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展翅 第五十八章 梅森虎叛變？
第三師莫名其妙失蹤的事，鍾佩和侯大山已經從錦州來的通信騎兵中得知了，而現在，竟然在距離錦州約百裏的地方發現第三師，這不能說不是一個意外。
鍾佩聽後，雖然有些疑惑，但是，現在是時間緊迫，可是這麽大的事，也不是他一個人能夠決定的，當下就問侯大山道：“侯將軍現在有何看法？”
說起這個侯將軍一詞，在整個東北軍中，可以成為將軍的也隻有四個主力師團的師長外加侯大山了，因為隻有他們的軍銜是少將。但是在東北軍的步兵師團中，他們都是沿用了陳冬生的稱呼：師座。但是侯大山就有點例外，他怎麽也聽不管下麵人叫他為侯師座，感覺別扭的不能在別扭了，所以，也總讓下麵人私下叫他將軍。將軍，這一個爭戰沙場的男人最想得到的稱呼了。何況，現在的侯大山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少將了。
侯大山現在也是有點鬱悶，很明顯，從錦州送來的情報中，隻說明了第三師有變，可是並沒有詳細的說明第三師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弄的現在的侯大山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麽辦？
的確，第三師出現在這裏，出現在距離錦州西南一百裏外的地方，這和之前的所有計劃裏麵都沒有這一條，而且，侯大山和鍾佩得到的消息中，也沒有說第三師是派來支援第一師和騎兵師地。而且。看上去第三師也不像是追擊清軍而來，不然，為什麽他們還走在清軍的前麵呢。
“當下應該先了解情況，我們的原本計劃不變！同時派出通信兵和第三師取得聯係！”侯大山經過沉思後，才說出這麽一番話。畢竟，現在他們還不知道第三師到底是什麽情況。而且，他們現在還要擔任阻擊清軍的任務。如果就讓清軍這麽從眼前大搖大擺離去的話，不管是鍾佩還是侯大山，都是不能允許的。
“這樣也好！如果第三師是來支援我們地話，恐怕我們的勝算還要加上一層。”而鍾佩的這話。不但他自己不敢相信，侯大山同樣不相信。
現在的情況是兩個人心底中都心知肚明，之前錦州送來的第三師有變這幾個字並不是說說而已。而是一種暗示，一種讓人看了都覺得擔心地暗示。盡管到現在為止，包括陳光偉在內的錦州內大大小小的高級將領都不願意相信這種暗示。他們在等，在等第三師到底是什麽樣的情況。
而現在。侯大山和鍾佩二人就已經等到了這種機會。一個弄明白第三師到底為什麽會從錦州南門撤走，而讓第二師受到如此的慘重傷亡。
等待的時間總是過地很慢，而就在侯大山一邊趕路到埋伏地點一邊等待回報第三師消息的時候。還在東北軍後麵約十裏的地方。同樣有一支部隊在快速的前行，而且前行中，多少顯得有些慌亂。
而這支隊伍就是剛從錦州撤退的清軍，包括了有三萬多的淮軍以及還有六七萬的綠營部隊。在錦州一戰中，雖然東北軍也受到了極大的傷亡，不但把之前地第一師和第三師都打殘了。而且清軍臨走前的一擊，又讓第二師損失近半地戰力。可以說把東北軍作為主力用的前三個師都打成了殘廢。戰果可不畏不豐。
如果是在平時，劉銘傳憑借這一戰，恐怕也要名揚天下。因為雖然清軍損失也大，出發前的三十萬之眾，到現在隻剩下不到十萬人。但是要知道。清軍的這三十萬中，隻有不到七萬的淮軍可稱精銳。其他地綠營稱之為軍隊也是抬舉了。而劉銘傳也是這樣想地，自己雖然把十多萬的綠營都給丟了，但是一點都不心痛，而自己地淮軍損失近三萬，換來了叛軍的三個主力部隊的殘廢。絕對是一筆劃算的生意。這樣一來，至少叛軍在短時間之內就沒有能力威脅到依舊擁有十萬兵力的山海關，這樣，就可保京師。可保大清。
劉銘傳也相信，隻要朝廷看到了危機，不再對李中堂大人的動作指指點點，不過幾年，一支新的淮軍就可以重新橫空出世。
所以，在山海關的時候，他才用了裴中庭的計策。用錦州城內的幾萬綠營為誘，然後用計一舉襲擊第二師，取得了巨大的勝利，隨後就是一擊疾走。逃出了錦州，讓東北軍中後麵趕來的第五師和被打得沒有喘氣的第二師無能為力。
此時的劉銘傳確實高興，就連說話的神色間，也沒有了之前幾天的沉悶。
“潤正，現在我們走了多遠了？”
一旁的裴中庭忙說道：“現在我軍已經出錦州八十裏，最多兩天，我們就可以回到山海關。”
“恩！不錯，隻要我們回到了山海關，就可以不怕那叛軍了。對了，潤正，那人真的聽你說的去做了嗎？”
“是的！老師！現在一切都是按照我的計劃中進行，絲毫沒有亂！老師，不必擔心！”
劉銘傳一聽，心中的高興之情是免不了的。連帶著說話也有了寫些微的顫抖。
“潤正啊！這次，你功不可沒，等回到山海關，我一定為你向朝廷請功，這次下來，恐怕潤正最少也得是三品的頂子了。”
裴中庭一聽，心裏高興之餘，忙走出來，對著劉銘傳恭敬的行了個千：“全憑老師栽培！”
“哈哈！！！也好！，想我劉銘傳能有這麽一個好學生，也是一件足慰平生的快事！”劉銘傳說完，就開懷大笑起來！因為此刻，劉銘傳身邊也都是親近之人。所以他也就沒有了絲毫地掩飾，笑的有些開懷！一邊還用他那拿大刀的手擄了擄那下巴下並不長的胡子！
而劉銘傳的開朗也感染了身邊的人，而這些都是些親近之人，當下，也都不顧慮。都開懷大笑起來。幾個大男人地笑聲，粗礦而豪放。在這夏日的東北平原中，傳出了很遠很遠！
“來，諸位，讓我們縱馬奔馳！”說完的劉銘傳當下上馬，上馬見。動作如行雲流水，絲毫看不出來，他已經是五十高齡的人了，當真是老將不老。
而他人一見，也是翻身上馬，一路隨著劉銘傳快馳而去……
“男兒當擲文立刀”
“左提敵首右橫槍”
“哈哈……哈哈……”
“一騎快馬奔慌北”
“為保國熱血染身”
隻見這平原上。五六騎快馬快奔，不時傳來郎郎笑聲……
而劉銘傳他們在快馬奔馳，而侯大山現在的臉色卻不怎麽樣了。因為前去第三師通報消息但是人中，一共派出了三批人，可是隻回來了一個，而且還是身受重傷。
當他說完了消息後，也就因為流血過多而陣亡。而他說地這句話就是：“第三師叛變。”
當侯大山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和鍾佩一樣。臉色一下子就變的刷白，在東北軍中。任何一個軍官都隻知道，軍座——陳冬生對於叛徒的手段和決心都是讓人心驚膽顫的。但是即使是這樣，東北軍中還是有不斷的出現低級軍官向清軍投敵地情況。但是。這也僅限與低級軍官，從來沒有說一個團級以上的軍官發生過這樣的情況。
而現在，第三師。東北軍的三大王牌主力師團。竟然叛變。梅森虎，一個東北軍中三大將領之中的人物。竟然會叛變。
侯大山不敢想下去，到現在，即使第三師有變，那麽也不一定就是梅森虎帶著第三師叛變，有可能是誤會，對……是誤會。
當下，由於發生這樣的突**況，侯大山和鍾佩也暫時放棄了埋伏清軍的打算，而是趕往第三師的方向。比起清軍來，第三師在鍾佩和侯大山地心目中有著更為重要的位置。
可是，當侯大山看到第三師地時候，出現的確實讓他一生後難忘的一幕。
在一個小山坡下麵，整整有著一萬多人的第三師分成了兩個部分，正在相互攻打。可以看的出來，兩部分地實力相差很多，其中那一股小部分地人馬已經到來快要支持不住的地步。
用著東北軍政府好不容易才製造出來地子彈屠殺著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友軍。而且，這兩夥就像兩個仇人見麵一樣。絲毫沒有一點點往日的情分，攻擊比侯大山看到的任何一次和清軍的作戰中都要猛烈。
啪啪作響的槍聲，不斷的透過那空曠的原野傳進侯大山的耳朵裏，聽著是這麽的刺耳，完全不像和清軍戰鬥的時候讓人熱血沸騰。反而是一種，悲涼，還是悲痛！
“我們先探明情況！派人去！”侯大山淡淡的對鍾佩說道。雖然心中有那麽情緒，可是侯大山卻不能表達出來，現在的侯大山雖然還保持的秉厚的天性，但是，經過這麽久的東北軍生涯的他，已經那個不是一個什麽都不知道，隻會衝上去大刀砍人的武將了。
可是還沒有等侯大山這一邊的通信兵派出去，第三師的通信兵卻已經先到了。而且一還是兩個，分屬兩個陣營的兩個。
“說，這是怎麽回事！”侯大山沉著臉問道。
“小人是第三師第一團團長派出的，原第三師師長通敵出賣軍座，意圖投靠清軍，我們正在阻止他們！”隻見其中的一個人說道。
“稟告大人，事實不是這樣的，第一團投敵，被我們師座發現了，所以，我們正在圍剿第一團，維護東北軍的名聲。”
“把他們都拉下去。”侯大山隻聽了他們一人一句話，就把他們給送了會去，不想再聽下去。因為即使聽下去也沒有用。
而他。則讓這兩個通信兵給他們地主官帶話，不管誰投敵。限定他們立刻停止戰鬥。不然，繼續抵抗的一方將視為投敵。加以圍攻！
侯大山給他們說話的時候，臉色堅毅，沒有一點猶豫。
而一旁的鍾佩則是不是這樣，現在的他已經滿臉急色：“侯將軍。你怎麽不聽就下命令了，現在到底是誰投敵了。到底是誰都還沒有搞清楚，怎麽能這樣輕率。”
“輕率，現在誰能分清，你嗎？還是我？還是說可以聽他們的一言之意。不能。是嗎？所以，我們需要他們停戰，如果沒有害怕地話，停戰是當然沒有問題的。如果是真的投敵的話，他敢讓我們把他們圍起來對質嗎？”侯大山現在腦袋裏也有點亂套了。
自己人，打自己人。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但是從來都沒有這麽大的規模。整整一個師，如果說勉強一點。那就還要加上第一師和騎兵師。
這侯大山地話傳回去給他們後，很明顯。這話雖然有點幼稚，但是卻是很有作用，第三師的一團停止了進攻，而那第三師的大部隊卻加快了攻勢。
事情仿佛已經一眼明了。
“我命令：全軍出擊，目標。第三師大部，援助友軍。第三師一團。”
話一出，戰場上的整個局麵就完全變了，在前後圍攻之下，第三師叛變的兩個團，雖然隻是不滿編的兩個團。但是也有七千多人。全部被包圍。最後。在槍口地壓迫下，投降！
侯大山最先見到的第三師的人是第三師第一團的團長：季明理。一個三十多歲。有著黝黑皮膚的大漢。
“第三師第一團團長季明理向侯將軍報到！”雖然這人其貌不揚，神色間也顯得有些疲憊！但是軍禮卻做的非常的標準，渾身充滿了彪悍之氣，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頭隨時準備出獵的黑豹。
“恩，季團長辛苦了。”侯大山雖然現在地臉色不好看，但是說話的時候也沒有說一股冰冷之氣，反而和他平時地和氣的時候一樣。
於是，季明理就開始講述這幾天來，第三師所遭遇的一切。
原本，第三師按照陳光偉的要求，配合作為主攻的第二師，駐紮在錦州南門。但是，在開戰之初，師部卻下了命令。說淮軍西逃，命令全師向西追擊淮軍。由於東北軍一向來都是以要絕對服從上級命令地要求訓練地，而且，陳冬生這方麵抓的很嚴。可以說，就算是你明明知道是錯誤地命令，但是也要去執行，要是有疑惑，可以向上級訴說。但是絕對不能允許拒絕執行命令。所以第三師下麵的幾個團營的主官雖然有點疑惑，但是也不敢也多說什麽。隻是這季明理去找了梅森虎。不過，季明理並沒有見到梅森虎。而是被師部的人給擋了回來。雖然有疑惑，但是季明理還是執行了師部的命令。
於是第三師全師上下就急急忙忙的從錦州南門一路往西而去，但是在西去的路上。第三師並沒有發現淮軍和第一師激戰的痕跡。可是第三師師部又下了命令，說淮軍已經突破第一師的防線，逃向了山海關。
於是，第三師又登上了追擊那並不存在的清軍部隊。一天下來，已經追擊了一百多裏路。不但沒有追上清軍。反而遇上了第一師和騎兵師的通信騎兵。
但是由於進了師部的那些通信兵並沒有出現，這就讓季明理更加的懷疑了，後來，當騎兵師的第三波通信兵到來的時候，季明理是直接的攔住了那個通信兵。這個時候的季明理才知道，原來當初第三師撤退了錦州南門的時候，給第二師造成了多大的傷害，也知道了，第三師撤退南門向西追擊清軍並不是陳光偉下的命令，而是第三師師部自己單獨下的命令。
而卻，現在的東北軍全軍上下，都不知道第三師在那裏，在做些什麽，發生了變故。
所以，當季明理一知道，第一師和騎兵師就在他們後麵，而且清軍也並沒有突破第一師的防線從錦州西門衝出來的時候。季明理就已經發現了不妥，但是身為一個軍人，一個長期接受陳冬生弄的那個“服從，絕對服從”的教條訓練的季明理，還是沒有辦法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做。
而且，就算季明理已經知道了這麽多，但是現在的季明理還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推測——梅森虎會叛變。也不願意相信梅森虎會叛變！要知道，他季明理可以說是梅森虎一手帶出來的人，當初他也是老虎山的人，一直跟在梅森虎的身邊。隨著梅森虎的一路高升，季明理也是得到了梅森虎的提攜，做到了第三師這個主力師團的團長的位置。
而在這一年多來，在東北軍中的一切遭遇，讓季明理對於陳冬生也佩服到五體投地，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這樣，短短的一年多時間，就那一個土匪山寨發展成為一個割據地方的強大勢力。
同時，季明理對於東北軍也有了一種很深的感情，已經深深的把東北軍當成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實事業，自己的未來。在東北軍，季明理已經體會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生活，也有了夢想，夢想著和梅森虎一樣，有朝一日，他季明理也能當上東北軍主力師團的團長，成為陳冬生的得力幹將。帶領著數十萬的大軍一路攻城略地，試問那個男兒不想這樣？
而現在，季明理卻知道了這個讓他不能接受的事實，也不願意接受的事實——梅森虎竟然叛變。他一向來都是看作大哥的梅森虎怎麽會變成這樣。可以說，梅森虎對他恩重如山。所以，季明理沒有辦法來接受這樣的一個事實。所以，當時的他就想著要弄明白，梅森虎，他的大哥，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做，做一件讓自己，讓東北軍數十萬將士都無法接受的這件事。
當他再一次前往師部要求見梅森虎的時候，卻依舊被告知梅森虎不想見他。已經徹底失望的季明理這才徹底的醒悟過來，在告訴了那個騎兵師和第一師來的通信兵說：第三師叛變的後。他就回到了第一團的駐地。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第三師投向清軍的淮軍。他要去準備一切。
但是很意外，不知道怎麽地，沒有多久，師部就派人來說，季明理背叛東北軍，說要拿下。已經明白事情原未的季明理當然不肯束手就擒。
而沒有多久，師部就下了命令，以第一團通敵的罪名，加以圍剿。於是，就出現了侯大山剛到的時候，看到的一幕。
同屬第三師的三個團，分成了兩部分，第一團為一部分，第二團和第三團為一部分。發生了第三師成立以來，最為激烈的戰鬥。
“那梅森虎呢？他在那裏？”侯大山聽完了季明理的簡單訴說之後，臉色帶著疑惑的問道，他從季明理的話中，發現了幾個疑點。
現在的他已經感覺到了事情並沒有這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