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洋澱。
這裏經過修繕,建造了不少木屋,用來分散安置程家人。
一群餓得發昏的程家人,正不停地用手撓著身上的大包。
白洋澱氣候潮濕,蚊蟲眾多。
這給遷徙到此地的程家人,造成了巨大的困擾。
很多人身上已經被自己撓的遍體鱗傷。
而且蚊蟲容易攜帶病菌,沒多久便有人染上了病患,甚至開始有人死亡。
可這位司馬先生太過於殘忍無恥,明明知道具體情況,依然不給他們準備其他俘虜都有的蚊香和蚊帳,讓他們的日子過得苦不堪言。
其實也怪不得司馬先生對他們那麽狠。
前些日子,司馬先生給過他們活路。
在拆分之前,曾明確向他們表示,隻要投靠葉家,他們就有了過好日子的機會。
不論是當鄉兵,還是做佃戶,絕對能讓大家一日三餐,頓頓吃飽。
要知道,如今這個時候,各地減產,很多人過的那是一天饑三頓的淒慘日子。
所以當司馬先生講完話之後,立刻有不少人心動。
這些人雖然之前大多數是府兵,可也隻能說是程家對他們的影響力比較大,但不代表他們真心願意為程家效死。
之前之所以跟著造反,無非是被裹脅了罷了。
他們對於程家根本就沒有什麽感情。
在裁軍之前,他們過的日子本身就非常不好,程家將軍隊滲透之後,就直接讓他們做了佃農。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折衝府分配了土地給他們,可結果他們的長官,一個個成了他們的地主老爺。
他們不僅要種植自己的土地,還要種植上麵的土地。
關鍵是繳糧食給軍隊的時候,全都是他們拿,而且還要拿出很大一部分孝敬給上麵。
所以大乾的府兵製,崩潰得非常快。
因為他們表麵上是大乾的軍士,實際上隨著時間的發展,他們成了農奴。
而之所以麵對裁員,軍方如此的不滿,甚至出現了諸如程家謀反之事。
這相當於朝廷大手一揮,將他們的豢養農奴的權利給剝削了。
作為奴隸主,他們自然要反抗。
如今有人打敗了他們的奴隸主,站出來說可以解放他們。
隻要他們效忠於葉家,立刻就能過上普通人的生活,或者說做一個可以一天吃三頓飽飯的農奴,他們為什麽要反抗?
所以很快就有大量的人簽字畫押。
但終究是有些人不願意答應的。
因為程家為了控製這支軍隊,很多人的家人,依然在程家的管轄之下。
所以很多人麵對司馬先生的**,即便是動心,也不敢有所行動。
而狡猾的司馬先生自然知道他們擔心什麽,所以也跟他們說了,“隻要他們加入葉家,葉家絕對不會大肆宣揚,甚至會主動營救他們的家人,請他們不用擔心。”
司馬先生的賣相極佳,而且葉家表現出來的實力也著實強悍,所以不少人覺得,這一條路可行。
所有自然而然的又有一部分人選擇了加入。
至於那些不願意加入的,司馬先生也有他的手段,那就是讓他們天天挨餓,以及喂蚊子。
這一日,司馬先生剛剛巡視到此地。
俘虜隊伍之中,便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主動站出來,高聲說道,“我願意加入葉家!”
這年輕人頗有威望,他一經開口,立刻有二十餘人表示,願意加入葉家,跟程家一刀兩斷。
司馬先生對於自己幹出來的成績還算是比較滿意的,當即表示歡迎,並且將剛才帶頭的年輕人招入軍中。
同時讓他們監視那些剩下不願意投誠的人,尤其是重點監視跟程家關係不錯的中底層軍官。
這些新投誠的年輕人,立刻擁有了一日三餐不說,還有了與俘虜完全不一樣的營房,營房內給布置了文章,還體貼的準備了蚊香,以及草藥。
同時嶄新的衣服和武器也配發了下去。
等到第一天的執勤結束之後,司馬先生還立刻將他們按月發放的月錢,折成每日發放,親自給他們發下去,這讓剛投降的士卒,忍不住齊齊變色。
原來當兵是可以拿錢的啊?
而且一次性就給好幾十文錢,這要是一個月下來,豈不是可以攢很多。
所以絕大多數人的心態立刻發生了轉變,從心底開始自發維持葉家的利益,甚至於對待昔日的袍澤,也變得嚴苛起來。
那些不願意投誠的兵卒和軍官,直接成了他們重點關注的對象。
從始至終,司馬先生都沒有主動出手,但僅僅是自己人帶來的壓力和折磨,便讓大多數未曾投誠的人不堪重負。
幾個跟著司馬先生辦差的文士,見到昔日裏同仇敵愾,不願意配合葉家的俘虜,僅僅是經過了幾日,被司馬先生簡單地施以小恩小惠,便主動放棄了自身的陣營。
開始變得一心一意替葉家折磨那些昔日的程家人,甚至於動不動就大打出手,大家對於司馬先生佩服的同時,心裏也越發的懼怕他。
葉渡也沒有想到,司馬先生的操作如此的迅速,等到老先生述職完畢之後,葉渡也是一臉的詫異。
倒是司馬先生風輕雲淡地說道,“此等都是小道,而且過於陰狠,主公切莫沉迷此道,偶爾讓學生做一做即可。”
“咱們葉家想要有大作為,還要從大處著手,將心思用在更多解救天下百姓上,隻要得了民心,便有無窮的妙處。”
就在司馬先生他們醉心於收拾這些葉家的俘虜時,葉渡也得到了王猛子等人派人送來的消息,說他們已經抵達了劉家堡附近。
但是沒有即刻發起進攻,而且劉家的防守相較於先前又強化了不少,估計要等上一段時間。
不過葉渡心裏卻很清楚,這一次進攻劉家堡,王猛子他們必然會成功。
因為自己給他們的武器做了一番強化,絕對會讓敵人感受一番什麽叫做措手不及。
而彼時,好不容易閑下來的程家二爺,也迎來的他的新客人。
看著手中的信箋,這位剛剛為程家立下了不小功勳的大人物,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