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政就是在這時候遠遠的走了過來。他對射擊沒什麽興趣,和顧淮一樣,從他們十歲的時候射擊就被加入了繼承人的培養課程之中,常人覺得射擊是愛好,是玩,但對他們來說,其實隻是一堂課。

再說了,景政二十歲出頭的時候,頻繁的遭遇暗算和槍戰,已經玩夠槍了。

所以他作為莊園的主人卻姍姍來遲,過來了卻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兒奇怪。

景政在心裏哦了一聲,不會被他猜中了吧?這長發美人真的是被逼的?

景政再一轉頭,看見了不遠處靶子上的小刀,他挑了挑眉,“你們在我的射擊室玩飛鏢?”

顧淮沒說話,反倒是慕辭有些歉意,“對不起。”

景政湛藍色的眼睛探究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靶子上的飛刀,“這是你弄的?”

慕辭點頭。

景政頗有興趣的笑了,“挺厲害的。”

他招了招手,臨時助理立刻上前,景政吩咐道:“去準備一套飛刀過來。”

助理彎了彎腰,下去了。景政扭頭去看慕辭,很有風度的笑著,“我想看看你的本事,慕先生,可以嗎?”

慕辭有些尷尬,他並不擅長在別人麵前賣弄本事,但是景政的笑容非常正常,很禮貌,就好像隻當他是個朋友,單純的想見識一下他的技術而已。

慕辭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妥協了,“那好吧。”

顧淮在一旁不屑的切了一聲。景政這種人,其實和他一樣的是個冷酷無情的衣冠禽獸,隻不過這人的衣冠比他偽裝的要好一點兒,就把慕辭給騙過去了。

助理準備標準型號的飛刀,靶子調到了一般比賽的九米,景政把飛刀遞給慕辭,笑了笑,“不用緊張,隻是玩一玩。”

顧淮在一旁冷笑,“玩一玩有什麽意思?慕辭,來賭一把。”

慕辭看了他一眼,“賭什麽?”

顧淮掃了一眼桌上的飛刀,“一共十刀,你射中靶心一次,我給你一萬塊錢。”

慕辭心一動,鬼使神差的道:“要現金。”

“隨你。”顧淮沒有多想,他隻是以為慕辭思想古板,不信任虛擬存儲。顧淮這人有時候過於自負,他根本沒意識到慕辭居然有膽子在他眼皮底下策劃逃跑。

慕辭卻在想,如果能得到這筆錢,他就不用等月底發工資,可以直接離開。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慕辭撫摸了一下飛刀,顧淮卻又開口了,“但是你要是射不中,是不是也得輸點兒東西給我?”

“我沒錢。”慕辭言簡意駭。

“我也不要你的錢。”顧淮惡意的笑了,“一次沒射中,今晚我就操/你一次。”

“你!”慕辭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顧淮怎麽能這麽恬不知恥,當著外人的麵說這些!

景政默默的移開目光,示意你們自己玩的開心就好。

“要不要賭?你不是對自己的功夫很有自信嗎?”

“……”慕辭慢慢走到射擊點,冷淡的回了一個字,“賭。”

但是他的精神壓力還是太大了,第一刀就沒中靶心,堪堪打在八環的位置。

顧淮抱著胳膊在後麵看,眼神慢慢的變得熾熱起來,幾乎在慕辭清瘦的後背上燒出兩個洞來。

慕辭抿了抿嘴唇,沒道理十五米他能打中,九米就不行了。

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接下來的每一刀都準確的射中了靶心,別說顧淮了,就連景政都有些驚歎。這個準頭,其實已經可以媲美專業賽手了。

隻是最後一刀慕辭急於求成了,隻中了七環。

“兩次。”顧淮惡意滿滿的開口。

慕辭回過神來,極其挑釁的瞥了他一眼,“八萬,現金。”

顧淮不怒反笑,“知道了,不會欠你的帳的,話說回來你要錢幹什麽?想買什麽東西跟我說不就行了?”

慕辭心一跳,掩飾般的垂下了眼簾,“和你無關。”

“行吧。”顧淮也不關心這個,“別忘了今晚的賬就行。”

慕辭不置可否,反正就算他不輸這兩刀,今晚顧淮也不會放過他,沒差的。那些被他所厭惡的強迫,其實從來都不會因為他的不願而改變。

……

晚宴倒是隨著涼涼的夜色如期而至,有著景家既定的家主坐鎮,又有顧淮來撐場麵,龍虎相纏,兩大巨頭齊聚在一場宴會上,簡直就是眾來賓攀權附貴的大好機會。

整場宴會下來,顧淮和景政都被各界精英大佬以及當紅明星圍著敬酒,攀談說笑,幾乎每個人都試圖在酒杯中攀上顧家或景家這道關係。

笑容在眾人臉上掛著,明晃晃的,像一道光鮮亮麗的麵具,好像從前的皇宮。慕辭看的心煩,又沒有人來理他,沒多久他就覺得無聊了,放下酒杯離開了會場。

守在門口的侍者立刻上前,“慕先生,請問有什麽吩咐嗎?”

“我困了,想回去睡覺。”

“您和顧先生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請跟我來。”

慕辭額頭青筋一跳,很想掐著侍者的脖子質問為什麽要把他和顧淮安排在一個房間裏。

侍者絲毫不知自己的脖子很有危險,他將慕辭帶到房門前,彬彬有禮的伸了下手,“慕先生,就是這裏,有什麽需要的話可以通過內線電話聯係我。”

慕辭點了點頭,“謝謝。”

慕辭進去看了一圈,很華麗寬敞的臥室,正中央擺著一張大床。他在**坐了一會兒,脫下外套,鬆了領帶,隻穿著襯衫。

休息了片刻之後,慕辭忽然又想到如果顧淮發現他擅自離場,會不會生氣?慕辭倒是不在乎他生氣,可他怕顧淮以此為借口,狠狠的折騰他,更別提顧淮今晚一定喝了酒,下手會沒輕沒重的。

慕辭心裏忐忑起來,終於還是決定回晚宴去跟顧淮說一聲。

可他出了門走了一會兒之後才發現找不到去會場的路了,可能他在某一個拐角走錯了方向,竟然走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

四周無人,隻有明亮的走廊四通八達,慕辭有點兒緊張,他想回頭往臥室走,沒走幾步忽然聽見極為壓抑的喘息聲從背後一聲聲的傳來。

走廊很深,這聲音就更加的模糊悠遠,有一瞬間慕辭以為自己聽錯了,但很快那聲音又傳了出來,這次竟然是夾雜了很多痛苦在裏麵。

慕辭眼神淩厲起來,捏緊拳頭,慢慢的向聲音走了過去。

最後慕辭停在了一扇普通的房門前,呻吟聲仍然從裏麵一聲一聲的傳出來,慕辭試著擰了下門把手,居然是開著的。

慕辭緊張的咽了咽,慢慢推開了門,試探的問道:“有人嗎?需要幫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