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渡在老巢翹首以盼多日。

外麵的消息不斷傳遞回來,大都督府已經折返,關於折衝府和靖安府此次立下的功勞,已經匯報給朝廷。

當然,肯定不會隻匯報關於擊敗了王猛子他們這些“謀反”賊人的事情,事實上大都督府和葉家都有屬於自己的情報體係。

順手摟草打兔子,征伐幾個有不臣之心的賊人也是要做的。

而且有了靖安府的配合,大都督府往往可以以最少的兵力,獲取最大的報酬。

雖然說,對於跟葉家聯合,做養寇自重的事情,大都督府裏麵反對的高層不少,但是收獲滿滿的情況,確實堵住了很多人的嘴。

大戰終於停歇,在靖安府的帶領下,喬裝打扮的王猛子帶著張橫、童威、徐進與一並俘虜大軍終於折返清河。

當隊伍出現在清河外麵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放下手頭的活去迎接他們。

對於清河的人來說,他們不知道王猛子去做賊了,隻知道他們帶著很多兒郎去打仗,這些“反賊”之中,也有很多人的丈夫、兒子、兄長。

即便是清河村寡居的婦人,也會放下手中的活,對他們表示歡迎。

王家的老村長,得到了消息,早早地來了。

看著王猛子站在隊伍之中,隻是滿意地點點頭。

但是村裏的婦人們就不一樣了。

比如眼前這一位白發蒼蒼的老母親,就直接衝上前去,拉著兒子的手說道,“兒啊,你不是說這一趟出去,可以直接搶戰利品嗎?我兒媳婦呢?”

那兒子一臉憨笑,直接跪在地上給老母親磕了一個,身邊兒的袍澤也捂著嘴壞笑。

那兒子說道,“娘啊,首領對我很好,兒子也拚死作戰,終於搶到了一個大戶人家的閨女做媳婦,路上我已經成親了,這會兒都有身孕了。”

人群之中,一個軍醫舉起手來,高聲道,“我作證。”

不一會兒,一個哭哭啼啼的小娘子就被眾人推了出來。

老母親看著眼前兒媳婦的身段,一臉的欣慰,開心地手舞足蹈,“好好好,我這就去祠堂告訴咱們家先祖!”

世人常說,窮不過三代,那是因為貧窮的人家,三代以後說不上媳婦,自然沒有第四代了。

老太太看見兒子帶回來媳婦,能不開心麽?

寄養在人家的兒子跑到父親麵前道,“爹爹,我好想你,我上學的錢有了嗎?”

慈祥的老父親哈哈大笑,將自己腰間的包裹打開,露出裏麵白花花的銀錢,“別說是上學,你就算是想練武,爹爹都能供得起你了。”

“爹爹是世上最厲害的大英雄!”小娃娃開心地抱著爹爹的大腿道。

將士們該領賞的領賞,該回家的回家。

王猛子、張橫、童威,以及跟著出了一趟門,發了橫財的崔玉,都上前給葉渡見禮。

葉渡笑吟吟地看著他們,看著正在逐漸散去的隊伍。

他自己也不知道,這種類似於撚軍的模式,好不好,但這些孩子出征在外,總不能讓人家家都不回了吧。

葉渡微笑著點頭,“諸位為了咱們清河征戰辛苦,此番大戰,捷報頻傳,你們的功勞,我都記在心裏。”

這個時候,人群之中的司馬先生忽然朗聲道,“諸位此次出征,能夠捷報頻傳,固然有諸君之智謀、勇猛,但東家之運籌帷幄,仁義德恩,才是根本。”

在葉家,司馬先生總是比較特立獨行的一個人。

但是他說完這一番話之後,瞬間提醒了眾人。

大家也很快跟上,下意識地說了一通彩虹屁。

王猛子作為武人,是相當討厭這種廢話的,瞪了一眼司馬先生道,“我師傅牛逼,我心裏一清二楚,還需要你說。”

說著,滿含熱淚地給了葉渡磕了一個。

“師傅,猛子想您了。”

葉渡則滿麵笑容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拍著他的肩膀,並將他攙扶起來,“先去給你爹磕頭吧你,給我磕不著急。”

他其實更喜歡王猛子這種真情流露,他知道這小子獨立帶兵吃了很多苦,有很多委屈。

但這都是他成長路上必須經曆的。

至於所謂的吹捧,葉渡雖然說不上喜歡,但是不得不說,確實有些暗爽。

不過這點多巴胺,確實不至於讓葉渡迷了雙眼。

沒一會兒的功夫,葉渡便揮揮手,示意大家安靜。

王老五上前說道,“此次大軍出征,曆經大小戰事二十餘次,其中大戰三場,累計斬殺對手八千餘人,傷者不計其數,共俘獲青壯三萬餘人,另繳獲武器一批,金銀、糧食除去分給大都督府的之外,咱們還剩餘不少。”

葉渡其實早就知道,這一次王猛子他們出去這一趟的戰果了。

但是從王老五嘴裏說出來,他還是咧嘴忍不住笑了笑。

其實主動投靠葉家的流民和百姓也非常多,幾乎每天都成百上千。

但戰爭作為一種重要補充人口的手段,是不可或缺的。

尤其是他還能幫著葉家打擊潛在的競爭對手。

這些世家豪強如果不打擊,他們也會趁著環境的變化,不斷地吸納人口,積蓄勢力,等到發展到了一定階段,就會成為葉家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到時候再想處理,死亡的可就不是眼下這一點人了。

甚至於葉家派遣王猛子外出假裝起義軍這種事情,民間已經有了風言風語。

可這又何妨呢?

他可以將那些本身就對朝廷有反心,卻找不到組織的人,一條合理的通道。

而這群人一旦加入王猛子,便會將他們的肆虐的暴力,施展到其他方向,而不是危害葉家。

也就是說,這把劍隨時可以傷人,但傷害的是其他人。

這對於葉渡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至於說,風言風語之下,會不會有百姓覺得葉家不踏實的經營,不願意投靠了?

這完全不可能。

大部分老百姓見識是相當短淺的,他們甚至不知道造反是什麽概念。

他們大多數都隻是知道他們很餓,再沒有人給他們一頓飽飯吃,他們就要活活餓死了。

王猛子回來了,葉渡少不了命令清河的廚子做一頓豐盛可口,充斥著美味佳肴的晚宴。

大家夥放下了征塵中的恐懼、憤怒、殺意,踏踏實實地做一名百姓,放肆地飲酒,痛快的歡樂。

仿佛所有人都忘記了,這是個天災人禍下的亂世。

就連葉渡本人,也放下了心中的危機感。

在大家夥的陪伴下,開懷暢飲。

等到回去的時候,人已經是一身酒氣,走路都有些搖搖擺擺。

看到葉渡進來,今夜留在葉家的李依依急匆匆地上前。

剛一靠近,就聞道了葉渡身上濃鬱的酒氣,嗆得腦仁都疼。

李依依忍不住抱怨道,“你怎麽跟我爹一樣了,每次都喝那麽多酒。”

葉渡無奈地擺手道,“跟這群粗人喝酒,就是這樣,作為他們的老大,必須讓他們在酒桌上臣服。”

李依依道,“那不喝酒就不能臣服了嗎?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子多難受。這要是讓嘉伊看到了,又要心疼了。”

葉渡聽到這話,當下微微一愣。

他知道,李依依這是發自內心地關心自己。

所以他伸出手來,抓住了李依依的胳膊。

“當然了,臣服的方式有很多種,比如說眼下,我.....”

看著葉渡一臉壞笑的模樣,李依依並沒有掙紮的意思。

畢竟以這種方式,臣服於葉渡已經不是頭一回了。

從一開始的驚慌失措,到現在的泰然配合。

足以說明,李依依這個美嬌娘對於葉渡的侵略,沒有什麽抗拒之心。

翌日。

陽光透過窗欞子,照在葉渡的臉上,讓葉渡忍不住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李依依那張吹彈可破的臉。

這個平日裏素來喜歡舞刀弄槍的丫頭,此時像是一隻貪婪的小貓咪一樣蜷縮在葉渡懷裏。

此時的她看起來俏皮而慵懶。

這是她的風格。

有些冰山外表和內在永遠是不一樣的。

她對你冰山,不代表對所有人都冰山。

小妮子跟王嘉伊似乎是有什麽約定的,所以平日裏兩個人都在清河的時候,葉渡幾乎很難得手。

但昨日的葉渡卻發現了不一樣的感覺。

往常的時候,葉渡想要幹些什麽,不論是李依依,還是王嘉伊都是相當抵觸,甚至反抗,惹急了還會咬一口的。

但是昨日李依依雖然也在反抗,嘴裏說著,“嘉伊妹妹隨時會來”,但行動上卻頗為坦**。

所以葉渡壞事做得頗為順遂,第二日醒來的時候,腰都是疼的,嘴唇都是裂開的。

看著眼前的佳人,昨晚的記憶雖然有些割裂。

但是他記得自己的溫柔,盡量讓她感受到什麽叫做人世間的美好。

此時此刻懷裏的玉人,能夠感受到從上到下的溫順。

葉渡的行動,驚嚇住了她。

她先是拉了拉被子,旋即意識到情況不對,表情也有些經驚慌起來。

噘著嘴,委屈巴巴地說道,“完蛋了,讓嘉伊妹妹知道,我豈不是慘了,你要抓緊去賠償嘉伊妹妹。”

看著她在自己眼前的表演,葉渡笑了笑,然後說道,“別演了,你們兩個這配合騙不了我,我先起床,你如果累,就再睡一會兒。”

見葉渡識破了她們的小計謀,李依依表情有點羞澀,輕輕的嗯了一聲,然後縮進了被子裏。

葉渡前腳剛走,外麵的門便打開,然後就見王嘉伊的身影從門外閃了進來。

今天的王嘉伊的表情和往常都不太一樣,進門之後一閃身便鑽進了被子,小聲說道,“怎麽樣?”

此時的李依依那張小臉都紅透了,低著頭在王嘉伊耳邊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