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軍的軍紀嚴明,沒有上麵的軍令,就算是喊破了大天,也不能隨意行動。
況且,東家平日裏待人寬厚,隻要殺了人,自然是好處多多,還用你多說?
所以張橫在戰前鼓舞將士的形式,幾乎沒有任何作用。
即便是不用他說,大家都恨不得立刻宰了對麵的匪徒,之所以沒有行動,隻是在等待軍令而已。
隨著刀盾手衝鋒在前,後方跟著奔跑的弓箭手也抵達了預定位置。
彼時雙方的距離,已經不足五十步。
負責弓箭手的幾個指揮官率先得到了軍令,齊聲高呼,“預備。”
當下,弓箭手紛紛抽弓搭箭,等候射擊。
“放!”軍情似火,軍官們自然不會猶豫,隨著他們一聲令下,將近二百多名弓箭手,同時放出了一箭。
“啊!”梁山賊的隊伍之中瞬間傳來了一陣慘叫聲。
“讓前麵自由射擊!齊射隻是看起來聲勢不錯,屁用沒有。”
“這群弓箭手還得操練,太差勁了。”軍陣之中的張大隗下令道。
後方趕快傳達軍令,旋即前線指揮官立刻遵從。
將士們紛紛開啟了自由射擊模式。
而彼時,對方軍陣之中的弓箭手也開始反應過來,進行了反擊。
雖然說,梁山賊的弓箭手質量明顯比葉家軍要高一個檔次,但是他們的作用太小了。
葉家軍一方甚至沒有慘叫聲傳來。
蓋因葉家軍的刀盾手都穿著戰甲,有大盾,防禦力極高。
隨著地方的弓箭手攢射,張橫立刻命令他們舉盾,並低下腦袋,防止被射中麵門。
同時命令,手下加快行進。
雙方的距離其實很近,五十步到三十步隻是眨眼的時間,接下來就是正兒八經的短兵相接,實打實的肉搏戰了。
張橫在軍中嗷嗷直叫,“殺殺殺,狗崽子們,把你們吃奶的勁兒都給老子用出來。”
張橫雖然鼓舞士氣的時候不咋管用,但是他身先士卒,如同下山猛虎一般的氣勢,是非常振奮軍心的。
葉家軍跟著他,一樣氣勢洶洶的衝鋒。
雖然在這個過程中,有幾個倒黴蛋受了箭傷,但是無一人後撤,反而些許存在身軀上的傷口,激發了他們的血性。
很快,他們便如同巨石一般,撞上了梁山賊的軍陣。
周大彪他們早就看到了猛虎一般的張橫。
當張橫親自舉著盾牌,掄著大刀殺過來的時候,周大彪也不甘示弱。
直接領著一隊部曲,約莫五十人撞了過來。
但是還沒等周大彪衝過來的,張橫等人就如同加足油門的戰車一般,直接撞飛了不知道多少梁山賊輕步兵,鮮血四濺,無數傷兵倒在地上哀嚎。
能跟在張橫身側衝鋒的都是軍中的**,大家悶頭不說話,手中的戰刀時刻閃爍著寒芒,時刻收割著人的性命。
即便是有賊人,依靠陣勢擋住了他們的長刀,也沒有用。
這些盾兵往往是見長刀沒有效果,便立刻集中幾張盾牌,朝著對方狠狠的撞過去。
盾牌本來就沉重,再加上上百斤鎧甲的士兵的衝撞之勢,根本沒有人擋得住,往往會被立刻撞倒,然後被硬生生的踩踏成一灘肉泥。
別看張橫他們殺得很猛,敵人也損失慘重。
但也隻是交鋒一刹那的瞬間,讓敵人損失慘重。
因為敵人太狡猾了,他們一經發現打不過對手,就開始發揚他們梁山賊的優秀傳統,扔掉武器,掉頭就跑。
張橫一邊兒殺賊,一邊兒咒罵,“主公就是吃撐了,跟一群廢物打仗,搞那麽正規做什麽?”
“若是我沒穿甲,他們焉能走脫?”
見自己好不容易呼入狼群,殺入軍陣,感受一番大殺四方的快樂,結果刹那之間,敵人就跑了那麽多。
氣得張橫,手裏拿著大刀,對著一個倒在地上的賊人,噗噗一頓狂砍。
似乎不將對手砍成肉泥,難解心頭之恨一般。
其實,剛才就差一點張橫就有機會跟高手過招的。
當時周大彪已經領著手下快要衝過來了,結果自己的前線軍士,已經崩潰了。
而且崩潰的那叫一個幹脆。
敵人的甲兵就像是鐵拳一樣,而自己的士兵,脆弱的就像是一塊血豆腐。
這還打個屁。
所以周大彪即便是知道,自己該親自率領部曲鏖戰,但是他更知道,自己再傻乎乎的衝鋒,勢必會涼透了。
尤其是看到對方的主將,手裏拎著大刀,瘋狂的虐屍之後。
他左右掃視一眼,當即大吸了一口帶著血腥氣的空氣,然後高聲道,“跑!”
周大彪知道打不過,想要逃跑。
他手下的兄弟們更不想拚命,甚至於在他開口之前,就已經跑了三分之一。
等到周大彪的話被手下人聽到,手下的小嘍囉們跑的那叫一個快,雙腿都要跑成車輪了。
現如今隻有周大彪的部曲還在他身邊。
至於那些倒地受傷,亦或是在最前麵士兵的死活,完全沒有人顧忌了。
不論是周大彪,還是其他梁山賊的頭目,都在心裏判定了那些兄弟的死刑。
倒不是周大彪他們不在乎士兵的作用,而是根據他們的習慣,在前麵的一般是炮灰,他們每次上戰場,都要在前麵殺人,立下功勳才有機會成為真正的梁山好漢。
換句話說,他們現在隻是預備役成員,未來的兄弟而已。
未來的兄弟能算兄弟嗎?
在此時此刻,這群梁山好漢心裏隻有一個心思,那就是他們未來的兄弟,現在的炮灰,一定要多堅持片刻,好給他們充足的時間逃命。
現在六七百人,但是對於周大彪來說,核心兄弟不足百人,其他人都可以死。
周大彪心裏很清楚,隻要自己和親信逃走了,自己隨時可以拉出一支上千人的隊伍。
張橫其實很想攔住對手,但奈何前麵的菜比太多了,阻攔住了他的去路。
而且這些人已經完全失去了指揮,成了雜亂無序的蒼蠅。
雖然張橫可以輕鬆的突破防線,但是等到他們突破之後,周大彪等人早就跑遠了。
看到對手逃得那麽快,張橫雖然麵露不甘,但是泄憤之後,也沒有執意追殺,而是對著身邊的袍澤說道,“抓俘虜。”
身邊兒一個殺得不太過癮的新兵嗷嗷叫著,“殺殺殺。”
結果被張橫一腳踹飛,新兵不解道,“張副統領,抓什麽俘虜,這些都是錢啊,殺了多爽。”
豈料張橫直接板著臉說道,“在家裏,你叫我張副統領,那是在主公眼皮子底下,要講規矩,咱不怪你,出來殺賊,你叫我什麽?”
新兵脖子一抽,“統領。”
張橫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這才像樣。我告訴你們,功勞和賞錢不是一回就能賺夠的,人家降了,你還殺,真的當咱們加的軍法是擺設嗎?”
說著撇了眼不遠處的隨軍主簿。
那主簿表情陰冷,卻並未多言。
士兵一個個抽了抽脖子,祈禱不要被主簿發現他們偷偷的殺了俘虜。
張橫繼續道,“再說了,那麽多輜重,咱們自己運輸多麻煩,你們是不是不嫌累,趕緊抓俘虜。”
讓俘虜充當苦力幹活,已經是葉家軍的老傳統了。
抓捕的對手的俘虜,往往是沒有什麽戰鬥意誌的苦命人,這些人首先沒有戰鬥力,二來對對手沒有任何的忠誠可言。
他們之所以上戰場,就是被敵人欺壓,用暴力威脅。
隻要收繳了他們的武器,稍微**,就能變成溫順的綿羊,都不用威脅,告訴他們幹什麽就會積極去做。
而且這些人,經過司馬先生深度**之後,還能變成跟他們一樣嗷嗷叫的勇士。
殺了他們是真的浪費。
按照葉家軍的經驗來看,這些俘虜先經過給葉家軍運輸物資的培養,然後慢慢轉化為葉家軍,是極其具備性價比的事情。
隨著周大彪的逃逸,一直蓄勢待發的賞金客也出動了。
雖然隻是出動了百餘人,但是聲勢逼人,追著敵人的屁股一頓屠殺。
而彼時張大隗見局勢明朗,也逐漸走了過來,眺望著逃亡的周大彪等人,他心裏很清楚,對方逃竄的方向,應該是孫霖部。
他知道,孫霖手底下有好幾千人呢,輕裝前進,估摸用不了半個時辰,就能抵達。
張大隗不願意在眼下這種情況,跟人家主力發生衝突。
所以他一邊兒招呼騎兵不要追太遠,一邊兒對張橫說道,“老張,俘虜抓一些就夠了,跑的太遠的,直接放棄。”
張橫點點頭說道,“咱們家主公這用毒是真的厲害,我說敵人那麽軟呢。原來起碼有半數人拉稀吐白沫已經用不上了。”
很快,張橫便收編了約莫一百多俘虜,帶著收繳的武器,踏上了歸途。
這一戰,葉家軍輕鬆消滅敵軍四百餘人,俘虜了一百多人,剩下的一百多人潰散到了四麵八方,已不足為慮。
葉渡總結這一戰的贏的關鍵,就是一個快。
之前他還擔心張大隗和張橫著二張拖拖拉拉的耽擱時間呢。
現在看來,經過正規軍訓練的二人,都已經進步了許多。
尤其是張大隗,越發的識大體了。
為了避免後方的梁山賊主力被氣瘋了,玩夜襲,同時也因為沒有了先頭部隊的監視,他們有很大的概率,擺脫敵軍的追擊。
當即葉渡按照原定計劃,全軍繼續趕路。
同時派遣手下,將毒藥送到他們混在梁山賊的探子,讓他們伺機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