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親疏(3)
男人們請唐少帥吃飯,女人們也有自己的世界。
瞿凝傍晚送了唐終出門,轉頭耿夫人過來看她,兩個人都是剛剛將行李打理的八九不離十,原本在京都她們就相識,這會兒耿夫人說是來找她嘮嗑,實際上卻是好心,來給她普及一下沈陽目前的狀況。
耿夫人進門來的時候,瞿凝親自迎上來握了她的手,臉上掛著極親近的笑容,將她帶進了唐宅府邸。
耿夫人還是第一次來這間宅子---這所宅子本來是前朝一位大學士的宅邸,後來被沒收充了公,少帥他們率軍入了沈陽,這所宅子就被分派了下來,後來幾經修葺,就有了現在的規模。
說是私宅,實際上集官邸和住所於一身,和京城的唐宅構造一樣,前院是辦事的官邸,後院用牆隔開,則是女眷的居處,而瞿凝今日剛至,也沒太多的時間精力去打理這所房子,這會兒看上去,雖然建築美輪美奐,可是未免就有幾分頹敗。
耿夫人想了想,就不動聲色的試探著笑問道:“少夫人,這宅子占地廣闊,住著雖然舒服,不過打理起來,卻花功夫的很。我和老耿,住的房子不過是這所的十分之一大,平日裏管束著下人灑掃,就已經頗費功夫了,少夫人這次出京的匆忙,手裏可有可靠的人手?”
瞿凝搖了搖頭:她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這點好,叫做一點就透。
跟耿夫人這樣的人打交道,對方既然有意示好,她就自然接下,接了她的好處,大家反而能相處的更加輕鬆愉快一些。
耿夫人立時就“呀”了一下拍了拍膝蓋,道:“那正好,我以前在沈陽住過幾年,還頗認識幾個可靠的下仆,要是少夫人願意,不如我就叫他們過幾天來幫少夫人一把手,免得少夫人打理宅子太辛苦?”
瞿凝點頭應了,耿夫人見她毫無客氣推辭的意思,心裏就微微鬆了一口氣---肯接她的人手,就說明不防著她,大家都有配合的意思,這關係才能往下走,否則要是她單方麵的想要貼上去,那說不得就成了熱臉貼人家冷屁股,那一頭熱才叫難過。現如今看來,這位少夫人也是想著要團結人手的,大家既然想法一致,那才有下文可做。
兩個人坐著有一搭沒一搭的寒暄了一些路上的見聞,耿夫人一邊小心應承著,一邊心裏就在想,該怎麽跟這位少夫人的關係更進一步才好,她這次自打知道了她的丈夫耿師長要隨少帥出京,一路便是在仔仔細細的思考瞿凝在京中的一舉一動,這會兒她心內忽然靈光一閃,沒多想就開了口:“少夫人,少帥也是被請去關興樓赴宴了吧?”
瞿凝點了點頭,她這會兒想起了方才穿衣鏡前隱約的旖旎,麵上隱約一紅,咳嗽一聲掩飾道:“你們家耿師長,也在被宴請的人當中吧?”
耿夫人點了點頭,佯作擔憂的歎了一口氣:“要我說,這宴會不赴才好,聽說現在沈陽吹的一股子歪風邪氣,流行玩什麽日本藝妓,我之前還聽幾位姐妹們說呢,男人們喜歡那些個子矮小,把臉塗得一臉僵屍白的日本女人,甚至還有幾個想休妻另娶的,少夫人您知道這件事麽?”
瞿凝立時想起了之前唐少帥跟她說起過東北很多人親日這件事,眸光隱約眯了一眯:彼時東北親日,絕大部分理由是因為在很多人看來,日本幫了他們老大的忙做建設和在東北放下了大批的投資,喂飽了官員不止,當時東北的工商業發展還遠超內地,民眾的生活水平也不錯,更因為中日混居,漸漸親疏不分,不再視彼為敵。而這種種看上去很美的蜜糖,麻痹了太多人的心思,在這層親善的麵紗還沒被戳破之前,可能隻有很少的一些異類,比如唐少帥之流,才意識到了親日的危害性,意識到了那些藝妓的“美色”和溫柔底下的森森殺機。
她不動聲色的笑了一笑:“耿夫人你大可不必擔心,我看耿師長對你是敬重的很,到哪兒都帶著你,這赴宴就是吃飯而已,且放寬了心吧。”
耿夫人微微蹙了蹙眉,有些探究的看了她一眼,不曉得她到底有沒有聽明白她話裏的意思。
瞿凝道:“我跟少帥說過,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我和他的臥榻之側,我自然是容不下第二個人的。”
她這話一說,耿夫人立時明白了:這句話又哪裏隻是說臥房之內?分明是在說國和國之間的關係,她的意思很明顯了,她覺得中日靠的太近,所以在東北,她也容不下日本人勢力的點滴滲透。
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話點到為止,看耿夫人恍悟,瞿凝也就不再往明裏說了。
她想想自己前世見過的那些日本藝妓的模樣,倒是頗有些詫異,忍不住就脫口而出:“要說那些男人喜歡偷腥,但那些日本藝妓的所謂美貌,我卻實在無法欣賞,那跟糊牆一樣往上塗的脂粉,難道不是一啃一嘴泥巴的感覺?那櫻桃小口倒是夠紅夠小,但晚上要是滅了燈驟然一晃,簡直是跟死人差不多,完全不必化妝就可以去出演女鬼,難道說,這些男人們的審美觀跟我就差別這麽大?”
耿夫人已經被她的形容給說的笑倒在了榻上,“哎呦哎呦”的捂住了肚子,完全顧不上自己的失態,半天這才拍了拍自己的腿:“少夫人您真是促狹!”
她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笑道:“那些日本女人,勝在性情溫婉,一概以男人為重。我倒是聽幾個姐妹講,”她左右覷了覷無人這才湊過來,壓低了聲音說什麽秘密似得,“他們家裏後院的日本妾室,據說還肯跟其他女人同床一起伺候,什麽不要臉的花樣都玩得出來,這還要說什麽自己出身大家,這男人麽,納妾納色,被那些女人花言巧語樣樣順從的一哄,也就忽略了這大花臉了吧……”她稍稍一歎,“要說這北方女人,本來就不比南方閨秀,這笑不露齒行不露足她們是做不到的,畢竟規矩沒這麽嚴,加上北地女人從不纏足,這個子就特別高,顯得就格外的粗獷一些,這麽一來,性格又粗豪,再跟那些溫柔小意的日本女人一比,立時就敗下陣來了。”
“哦……”瞿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明白了。
兩人又笑著八卦了一些沈陽的勢力構成之類的事兒,待得時鍾指向九點,耿夫人起身準備告辭的時候,瞿凝已經對整個沈陽的情況,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隻是耿夫人告辭之後,又過了約莫兩個小時,瞿凝都快在床上睡著了,唐少帥這才進得門來。
聽見推門的聲音,她幾乎是瞬間在床上睜開了眼睛,一軲轆從床上爬了起來,唐少帥一進門就對上她亮晶晶的眼睛,瞬間呆了一呆,然後這才眨了眨眼睛反身關上了房門:為……為什麽他覺得她的眼睛亮的出奇?她想幹什麽?
瞿凝看他慢吞吞的要動手脫大衣,她趕緊跑過去討好的幫他脫掉了外套,那動作快的簡直是不可思議的諂媚!
然後他很無語的發現,她居然拿過了他脫下來的外套和襯衣,一件件的一點點的巡視,接著湊過去,嗅!嗅!嗅了半天!要不是確定眼前這人確實是他的妻子沒錯,他幾乎都要懷疑,自家夫人是不是在火車上被掉了包了。
看她秀氣的鼻頭**,唐少帥瞬間覺得,他原本秀外慧中還沉穩懂事的夫人,好像有哪裏不太對。
瞿凝聞了半天衣服,發覺毫無所獲,接著就一把將還目瞪口呆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的唐少帥“砰”推倒在床上,又湊過去在他身上到處嗅聞,接著幾乎是以一種整個人騎在他身上的姿勢得意的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胸膛:“很乖!嗯,幾乎沒喝酒?也沒女人的脂粉味,嘻嘻……”
幾乎是在她湊過去的瞬間,唐少帥就已經覺得他的下麵的部分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硬了起來,而且是,硬的跟火燒一樣。
偏生她這會兒還是騎在他的腰上說話,雖然這會兒外頭是冬天,但屋內溫暖如春,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就隻有薄薄的幾層布而已。
唐少帥立時覺得十分狼狽,便尷尬的伸手抵在了兩個人之間,輕咳了一聲穩定了一下情緒才開口說道:“今天席上發生了一些事情,這頓飯,吃的並不安心。”
瞿凝一愕。
她嗅聞的動作,雖然是有幾分調笑的意思,但更多的大概是調戲---畢竟這段時間唐少帥的表現實在太好,再加上自打皇室的事情發生之後,兩個人就沒再有夫妻生活,她自然能感覺到抵在她腿上的對方勃發的欲望。
隻是唐少帥話題一轉就說到了正事,他既然要說正經話,她也就不好再繼續下去,悻悻的瞅了他一眼,挪了挪腿就要從他身上下去。
誰曉得她腰才一動,那人就伸手箍住了她的腰,她才稍稍往上一挪,他就鉗住她往下一坐,衣料的摩擦帶來隱約的快感,那硬物撞在了某個柔軟的凹處,雙方登時都神色一緊---隻是瞿凝是猝不及防,唐終卻是詭計得逞又扳回一城的微笑。
她嗔了他一眼:媽蛋不是要說正事嗎?這是鬧哪樣?好好說話行不行?
那雙手卻隻是箍住了她的腰,跟鐵鉗似的帶著她隱約移動,那種摩擦的癢痛持續傳來,瞿凝聽得自己的鼻息漸漸焦灼起來,麵上也開始有了熱意,偏生唐少帥這時候聲音平穩,不疾不徐的又開始說正事:“今兒個席上有日本藝妓,我立時就叫人把那幾個女人趕出去了。另外擼下來了要給我送藝妓進家門的議長孫博偉,當場叫人進行了新一輪的投票,讓原本的阮副議長上位……”
瞿凝鼻間又是一聲悶哼,隻覺得被摩擦的地方已經潮濕的不得了,隱約像是感覺到了已經滲透底褲的濕痕。
連聽他低啞如大提琴的嗓音,那也像是飄在雲端裏,要極端的集中注意力才能聽清了。
唐少帥的聲音依舊凝定,像是一點也沒為兩人之間此時像是角力似的動作所困擾:“要說男人那邊,為了這件事,肯定有很多人不滿,但女人那邊,大約卻會有很多人額手稱慶。到時候你去看一看,探一探口風……”他話音未落,瞿凝臉上已經滿是紅霞,扭著腰想要從他身上跳下去,隻被他牢牢按著跑不掉罷了,她稍稍挪了一下索性放棄了:“說正事就說正事……嗚……嗚……快把我放下去!這樣我腦子裏一片混沌,什麽也沒……”
到最後連本應該是憤怒的聲音都軟的聽不清了。
唐少帥這時候才伸手過去隔著衣料揉了揉那個已經潤濕了的地方,隱約挑起了嘴角:“正事?我們沒在說正事啊,這不是在說,你要我不能帶一個妹妹回家,我遵守了約定,所以你應該怎麽獎勵我的事情麽?”
一臉正色,一本正經---好像他說的就是事實一般,瞿凝目瞪口呆,完全被這貨的厚臉皮打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