羞愧的點了點頭，他一個現代人竟然要教一個原始部落的人搶東西，真是好沒臉的感覺。
雅看著他的樣子好笑，拍了拍他的手，安慰他：“這沒什麽不好意思的，為了生存，搶東西是最有效也最不會被人看不起的行為，隻要不進行惡意的屠殺，這沒有什麽。可是林林，你也看見了，我們部落一共也才這些人，除去我們這些非獸人和小孩子還有老人，剩下的其實沒有多少，當然別的部落也不見得會比我們的情況好多少，但是為了一個落腳點而進行不知道會犧牲多少勇士的戰爭，”
雅停頓了一下，低聲道，“不值。”
“再說，與其失去強壯的勇士，雨季所能帶走的不過是一些我們這樣對部落沒什麽大的貢獻的非獸人和老人，這其實不算什麽。”
林林沉默了好一會兒，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抬頭說到：“伯父，其實我知道一種可以像居住在山洞裏那樣躲避雨季的方法。”
“什麽？！”雅有些震驚的看著林林，如果林林說的是真的，但是想到之前的紅薯，鹽，和一些奇怪的藥品，雅知道，林林說的一定是真的。
“那你之前？”
“為什麽不說？”林林自動接下來雅的疑問。
他有些自嘲的笑笑，“可能是一種奇怪的心思的在作祟吧，其實心裏想著能為大家做些事情，但是每次有了新的發現，大家那種像是看神一樣的眼光真的讓我挺難受的，本來大家相處的很好啊，可是好像我知道一些東西而大家都不知道的時候，大家都會有一種要把我高高供起來的樣子，我真的是很困擾，而且我很害怕大家會把我當作怪物來看待。”
雅靜靜的聽著林林有些表達不清的話，慢慢明白了林林的意思，他伸出一隻手攬住林林的肩。
“林林，我不知道你會有這樣的困擾真是太失職了，其實大家沒有那樣的意思，你也知道我們部落比起你原來的部落肯定是落後太多，在你說出新的事物時，大家那樣的表現隻是因為他們都沒有見過甚至是聽說過因此很吃驚而已。不自覺就會覺得你很厲害，很值得尊敬啊，難道你們部落就沒有這樣的人嗎？至於你說把你當怪物，林林你會有這個想法讓我感到很受傷，我一直是把你當作孩子來看待的，難道多知道一些東西就一定會是怪物嗎？難道林林部落裏有哪誰這樣說你了嗎？” 林林連忙搖頭，擺手道：“沒有，沒有的。”
“所以林林你以後不要再想這樣亂七八糟的事情了。”雅用頭輕輕碰了碰林林的頭。
“嗯，不會了。”林林赧顏。
“那現在林林說一下你剛才說的度過雨季的方法吧，我相信這對大家來說會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嗯！”
兩個人就那樣坐在帳篷裏討論了一上午，雅越聽眼睛越亮，但林林說自己其實也隻是知道大體的方法，至於細節上究竟該怎麽做，他並不是很了解，但是雅還是興奮的難以自持，他說沒關係，隻要知道了這個想法，相信以大家的智慧，一定能想到如何讓這個想法變成現實的。
雅在最後還專門鄭重的向林林說：“林林，我代表部落謝謝你。”弄的林林很是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