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渡不是第一次搜刮寶藏了,先前進攻六龍梁一代的土匪,就曾經使用過金屬探測器。
這一次,在黃牛壘使用這種神器,對於葉渡來說,簡直是輕車熟路。
他不僅自己使用,還讓手下忠心的賞金客使用。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聽不遠處有賞金客大聲喊道,“響了,響了。”
眾人趕忙跑了過去,就見這金屬探測器發生滴滴滴滴聲響的地方,竟然在黃牛壘的一處交通主幹道上。
蘇燦一臉疑惑,皺著眉頭說道,“老葉,你這寶貝,是不是壞掉了?誰閑的蛋疼,會將寶貝埋在大道底下?”
葉渡卻一臉嚴肅道,“挖!我覺得越是反常理,越有可能。”
蘇燦雖然心有疑惑,但是對於葉渡的命令,從來都是毫不猶豫的。
當下一招手,喊道,“挖!”
所有手頭閑著的人,齊上陣,將地上的青磚撬開。
然後又掘地三尺,果然出現了一間麵積不小的密室,裏麵堆滿了黃銅和真金白銀。
眾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尤其是蘇燦,更是拍著密室裏的箱子,不斷的說道,“真的是狡猾啊!誰能想到,有人會把金銀財寶埋藏在這裏呢?”
“還愣著幹什麽?趕緊搬啊!”
蘇燦大手一揮,眾人集體行動,葉渡卻搖搖頭,覺得事情有古怪。
再次拿起了金屬探測器,在密室內部測試了一二。
果不其然,依然發出滴滴滴的聲響。
蘇燦不以為意的說道,“老葉,別折騰了,我覺得十有八九就是寶藏太多,當初有灑落在土裏的銅錢。”
“不,我覺得有古怪,讓兄弟們繼續往下挖一挖。”
蘇燦見葉渡不信邪,也沒有辦法,隻能一邊兒吩咐手下往外搬銅錢,自己則領著幾個人繼續挖掘。
嘴裏還不斷的說著,“我覺得這不少了,怎麽可能密室底下,還有密室?”
“誰那麽閑的蛋疼?”
正說著,忽然感覺鏟子底下有異樣,低頭叫來手下,用火把一照,發現密室的地步,竟然鋪了一層厚厚的石膏。
蘇燦說道,“你看,這防潮的石膏都出現了,底下肯定沒東西了。”
其他眾人也覺得蘇燦說的非常有道理,今日在黃牛壘收獲已經不菲了,沒有必要繼續浪費時間在這裏。
應該將精力,用在其他尚未攻克的堡壘上。
如今動亂已生,其他的幾個堡壘很有可能已經有了防範。
拖延的越久,對他們越不利。
葉渡拿來金屬探測器仔細試了試,發現響動聲不斷,而且剛才挖掘的土中,並沒有任何的金屬,便不信邪的說道,“再挖掘一陣子試一試。”
眾人見狀,心中急迫,畢竟還有還幾個堡壘等著他們去搶劫呢。
但是葉渡的命令,他們又不得不聽。
沒有辦法,隻能嚐試著繼續挖掘,可是這一次,挖掘了沒有幾下。
忽然兩扇巨大的石板出現在眾人眼前。
“虎子!”
葉渡眼前一亮,大喊一聲。
身邊兒的蘇燦也瞪大了眼睛,一臉的詫異之色。
虎子從不遠處急匆匆的趕來。
葉渡吩咐到,“牽幾頭牛來,把這兩塊大石板拉走!”
“遵命!”
沒一會兒,猛子就回來了。
眾人拴好繩索,將巨石拽走,看著眼前出現的黑漆漆的地道,忍不住問道,“葉大哥,你怎麽那麽肯定下麵還有密室?”
“我不信沈家作威作福那麽多年,會隻有這點財富?”
葉渡隨意解釋著,舉著火把拾級而下。
蘇燦則忍不住喃喃自語道,“乖乖,還得是你啊葉兄!我終究是小覷了這些世家的狡猾!”
一邊兒蘇乞兒的親信則忍不住說道,“不光狡猾,而且殘忍無情,寧可看著他們自家本性挨餓,也不肯將財寶拿出來一二,救濟他們。”
眾人議論著,走了沒有多遠,眼前忽然變得豁然開朗起來。
隻不過,眼前這件密室跟先前的密室比起來,顯得就沒有那麽富麗堂皇了。
但其價值卻遠遠勝於先前的密室。
一排排實木木架之上,擺放著一個個精致的箱子。
除此之外,還有些物件吸引了葉渡的目光。
那就是數百件做工古樸卻異常堅固的戰甲。
這些戰甲不知道采用了什麽工藝,雖然時間久遠,但是卻沒有一點生鏽的痕跡。
而且筒體承玄色,在火把的照耀下,散發著幽幽的懾人光芒。
葉渡上前,單手提起一副鎧甲。
感受著全套鎧甲的重量,葉渡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大乾的生產力相較於前朝有所落後,甚至於先前的一些鍛造工藝已經在戰亂之中失傳了。
這種戰甲的出現,對於自己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
這意味著,自己可以根據保存完好的現貨,進行逆推,說不準有朝一日,就能大規模複現。
而且就算是不能大規模複現,這幾百幅好甲,用在自己人身上,也絕對是一股毀天滅地的力量。
不僅僅是葉渡,在場的任何一名賞金客,看著眼前的重甲都由衷的喜歡。
雖然他們有防刺服,但是防刺服能帶來的安全感,遠不如這些厚實的鎧甲來的實在。
眾人觀賞了一陣之後,又將那些做工精美的木箱子打開。
珍珠、翡翠、金銀器具、玳瑁........
大致折算一下,這一間密室的財富,起碼要有五十萬貫。
眾人都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難怪自古以來,有人造反,就收拾這些狗大戶。
實在是他們存儲的金銀財寶太多了。
比搜刮那些窮的叮當亂響的老百姓來錢快太多了。
葉渡也是心情甚好,吩咐道,“招呼手下,將這些的一切財物,全都拉倒車上運回去。”
“至於賞賜,一文錢也不會少了大家夥。從現在開始,不許在私拿一文錢,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
“遵命!”
猛子招呼一聲,立刻從外麵下來了十幾個親信,開始往外快速的搬東西。
最後一件密室的東西雖然機器貴重,但是不是很多,一會兒的功夫就全都搬空了。
但是這些東西搬上地麵之後,卻發現蘇燦準備的牛車根本不夠用,最後又拉來了十幾輛沈家的牛車。
最後大家累的大汗淋漓,發現庫房裏還剩下大量的銅錢和布匹。
“走!”
葉渡瞅了一眼,直接揮手示意大家撤退。
聞言,一個手下看了眼密室的物品,焦急道,“大王,這裏還有好多好東西呢!”
看著眼前珍貴的財物,依然堆在密室之中,無法帶走。
這讓窮怕的大家夥,心裏極其難受。
一邊兒的蘇燦都有些控製不住心神,說道,“老葉,現在滄州窮人多如牛毛,咱們不如多跑幾趟,到時候送給窮人,也是善事一樁呢。”
葉渡見平日裏沉穩的蘇燦都變成了金錢的形狀,被氣的笑了,“怎麽?你也覺得自己是真的賊人了?你想著替天行道,占山為王?”
聽到葉渡語言裏的怒意,蘇燦都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心道,果然金銀是魔鬼。
自己素來冷靜,怎麽也能被迷了心竅。
見蘇燦逐漸恢複了心智,葉渡笑著點頭到,“回過神來了?你跟著我葉渡,還怕發不了財?這點東西算什麽?有朝一日,金山銀山咱們也能掙來。”
蘇燦苦笑道,“今日是我著相了。咱們是正經人,正兒八經的賺錢才是正道。至於今日,純屬是為了報複沈家這群畜生。”
葉渡頷首,“抓緊,楊長史那邊兒也該有所動靜了。”
……
州衙。
此時,已然是深夜。
但是州衙裏燈火通明不說,刺史大人臥房前,已經站滿了官吏。
待楊長史閉門而出,眾人齊齊看向楊長史。
楊長史身穿常服,頭戴襆頭,一臉的冷然。
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刺史依然做著他的縮頭烏龜,真的讓人鄙夷。
不過,這對自己來說,也是好事。
不遠處,劉參軍身穿戰甲,一隻手按在腰間的佩刀。
猶如一尊黑漆漆的門神,護衛在一側。
隱約之間,天地間有一股強烈的肅殺之氣,在州衙裏回**。
楊長史看向周圍的一眾官員,看著他們敬畏的眼神,不由得一種久違的生殺大權重新掌握的感覺。
有世家坐鎮,尤其是沈家這樣的世家坐鎮,他們這樣的流官,治理地方永遠畏首畏尾。
可今夜之後,就完全不一樣了。
世家能否好好的活著,完全要靠官府的臉色行事。
盡管,他心裏很羨慕,葉渡將沈家世代積累的財富搶劫一空。
在他想來,那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
不過楊長史可以忍。
雖然那些明麵上的金銀財務會被拿走,但終究是有大量隱藏的田產和鋪子,會通過各種渠道,堂而皇之的落在自己手裏。
楊元亨那個傻小子,老實巴交的做生意能有什麽出息?
還得是做官。
自己輕而易舉的就能數萬貫,甚至十幾萬貫的財富,指著做生意,得幹到什麽時候?
遙想當年,自己仗著楊家的身份,在長安何其的瀟灑。
可一轉眼,就被人家嘲笑是沒落的貴族,是地地道道的土鱉。
有朝一日,自己可以重新回到長安。
一定要去晉昌坊的大雁塔上,一擲千金,好好揮灑一番。
想到此處,楊長史心中暗暗呢喃,“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沈家的錢財太多了,就該分給我。我辛辛苦苦替民請命,口袋裏卻沒有萬貫家財怎麽合適?”
在等待的過程中,外界的消息被人通過孔明燈源源不斷的送過來。
楊長史幻想著自己是那手持鵝毛大山的孔明先生,一臉的洋洋得意,“想來也差不多了,咱們也該出麵了。”
“大人,屬下覺得還是等等為妙,這一次八臂黑龍大殺四方,銳氣正盛,最好消磨一二,再行動手。”
言外之意是,沈家那麽大的家業。
葉渡手頭才幾個人?
他計算是偷襲得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折騰完的。
您要是趕得太匆忙,萬一碰到一起豈不尷尬?
即便是您補覺得尷尬,殺紅眼了葉渡,萬一跟您來個莽一波,要了您的命,您找誰去講道理呢?
聞言,楊長史意識到自己是心急了,吃相顯得有些難看。
便重新收攏心神,惺惺作態道,“罷了,罷了,本官雖然憂心百姓,但奈何想要滄州重新歸於平靜,終究是要一鼓作氣將賊人打疼了,最好傷筋動骨。如此一來,就要繼續等一等,心急是沒有多大用處的。”
劉參軍亦沉痛的點頭道,“隻能苦一苦滄州的百姓了。”
又過了約莫一個時辰,就在楊長史等的不耐煩的時候,楊元亨的身影忽然出現在衙門,氣勢衝衝的趕了過來,還未曾開口,便見天空之中閃爍的孔明燈一口氣多了好幾盞。
楊長史看著楊元亨道,“我知道你有很多話要說,但是你現在先別說。”
然後喚來劉參軍問道,“可是約定的信號。”
劉參軍微微頷首,“稟大人,事情已經成了。”
楊長史心中了然,他早就預料到葉渡今夜必成,而且沈家積財無數,他們肯定運不走。
所以他還派了認專門去跟著收尾。
也就是傳說中的偷牛的走了,把橛子的來了。
不過這也絕對不是一筆小的好處。
看天空的孔明燈,絕對是收貨龐大。
在場的楊長史的親信,有一個算一個,也都是無比的興奮。
因為這種大事,楊長史一個人是辦不成的,所以該給的好處,楊長史已經許諾了,而且將來肯定會兌現。
對此,楊長史倒是不心疼。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舍不得金銀堵不住嘴啊。
“諸君,今日是咱們州衙揚名的大好時機,好叫折衝府的那群廢物點心也知道知道,在滄州不止他們可以辦大事。”
眾人齊聲道,“萬賴長史之英明。”
楊長史心中越發得意,“發兵剿賊!”
“是!”
眾人齊聲應喝。
很快,楊長史手下的團練開始動身,一支支火把被點燃。
在楊長史的率領,無數人坐上牛車、馬車開拔。
一行人聲勢無比浩大。
這麽大的動靜,自然而然的引起了百姓的注意。
最近不太平,大家心知肚明,見長史親自帶隊,大家還以為發生了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比如敵人打入城內。
一時間慌亂無比,而趁此機會,劉參軍則大聲喊道,“諸位鄉親,莫要慌亂,長史去下麵剿賊,賊人萬萬不敢來州城的!”
話音剛落,百姓們無比震撼。
“長史威武,竟然敢夜間出兵剿賊!”
“這一次,一定能打賊人一個落花流水,還滄州一個太平!”
楊長史都有些驚訝,看向劉參軍詫異道,“莫非百姓之中,也有如此慧眼識英雄之人?”
劉參軍看了一眼楊長史,擔心他陷入幻境之中不能自拔,隻能默默提醒道,“公子,莫要看了,這些是下官安排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