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空間之張氏

蘇培盛將消息帶到的那刻,張子清讓蘇培盛又重複兩遍,直到確定自個的確不是幻聽了,才麵無表情的哦了聲,指尖慢騰騰揉搓著衣角,心下開始打磨殺豬刀,盤算著從哪個角度能很好的磨刀霍霍向四爺。

蘇培盛倒是意外這主的平靜。要知道,早在來的路上他就做好了被這位主責問的準備,畢竟大半夜的讓個孕婦不得安歇,還得莫名其妙的去抄詩一千遍,任誰也會多少心生怨言不是?可換做這廂,嘖嘖,除了剛開始讓他連說了三遍來意以外,竟是連眉毛都不曾動一下,這樣泰山崩於頂不變色的功力勁,就連他這個貴為爺身邊的心腹大太監都歎為觀止了。

小曲子連守了兩天夜,今個晚本來輪到他下去歇息,不想剛入了夢不久就被人推醒,這才驚聞府裏大太監蘇公公來了。一個鯉魚打挺迅疾起身,手腳利索的穿衣穿褲穿鞋,清醒七分的腦袋還在驚疑不定的想,難不成爺今個晚要在主子這歇腳?不會吧?

待知道了蘇公公的來意,小曲子那雷打不動的完美表情有片刻的皸裂,隨即又恢複了八麵玲瓏的笑,殷勤的將蘇公公送出院外,連聲囑咐著蘇公公慢走。直到蘇培盛見不著人影了,這才斂了表情,火急火燎的趕回了他主子屋。

“我看是屎吃多了,膩歪著了吧。”

甫一進屋,小曲子就驚聞他主子一唱三歎的聲音,不由暗裏擦把冷汗。雖這話沒指名道姓,可話裏話外的意思可都在那站著呢,可見她主子是真怒了。

掀了簾子入內,一眼就瞧見了她主子拽了被子直接蓋過頭頂的動作,看樣子是打定主意公然將爺的命令置若罔聞了。旁邊翠枝也沒了章程,反複糾結著到底要不要勸她主子深夜挺著大肚子抄詩,遲疑的立在炕邊,勸也不是,走也不是。

見小曲子進屋,她眼一亮,急急拉過他於角落裏低聲嘀咕著商討對策,畢竟一人計短兩人技長嘛。

小曲子想了想,低聲道出他的見解:“雖說爺是酒後戲言,可到底是金口一開,而咱爺又向來是言必行的主……更何況那麽多阿哥都在旁看著聽著呢,爺就算事後想將此事作罷,怕也是拉不下這個臉麵。所以主子就算難以寫完那麽多篇的詩,也得多少寫點,好歹別拂了爺的麵子。至於是不是一千遍,事後誰還特意去數數不成?”

雖說也覺得小曲子言之有理,可一想到她主子要忍饑挨餓還得守著困,挺著大肚子遭著罪的伏案抄詩,翠枝就於心不忍了:“咱主子現今還懷著身子呢,哪能受這等子累?再說了,即便事後爺怪罪了咱主子,不也有福晉為咱主子說情嗎?”

小曲子還是覺得這麽公然與爺作對還是不妥,還欲再說些什麽,就聽炕上的那位不滿的聲音傳來了:“大半夜的都不去睡覺還瞎嘀咕啥呢?任你們說的天花亂墜哪怕天仙都被你們說下凡來了,我也不會去拿那筆杆子抄半個字的。”死心吧你們丫。

“可是主子……”

“沒有什麽可是。”張子清說的斬釘截鐵。喝點馬尿耍酒瘋就耍到她這廂來著,難道她就得自認倒黴幹受著?去他丫的,當她是任人揉圓搓扁的軟柿子捏?

小曲子依舊憂心忡忡:“主子可想好,若事後爺變本加厲的罰主子,那主子該當如何?”

張子清指了指自個的肚子,不以為意:“怕什麽,有他當盾牌在前頭擋著,我就偏不信了四爺還能下得去這個手。”

小曲子和翠枝齊齊無語。

翌日四爺宿醉起來的時候,腦門尚還隱隱作痛,哪裏還能記得起昨晚做過什麽好事?至於福晉,自然就更不會多嘴的主動提起,更何況招呼了他們一幹子活閻王們幾乎到半夜,至今都手酸腿痛腦@?昏脹的,偏的今個早還得去給德妃請安,哪裏還能提得起那精神勁去跟四爺囉嗦?

直到一大早碰見其他的阿哥,有記性好的挪揄的提起昨晚的事,四爺方錯愕的得知,原來還有這麽一茬。三阿哥怪笑的問他,今個早可曾檢查了昨晚布下的課業,四爺板著臉沒吱聲,內心卻在猜測著,這張氏該不會真挺著大肚子一夜沒睡的抄詩吧?

康熙得知他那群兒子昨晚醉酒的糗事,倒是好一陣樂騰,平日裏看著一個個人模狗樣循規蹈矩的,瞧這幾杯黃湯下肚,全都原形畢露了不是?至於吵個架嘛,那都屬正常,畢竟是年輕人血氣方剛,吵個嘴也在所難免。再說親兄弟,感情那是越吵越熱乎,就連朕和福全,小時候還打過架呢,互毆的對方跟烏眼雞似的時候可不止一次兩次。

早朝的時候,毫不意外的見著這幫子阿哥們個個精神萎靡不振,也都是死咬著牙關才遏製住打嗬欠的舉動。一個個睜大眼似一本正經的在聽朝事,可上頭坐著的康熙還能不知,這幫子混不吝怕是早就魂遊天外,就連一旁站著的太子都不例外。下了朝,康熙將這些個阿哥們全都叫了禦書房,挨個批了頓,批完了,大發慈悲的將手一揮,放你們半日的假,趕緊的都下去補眠去吧,別再讓你們老子再見到你們幾個這般的熊樣。

進了院子的四爺忍不住捏了捏額角,宿醉的頭疼到底未消,多少令他有些難受。

提起宿醉,他不由得想起了昨晚醉酒後下達的荒唐命令,往書房去的腳步就頓了下來,回頭對蘇培盛囑咐:“你去張格格那,把她昨個罰抄的那些詩寫了多少就給爺拿過多少吧,順帶告訴她,剩下的就不用再寫了,好生歇著吧。另外,爺庫房不是還有前個皇阿瑪賞下的蜜瓜嗎?全都給她送過去吧。”

蘇培盛領命去了,不足兩刻鍾的功夫就回來了,雙手舉著單薄可憐的一頁紙,紙上僅抄上了一行詩,卻是端的群魔亂舞不遜狂草懷素僧,張牙舞爪堪比螃蟹橫著爬!力透紙背不假,可關鍵是紙上的墨跡尚閃著晶瑩的水光,一看就是臨時抓瞎應付公事來著。

四爺捏著這張紙沉默了許久,端凝了許久,仿佛要從紙張上這歪斜扭曲的七個大字上,來還原張子清寫下這幾個字時的情形。

良久後,四爺方將這單薄的紙折了幾道夾在了書頁裏,垂著眼皮摩挲著玉扳指:“她這是仗著肚子有恃無恐嗬。暫且讓她得意一陣罷,爺且不與她置氣,來日方長,畢竟她這胎總不能懷上個一輩子吧?”

張子清此刻正窩在炕上,盤著腿啃著蜜瓜那叫一個痛快,同時啟開靈識觀察著四爺書房裏的一舉一動,聽到四爺不鹹不淡的說著暗藏恐嚇的話,不以為意的一撇嘴,當她是嚇大的不成?

翠枝在旁瞧著她主子啃瓜的不雅相,無限糾結:“主子,還是讓奴婢將蜜瓜給削了皮剔了種子,再切成小塊的,您拿牙簽插了吃豈不方便?”

張子清將啃完的皮遞給翠枝,拿帕子擦了擦嘴:“你不明白,自己動手才吃的痛快。”

翠枝當然不明白,她不明白的又豈止這個?前頭讓蘇公公拿去的那頁紙也不知爺看了會怎麽想,也不知她主子究竟是怎麽想的,弄出了這麽一出膈應了爺,難道就不怕爺秋後算賬?

轉眼金秋悄然從指縫間滑過,這不又到了臘月初八的這日。想起去年這個時候,她遭了幾個時辰的凍才等來了到她手裏的小半碗臘八粥,而轉眼間又到了喝臘八粥的時候,這一年又一年的過得可真快。

肚子是愈發的大了,像個圓滾滾的皮球,撐得她的肚皮上那妊娠紋是一杠又一杠,即便每日拿著橄欖油塗抹都不抵事。張子清索性也懶得抹了,妊娠紋什麽的,愛長就長去吧,反正大清朝又穿不得露臍裝,衣服一遮,誰瞧得見?

到了守歲那日,小曲子他們讓她整個院的人全都虔誠的給老天爺磕了頭,祈福他們主子能平安生下小阿哥。張子清也難得的誠心誠意雙手合十求老天保佑,肚子裏的娃男女都好,隻要能讓她順順利利的生下來。

大年初一這日,也正是新年的頭一日,大清早的忽然就感到胸悶的厲害,隱約預感著似乎是要有什麽事發生。四爺和福晉此刻正在宮裏,也尋不著她什麽事,剩下的後院一幹女人近來也都安分守己似乎也不太有可能在大過年的算計她,而她屋裏的人也都忠心耿耿,貌似出不得什麽她意料之外的事情吧?

由於守歲大半個晚上沒得以睡,用過早膳過後,張子清就歇在燒的暖和的火炕上補眠,這一睡直睡到了晌午,被肚子突如其來的一陣陣劇烈的抽痛痛醒的她總算明白了要發生什麽事——她今個要生了!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節關於包子的生辰問題,的確是作者這丫的算錯了,再次仔細算了一遍,是屬虎,真的是屬虎,這回絕對錯不了……上節會有修改,美人們可以回頭看看去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