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空間之張氏
四爺回京後,武氏幾個就被遣回了府邸,看著她們一個個驚脯未定的模樣,不難想象她們先前都經曆了一番怎樣的驚心動魄。
不問福晉相詢,她們就聲音哆嗦著將她們所知道的一一道了出來。三個人你一言我一句相互補充,將各自所了解到的事無巨細的道出,整個事件倒也基本上還原了一/二。
原來在康熙巡幸途中,剛滿7歲的皇十八子胤祄患了急性病,康熙十分焦慮,可反觀太子卻無動於衷。更令康熙忍無可忍的是,在返京途中,康熙發現太子夜晚靠近他的帳篷,從縫隙向裏麵窺視,便立即懷疑太子可能要“弑逆”。這事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草,康熙忍痛下定決心要廢太子。
本來也沒四爺什麽事,可誰知那老十三好端端的也不知究竟是怎的就惹惱了康熙爺,被康熙一怒之下給押解回京關了起來。四爺和老十三向來親厚,老十三遭難,他豈能袖手旁觀?於是就跪在康熙跟前苦苦哀求,被康熙賞了一腳後,就令人給押了起來,擇日同樣押解回京關進養蜂夾道裏。不是哥倆好嗎,那好啊,那朕就給你們這個機會讓你們好個夠。
福晉泣不成聲,真是無妄之災啊——
老十三福晉顫抖著拉著她四嫂的手,憔悴的臉上滿是愧疚:“都是十三連累了四哥,害苦了嫂嫂啊……”
福晉拍拍她的手苦笑道:“你四哥重情重義,弟弟有難,當哥哥的他如何能袖手旁觀?若他真的對老十三的遭難冷眼旁觀,那他也就不是你四哥了。”
老十三福晉低聲啜泣:“也不知道爺究竟怎麽樣了……四嫂,我們能不能去看望爺他們,爺好端端的遭受這晴天霹靂,妹妹真的好擔心爺的安危……”
福晉聞言神色一動轉而又一黯,愁苦道:“在你跟前我說話也就不必諱忌了,四嫂實話跟你說,這回負責看守爺他們的是直郡王,想必你也知道,因著我家爺向著太子,平日裏你四哥沒少和直郡王有齟齬,這回你四哥遭了難,想必他幸災樂禍都來不及,哪裏又肯替咱們通融呢?想要去探望爺他們,這事怕是難。”
老十三福晉當即悲憤道:“咱們家爺他們都這樣了,他還待如何?真要,真要逼死他們他才會善罷甘休嗎?”
兩人悲苦的相對而坐,片刻後,到底老十三福晉坐不下去了。
“不行,我無論如何也要去探望我們家爺,哪怕要與那直郡王拚命,我也要見著我家爺一麵!”
福晉也忙起身,道:“弟妹等下,四嫂也跟你一塊去。”
李氏也忙道:“妾身也跟著去。”此時此刻她也想明白了,正所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要是四爺真有個好歹,他們全府上的人都討不得好去,所以既然下場都是淒慘,那現在就算是怕死又有何用?
既然李氏都開口要去了,本來並不打算湊這一份熱鬧的張子清隻得跟福晉道,她也要去。
“好,我們大家一塊去,就不信那直郡王還能拉的下臉拒絕。”
那養蜂夾道離刑部大獄約有一箭之地,曾是明朝養牛馬的地方,如今這裏卻是關押阿哥重臣等高級政治罪犯的地方,同時也被人稱為天牢。
這是一條狹窄的小胡同,福晉一行的馬車剛停在了胡同口,看守的侍衛就立刻上前攔了下來,帶著沙場老兵的肅厲喝道:“什麽人?此乃刑部重地,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福晉猛一掀轎簾,定定看著那侍衛一字一句道:“我乃堂堂大清皇子四貝勒爺的嫡福晉,車上坐著的還有十三皇子的嫡福晉,見著我等福晉你一奴才不行禮倒也罷了,在此攔路是何道理!”
那侍衛倒也不卑不亢的行了半禮:“恕奴才眼拙剛才沒認出幾位福晉。也恕奴才披甲持戈不得行跪禮,望幾位福晉見諒。”
福晉淡淡頷首,道:“既然知道是我等福晉,你還在這裏擋著攔著是何道理?”
那侍衛道:“上頭有令,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福晉氣的發抖:“裏頭關押著的是我們爺,我們是爺的福晉,又豈是閑雜人等!”
侍衛道:“這……除非有上頭的批示,否則奴才不敢擅自做主。”
福晉手指著他:“你,你去通秉直郡王,就說本福晉要見他!”
話音剛落,就聽一沉厚的男性嗓音從身後傳了過來:“四弟妹,你找本郡王有何要事?如此氣勢洶洶,倒是令我好生疑惑,不知究竟何處得罪了四弟妹?”
福晉一驚,忙回過頭來,卻見那正緩緩向他們走來的那挺拔威武的男人,不是那直郡王又是哪個?
福晉一行趕忙從車上下來,對直郡王行過禮後,福晉拿著帕子擦著眼睛,悲戚道:“得知四爺和十三弟他們被關了起來,我們倆家人是何等的憂心如焚?日夜焦慮,寢食難安,左等右盼希望能知道爺的消息。我們不求別的,就隻希望能親眼見他們一麵,隻求能親眼看看他們是否安好。所以還望直郡王能體諒我們女人的憂夫之心,能略作通融,讓我們能進去見爺他們一麵。就一麵,絕不多留。”
胤禔皺了眉,目光從她們幾個身上一掃即過,道:“怕是四弟妹和十三弟妹還不知曉,皇阿瑪對老四和老十三極為惱怒,下了口諭不得讓人探望……”
老十三福晉急急懇求:“所謂法理不外乎人情,求求你大哥,求你讓我見見老十三一麵,讓我遠遠的見一麵也成,我見不著他我心裏頭急啊——我明知道他現在肯定情形不太好,可我還是想見他,就是想見他,要是見不著他我也活不成了……”
胤禔沉聲道:“十三弟妹這般,豈不是讓我為難嗎?”
福晉也在旁懇求:“十三弟妹說的極是,正所謂法理不外乎人情,都是一家子親骨肉,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就是稍作通融又何妨?”
胤禔揚眉:“四弟妹說的倒是輕巧,我一個心軟通融你們進去,到時候皇阿瑪怪我一個玩忽職守之罪,誰又能替本郡王通融一下呢?”
福晉還欲再求,胤禔不耐的抬手打斷:“得了得了,快別再說些讓爺為難的話了,不是爺不通融,實在是法理擺在那,容不得爺徇私枉法。”頓了會,掃了她們一眼,又道:“不過,雖說四弟妹和十三弟妹進去不得,但爺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容你們派遣一人進去給他們送點東西,算是當哥哥的盡點心意了。你們若覺得成就成,不成那就當爺什麽話都沒說。”
福晉和老十三福晉一聽,雖然大為不滿,可也勉強能接受,畢竟好歹是能夠讓她們的人進了,哪怕不能親眼見著他們爺,可能夠聽人詳細口述他們爺的情況那也能略帶安慰。
福晉和老十三福晉就商量開了,那老十三家的側福晉都是淚包,一戳一泡淚,任她們哪個進去怕是隻知道哭了,帶回來的情況怕隻有一泡淚。至於福晉家的倆福晉,李氏雖比老十三家的幾個強些,可到底比不得那張子清伶俐細致能當大任,想來想去,到底還是決定讓張子清接下這個任務。
張子清萬般不情願的接下這個光榮的任務,她就納悶了,這福晉究竟是從哪個刁鑽角度看出她伶俐來著?
直郡王胤禔帶著她走進了那狹窄幽暗的胡同,身後的她捧著福晉給四爺準備的筆墨紙硯以及老十三福晉給老十三準備的哪些關於江湖俠客的戲本,和那老大胤禔隔出好長一段距離,遠丟丟的跟著。實在不能怪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要怪就要怪四爺的教育太到位,本來四爺就因著那麽點子破事不依不饒的好久,好不容易這幾年淡了下來吧,此時此刻若見著怎的就她單單跟著胤禔進來見他,你說他能不往潛規則上去尋思嗎?這點就已經足夠點炸四爺心中那火藥桶的了,若再瞧見兩個出雙入對還隔得那般近乎,估計四爺當場就得翻臉,劈死她都有可能。
走了一段路後,那胤禔突然就停了腳步,張子清唬了一跳忙也住了腳,警惕著兩眼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胤禔轉過身子,雙臂環胸由上到下的看了她好幾眼,張子清警惕之餘反射性的就挪動著步子往牆根底下靠了靠。幽暗死寂的胡同裏牆角的蛐蛐聲一高一低的都讓人聽得清楚,胤禔定定看了她兩秒後,突地就邁開步子大步流星的衝她而來。
張子清的心跳都被他給嚇的漏了半拍,慌忙四顧,她拔腿就要往回跑,那胤禔人高馬大幾個大步就追上她,從後麵按上她的肩一把將她推向了牆麵。
“剛才走路離爺那麽遠幹什麽?爺是豺狼虎豹嗎,竟值得你如此戒備?”
他在她耳根喘著熱氣,張子清卻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出嚇個夠嗆,忙掙紮起來:“幹什麽你?快放開!”
胤禔掰著她的肩將她轉過了身體正麵對著他,看著她,一雙桃花眸裏含著戲謔:“這麽小聲的吼爺怎麽能夠聽見?你應該大聲點使勁的嚷嚷,讓那頭的老四也好提早有個準備,他家側福晉來看他了不是?”
張子清飽含煞氣的瞪他一眼,抬腳就踹他的小腿骨,卻被他及時躲了過去,反而將她一軍牢牢的用膝蓋將她兩腿給製了住。
“你,你還要不要臉了,你兄弟深陷囹圄,你卻在此調戲他的家室,你簡直無恥之極!”
胤禔咧著嘴笑,低頭小聲湊到她耳邊道:“難道你不知道,接手其他兄弟的妻室是我們滿族人最原始的習俗嗎?老四算是完了,你再跟著他又有什麽前途?所謂良禽擇木而棲,你若跟著爺,爺將來必定不會虧待於你。”
張子清倒抽口氣,這丫絕對是吃瘋藥了。
胤禔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到時候就托個人給我帶個信。如今太子也倒了,放眼觀去整個大清朝哪個堪當儲君之大任,相信不用爺來點撥你也明白。還是那句話,想好了,就讓人給爺帶個信。”
說完,也沒多為難她,放開她後就大步流星的在前頭帶路。
張子清整整儀表,深喘口氣平定下紛亂的情緒後,抱著東西麵不改色的在後麵跟著。
在一間斑駁的木門前胤禔停住了腳步。打了個眼色,守門的人就忙掏出鑰匙,將木門上拴著的鐵鏈打開鎖,拿了下來。
陳舊的木門被吱嘎一下打開,屋裏黑漆漆的見不著一絲光亮,突如其來的那束光亮顯然讓屋裏的人感到極度不適,反射性的抬手就遮了眼。
等勉強適應了這突來的光亮,屋裏人就拿開了手,定睛一看卻原來是老大胤禔,似乎是提不起什麽興致,麵無表情的就要轉過臉繼續閉目養神。
“爺。”
正盤腿坐在地上閉目養神的人忽的一聽這熟悉的聲音,疑似出現了幻覺,等這聲音又一次響了一遍後,那四爺猛地一睜眼,冷厲的衝著門口就射了過去,果不其然的見到那熟悉的身影竟該死的從那人身後轉了出來!
“你怎麽會在這!誰叫你來這的!”四爺霍得起身,衝她疾走兩步便猛地收腳,隔著半扇門死死盯著她,身體緊繃猶如離弦之箭:“回去!不許你再來這裏一步!”
胤禔環胸倚在門邊笑了聲:“得了老四,不就嫌我礙眼嗎,我這就離開,給你們二人說悄悄話的時間。”說著站直了身體抬腳就往外走去,走了幾步又住了腳,回頭看張子清:“對了,那老十三就在對門,兩家隔得倒是挺近,省了你跑腳的時間。就一刻鍾的時間,可別讓爺為難。”
張子清忙福身:“妾身代福晉和十三福晉謝過直郡王的體諒。”
胤禔挑眉看她一眼,隨即大步流星而去。
張子清站直了身剛一扭頭,那四爺已經來到了她跟前,一把撈住了她胳膊給拽了進屋,隨即腳尖勾住門反腳將門踢死。
提溜著張子清的小身子板就將她給提到了屋裏唯一的一張破桌子上坐著,四爺死死將手按在她的肩上,俯身和她對視,一雙狹長的眸子血絲遍布說不出的陰厲:“給爺說,你和他,究竟是怎麽回事!少一個字,爺今個就打死你!”
張子清欲哭無淚,她先前怎麽說來著,她就知道,知道她這一過來,這四爺準得點著這炸藥桶,不炸的她非死即殘哪裏肯罷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