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政毫不退讓的看著他,簡直要把他逼上絕路,“你要是真的恨我,就該向我的心髒開槍!”

鄭許然扣著板機的手指忽然劇烈的顫抖起來,他的手臂僵直,慢慢的將槍口下移,咬牙切齒的瞪著他,“你以為我不會嗎?!”

“那就開槍啊!”

鄭許然眼中閃過一絲狠色,他霍然抬高槍口,扣動扳機,子彈呼嘯著打碎了景政身後的玻璃,碎片四濺。

鄭許然冷冷的將手槍砸在景政身上,森然道:“打死了你,我也不能活著從景家出去,我不做虧本的買賣。”

“我看你是舍不得吧?”景政毫不留情的步步緊逼,“你怎麽會舍得殺我,你明明那麽喜歡我。”

“閉嘴!”鄭許然臉色難看極了,他抓起拐杖,轉身就走。

他的步子邁得太急,拐杖在地板上滑了一下,身體猝然向前方倒去。

身後一陣椅腳磨地的刺耳聲,景政已經踢開椅子站起身,眼疾手快的將鄭許然抱進懷裏。

霎那間景政就感覺心中騰起一陣特殊而滿足的感覺,他緊緊的抱住鄭許然,俯身親吻他的臉頰和嘴唇,非常深沉而瘋狂的親吻,景政扣住鄭許然的後腦,不管不顧的加深了這個吻,強行將舌頭伸進去與其纏綿。

鄭許然猛的睜大眼睛,伸手重重的推了景政一把,很快他感覺有粘稠濕潤的**落在他的臉上,帶著濃濃的血腥味。

景政肩膀上的傷口在推搡之間裂開了,鮮血流的非常洶湧。

鄭許然狠狠的咬了景政的舌頭,趁他退出去的時候掙脫了他,怒吼道:“你這時候發什麽春!快止血!”

景政又撲過去抱住了他,“我想親你,許然,我想得都快瘋了!”

鄭許然的眼眶慕然紅了,他的聲音都哽咽起來,歇斯底裏的吼道:“你到底想怎樣?!你到底在想什麽?!明明你都拋棄我了,你走的毫不留情,現在你又想怎麽玩弄我?!看我這樣子你很開心是嗎?!你就是仗著我喜歡你……”

他瘋了似的掙紮著,伸手去拍打景政的傷口。景政咬著牙死死的抱著他,好像一鬆手就再也碰不到了。

最後鄭許然滿手都是血,白色的袖口被染的一片緋紅,他無力的攤在景政懷裏,劇烈的顫抖著,胸口急促的起伏,幾乎出現驚厥的狀況。

景政嚇了一跳,連忙將他抱到沙發上,不斷的拍著他的背,幫助他順氣。

這樣過了好幾分鍾,鄭許然終於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長長的呼吸了一大口氣,才堪堪緩了過來。

景政與他額頭相抵,冷汗順著側臉流下,後怕的道:“你可真是嚇死我了…”

鄭許然喘息著趴在沙發上,臉色煞白如紙,隻有唇邊蹭到了景政的血,紅的刺眼。

他無力的閉著眼,似乎不想再與景政有任何的交流。

景政猶豫了一下,抓住了他的手,扯下自己的領帶為他擦著手指和掌心上的血,“許然,我沒有妄想能得到你的原諒,我隻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我可以用時間來證明我對你的愛,那絕對不是什麽玩弄和欺騙,也不是因為失去而覺得不甘…我是真的愛你,從很早之前我就應該愛上你了,但我卻沒有意識到。”

鄭許然微微睜開眼,低聲道,“我可能一輩子都不能原諒你,我的心裏會總有芥蒂,永遠無法釋懷。”

“沒關係!”景政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趕忙保證道,“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盡可能地補償你,你隻要接受就好,你什麽也不用做…你已經為我做的夠多了……”

鄭許然疲憊的看了他一眼,他今天太累了,已經不想再爭辯什麽。鄭許然閉了閉眼,又睜開,“你先去止血。”

“那你願意留在我身邊嗎?”景政期冀的問。

“先去止血。”鄭許然費力的翻了個身,“我累了,別的事情明天再說吧。”

“我就當你同意了,行不行?”景政不舍得在這個時候離開他,幹脆打了內線電話,叫私人醫生帶急救箱過來。

醫生進來的時候滿地狼藉,地板上一大片血跡,還有人爭鬥的痕跡。景政半個肩膀都被血浸濕了,鄭許然的袖口上也都是血,辦公桌上還扔著一把槍。

醫生膽戰心驚的進去給景政包紮傷口,而後者就不聲不響的盯著鄭許然看。鄭許然背對著他躺在沙發上,一條腿微微屈起,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過了一會兒,景政試探的叫了他一聲,“許然,過幾天我們出去度假好不好?”怕鄭許然不同意,景政又趕緊補充道:“顧淮他們好像打算去法國度假,我們和他們一起去吧,你不是很喜歡慕辭嗎?”

鄭許然動彈了一下,冷冷的道:“隨便。”

景政歎息了一聲,卻又能感受到一絲希望。

溫暖的陽光透過破碎的窗戶照映進來,在地板上形成溫柔的光輝。

沒關係的……景政在心中默念著:來日方長,他有很長時間去彌補自己曾犯下的過錯,來日方長,來日方長……

……

三個月後,慕辭在一場酒宴上碰見了鄭許然,他坐在輪椅上,而景政站在他身邊,俯身溫柔的問他想要吃什麽。

鄭許然不耐而冷漠的扭開頭,敷衍的說了幾個詞。

景政卻很認真的去挑選了他喜歡的食物,將餐盤遞到他手上。

不過他們很明顯在喝酒的問題上出現了分歧,鄭許然叫住路過的侍者,想要一杯香檳,但是景政卻以他在複健為理由,將他的酒杯拿走了。

鄭許然很不高興的低吼,“你憑什麽管這麽多?!”

“憑我是你的主人,憑你還在複健,憑營養師說你不宜飲酒,夠了嗎?”

鄭許然自暴自棄的道:“我的腿好不了了,把酒杯還給我!”

景政不置可否,把酒杯放在桌上,又推動了鄭許然的輪椅,“這裏麵悶,我帶你出去逛逛吧。”

慕辭還沒來得及去跟鄭許然打招呼,景政已經推著他去露台吹風了。

顧淮不知道何時過來了,將一杯甜酒遞到慕辭手中,看著景政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景政這次的感情是真的。”

慕辭皺了皺眉,“為什麽這樣說?”

“因為他帶鄭許然來參加酒宴了。”顧淮耐心的解釋道,“這是非常正式的場合,我帶你來,是因為你是我合法的伴侶,而景政從前都隻帶女伴的,鄭許然不但是男人,而且還是殘疾,說實話根本上不得台麵,景政帶他出來見人,大概就是向外人落實了自己與鄭許然的關係,如果鄭許然同意的話,他們大概也會結婚的。”

慕辭有些不忿,想起剛才鄭許然冷淡的態度,心裏又有了一點兒淩虐景政的快感。他傲然的抬了抬下巴,冷哼一聲,“那也得許然同意才行。”

顧淮忍不住笑了,拉過慕辭親了一口,“是,所以目前為止,還是咱倆最恩愛了。”

這一對就是開放式結局啦,許然可能會原諒景政,也可能永遠不會原諒,但景政肯定不會放手的,所以他們注定綁在一起了。反之以後的日子裏,咱們許然絕對能硬氣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