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媚世是否真的具有媚世之姿這點,燎洛深表懷疑。醉露書院可證明,媚世的確有同時迷倒彈越和曾季西的本事。聽到彈越將媚世從宮中弄到了自己府中的消息的時候,燎洛思考良久,覺得哪怕同為男人,他也實在是無法理解他此刻所要算計的這兩個男人究竟是什麽樣的審美。為此,燎洛還特意的找了子沉一同去見他原本選來要去誘惑曾季西的女子,好要子沉來確定一下究竟是他的審美有所偏差,還是彈越和曾季西的審美異常,結果子沉竟然以一句恍然大悟似的“啊,原來燎洛你喜歡這樣的。”將燎洛搞得鬱悶至極,待到問到究竟是他眼前的女子更美還是媚世更美時,子沉一臉為難表情所說的話“可是我沒有見過媚世啊……”就將燎洛的鬱悶推升到了極致的極致。從此,燎洛終於徹底明白了,什麽叫做沒有最鬱悶,隻有更鬱悶。

不過比燎洛更鬱悶的人倒應該是比比皆是。比如曾季西就屬於其中的一位佼佼者。曾季西身為曾家的公子,自然從小便順風順水,雖然曾家並不像曾經的聞家或是現今的顧家與裴家那般,在楚國之中占據著舉足輕重的作用,但卻畢竟也算是有著數百年曆史的大家士族,一輩子的順遂使得曾季西從未有什麽東西是想得而卻得不到的。醉露書院曾季西已有妻室,但喜歡流連花叢,反正這對於他們這些個大家公子來說也實在是算不得什麽了不起的大事。曾季西的姐姐是彈越的正妻,但他與這個姐姐也並不十分交好,倒是因為曾家一直以來的立場,而更加的親近自己地姐夫彈越一些。而彈越也自少時起便很欣賞於季西的灑脫和慧黠。總體上來說,不論是從私交上來看,還是從功利上來看。季西與他的這個姐夫彈越的關係一直都算是不錯,隻是他沒有想到,有一天那個終於讓他意識到他也有可能真的陷入情網的女子會出現在彈越的府中。這實在是一件讓人感到鬱悶到不行的事情。尤其是當季西強烈地感覺到他所熱愛的這個女人也同他一樣深愛著他,並且過著並不開心和幸福地日子的時候。這樣的鬱悶簡直無法排解。

最終,這位一生順遂的世家公子很浪漫的想到了私奔。

曾季西避過眾人來到後院,身為家中夫人的親弟,想要到女眷聚集的後院也並不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小心的避開眾人的耳目,窺在一處地方等待媚世走過。他曾不止一次地同媚世這樣見麵。他心愛的這個女子總是顯得那樣高傲,孤身一人。

哪怕是仆從也從不許身邊的楚人多加靠近,似乎無時無刻都無法忘記她身為秦人的事實。醉露書院這樣的一個女人,愛的時候可以很愛,不愛的話,便會覺得很討人厭。所以對著媚世多多少少有著後一種感情的燎洛便很難理解彈越和曾季西地心情。

終於等到媚世走過,曾季西猛的將媚世拉進角落,唇舌附上便是一陣親吻。

媚世沒有防備,微微的掙紮了一下,意識到對方是誰之後,便任由對方施為去了。

曾季西借著唇舌的摩擦稍稍的解了相思的苦楚。便又帶著貪婪和懊惱的神色向媚世道:“媚世,我們私奔吧。”

媚世愕然,幾乎是笑了出來道:“你說什麽?”

曾季西用一種差不多就要將心掏出來的表情對著媚世道:“媚世,我再也受不了了。我不能再把你留在彈越的身邊了,我再也受不了了。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吧。”

媚世微微的愣了一下,眼中地動容卻很快的被嘲弄所取代,隻是她很小心的低下了頭,避免讓眼前這個其實早已被所謂的愛情迷昏了腦袋地公子看見自己眼中真正地情緒。她輕輕的搖了搖頭。表情苦澀地道:“我不能走。”

曾季西露出無法理解的表情道:“為什麽?”

媚世的嘴角微微輕翹,露出一絲嘲諷的表情。為什麽?因為她並不信任曾季西的一時頭暈可以許她一個天長地久;因為她已經莫名其妙的付出了太大的代價;因為她的心中還藏著一個對燎洛而言極為重要的秘密;因為該死的在彈越占有了她的**的時候,她的心中竟然會想起燎洛。

媚世的銀貝咬在下唇上,咬出了一排血跡,燎洛雖隻要她在彈越和季西之間製造嫌隙,但她覺得現在卻是該她更為主動的時候。

所以當曾季西抓著她的兩肩,強迫她抬起頭告訴他這究竟是為了什麽的時候,媚世堅定的抬起了頭,對他說道:“季西,你忘了我吧。”

曾季西愕然。好半晌後才苦笑說道:“你明明知道我是無法忘記你的,媚世。”

媚世堅定的道:“可是你必須忘記。”

曾季西不解道:“為什麽?媚世,告訴我,你愛的人是我吧。那麽為什麽你不願意跟我走呢?我可以帶你走的。”

媚世搖了搖頭道:“我不能走。因為我在這裏,還有我必須要做的事情。”

曾季西更加不解的道:“你在這裏還有什麽事?”

媚世欲言又止。終於道:“我……季西,這跟你沒有關係,我不希望你因為我的事情而為難或是受到傷害……你……還是忘了我吧。”

媚世說完,毫不猶豫的轉身走到,獨留下滿心疑惑的世家公子。

媚世的心裏很清楚,不能夠一次就將話說得太滿了,這樣吊著他的胃口並不愁他不上鉤。

媚世心中想起大約一個月前見到燎洛時,燎洛所向她承諾的,隻要她肯按照他說的去做,就想辦法讓她離開楚宮的話,媚世不禁微微苦笑,為什麽在那個時候她沒有發現到這根本就是一個語言的陷阱呢。是的,她現在離開了楚宮,卻並不是因為燎洛之力,而是因為彈越對她的身體的喜愛。事實上,燎洛根本就沒有為她做任何的事情,然而她卻不能夠背叛燎洛,因為燎洛的手上握著她寫給他以表忠心的手書,燎洛隨時可以把它教給彈越,讓她死得悲慘莫名。

媚世緊緊的握住拳頭,指甲紮進肉裏,卻感不到絲毫的疼痛。此刻,她迫切的想要見到燎洛,不惜一切後果,並且也說不清楚,這究竟是出於對燎洛的憤恨多一些,還是隻是單純的想要見到燎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