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父皇是昏君

羽成蘅變成了羽成雪的小尾巴。

羽成雪中毒這件事把羽成蘅這個素來穎慧精明、冷靜從容的明親王嚇壞了!即使在羽成熙的幫助下,羽成雪已經徹底解了毒,羽成蘅依然覺得不夠安穩。他甚至卷起被席搬到瑾泉宮,硬擠上羽成雪的床。

這可苦了正值血氣方剛年紀的羽成雪。他是性子清冷,但不是身體有問題。心愛的人躺在自己身邊,卻不能動手把人切吃入腹,真是極大地考驗他的忍耐力。

但看著羽成蘅一副很擔心他會消失不見的驚惶無助模樣,羽成雪除了擁他入懷,重複地告訴他一切安好之外,確實無法做其他更多的事驚著他。

還好如今兩人的感情已經明朗。羽成蘅不再像以前那樣拒絕接受羽成雪的情意。兩人目光對視間,都有一股說不出的溫柔纏蜷之意,沁人心脾。

羽成熙偶爾來瑾泉宮看他們,就見到秀雅的羽成蘅睜著一雙大眼睛,乖乖地趴在俊美絕倫的羽成雪膝上,羽成雪一手輕輕撫著他的發,一手撥弄著琴弦,氣氛悠然靜好,美得彷如畫卷。

每逢這個時候,羽成熙眼底便會慢慢浮上一抹柔和,隻覺得在朝堂上的一切喧囂煩擾都瞬間失了聲,連身上的疲累都消去大半。

經曆過太多生離死別,如今能看到護在羽翼下的親人得到幸福和樂,羽成熙感到心滿意足。

立儲的聖旨已經頒布下來。因為不久後正德帝羽宗儀會退位,太子羽成熙登基,所以立儲大典一切從簡,待登基大典再舉行一場盛大的儀式。

儲位定下的當日,羽國的文武百官皆向羽成熙俯首跪拜。羽成雪和羽成蘅站在首位,莊嚴肅穆地向他們敬重的大皇兄行禮,從此定下君臣之別。

羽成熙成為太子的第二日,冊立太子妃的聖旨頒布。司禮官帶著大批人馬來到桓家宣讀聖旨,言道“桓家麽子天誠德良恭謙,被聘為太子妃”。

桓家家主桓越無可奈何地地接了旨。之前羽成蘅想與他解釋一番的時候他發了怒把他趕出去,第二次卻是羽親王羽成熙親至。

雖然桓越已經從很多方麵了解到羽成熙的厲害,但真正麵對麵對峙,他才深刻體會到傳言尚且不及羽成熙的十分之一。光羽成熙提及容妃和十四皇子羽成瑛,桓越已經生不起反抗之心。如今他想起羽成熙氤氳迷離的眼睛,心裏便有一種顫栗的感覺。

後生可畏。他的外孫羽成蘅輸得不冤啊!

冊立桓家的一個男子孫輩為太子妃這件事,出乎意料地沒有在羽國朝堂引起軒然大波。一是因為羽國皇室自上而下的強勢彈壓,二是蕭家、桓家等大士族接受平靜。原羽王妃蕭氏容貌已毀,絕不可能成為太子妃,如今降為太子側妃已經是不幸中之大幸。蕭家尚且要依附羽成熙而生,自然不敢出言抱怨。太子妃乃至未來皇後都出自桓家,這是一道實實在在的保命符,盡管桓家不太情願,但也沒有傻到拒絕。至於其他士族,畢竟太子羽成熙並沒有因為娶了一個男妃而拒絕擴充他的後院。他們不想為了一個不會誕下子嗣的皇後而得罪強勢的羽成熙以及勢大的桓家。君不見這位太子殿下連對自己的母族都鐵麵無私嗎?

因此羽國的立儲、太子妃選定等要事,以還算平穩的方式順利渡過。

梁國長公主梁盈已經被遣返回梁國。

她向羽成珠提供毒藥,參與謀殺羽成蘅之事激怒了羽國皇室。

在羽國的時候,羽成熙隻將她關進黑牢待了一晚,但也讓這個養尊處優、任意妄為的梁國長公主結結實實吃了一番苦頭。

不過第二日,羽成熙依然把梁盈交給梁國正使帶走。梁國正使見梁盈隻是容顏憔悴,似乎受了驚嚇,身上卻毫發無損,也不敢多言,帶著她匆匆上路。他已經隱約猜到梁盈大大得罪了羽成熙等人,心裏膽顫心驚不已,怕羽國人遷怒到使者團身上,讓他們回不了梁國。若不是職責所在,梁國正使都想撇下這個丟盡梁國顏麵、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公主自行走了。幸好羽成熙饒過她的命,讓梁國使者團有驚無險地離開羽國。

但走出羽國的地界沒有多遠,一群黑衣人擋住了梁國使者團的去路,對著梁盈道:“公主殿下,我們不想傷害你,把東西交出來!”

梁盈驚恐又茫然地看著他們:“什麽東西?”

黑衣人以為她在裝傻,沒有再浪費時間等下去,一揮手讓人攻過去!

梁盈被打暈前,突然想起羽成熙放她出黑牢時說過的一句話:“敢傷害我的人,你們必須付出代價。”語氣裏沒有一絲感情,殘酷而冷血。

如此看來,所言非虛。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噩夢,才剛剛開始。羽成熙提及付出代價的人,不是“你”,而是“你們”。光梁盈一人,還不足以消去羽成蘅等人的雷霆之怒。

梁國玉璽被梁國長公主梁盈盜走的消息走漏,梁國大亂。新梁皇梁禮遭到兄弟的圍攻,梁國各地爆發不同程度的動亂。梁禮不甘心帝位不保,糾集兵力開始反擊。他派人送書信給羽成熙請求援助,但他的書信被羽成熙全扔到火盤裏燒掉。

梁國正式陷入內亂。這一亂,足足亂了八年。等梁國喘過這一道氣,正好碰到已經收下半個陳國的羽國新帝明羽帝羽成熙可以騰出手裏對付他們,梁國倉促應戰,一年後防線全麵崩潰。彼時梁禮已死,繼位的是他一名年僅六歲的庶出皇侄。之前以梁國正使身份出使羽國的何益已經官至丞相,他站在小梁皇的身後,帶領著梁國七零八落的文武官員打開城門,向羽國俯首稱臣。

後史書記載:羽國明羽十年,梁國滅,歸於羽。

這是後話不提。

睿王羽成珠作為下毒的主謀,被判處幽禁十年。他對這個判決沒有異議,唯一的要求是和司徒弘燁見麵。

馮德妃對著如此執迷不悔的兒子失聲痛哭,但依然沒有喚回他半分。羽成熙登基後,尊馮德妃為皇貴太妃,以示對馮家的重用。馮皇貴太妃重振精神,接過管理後宮的大任,與大事精明、小事糊塗的桓男皇後一起,共同養育羽氏皇室的新一代。因為她的功勞甚重,死後被追封為莊誠皇太後,此乃一個太妃所能達到的前所未有的高度。馮家也因為她以及自身的努力而壯大,顯貴兩朝。

羽成珠最終如願地見到司徒弘燁一麵。但這一麵,卻成為永訣。

司徒弘燁的身體漸漸撐不下去,尤其當他知道自己的獨女司徒悅剛生下一個女兒不久便參與了毒殺羽成蘅的計劃,而後是羽成熙被立為太子。

不能保住唯一的女兒,原本被他強行擠出羽國儲君寶座的羽成熙重新取回屬於他應得的一切,司徒弘燁突然生出一種爭不過天的深深的無力感。這讓他的意誌迅速消沉下來。

羽成熙成為太子之後過了半個月,羽成蘅接到司徒弘燁病危的消息。司徒弘燁心心念念要見他最後一麵。

羽成蘅考慮再三還是去了,同時沉著臉把羽成珠帶上。

但司徒弘燁根本看也不看羽成珠一眼。如果沒有羽成珠的煽動,司徒悅沒有那個心機手段去參與刺殺計劃。雖然羽成熙和羽成蘅等人因為各種理由沒有殺掉司徒悅,但順王羽成慕與司徒悅再生間隙,司徒悅從此隻能縮在順王府裏輕易不得出。曾經張揚跋扈的明月郡主算是完全毀了。司徒弘燁痛恨把司徒悅拉到如此境地的羽成珠。

“王父!王父!”羽成珠跪下來,膝行至司徒弘燁身邊,抱住他的腿,一如在那段歡愉日子裏的親密無間一般。

隻是他飽含深情的叫喚沒有得到心愛的人的關注。

司徒弘燁已經不大說不出話。他沒有理會羽成珠,隻是緊緊握住羽成蘅的手,一瞬不瞬盯著他的臉:“饒……悅兒一次……你好好、好好保重身子……來生、來生……”

聲音戛然而止。那雙曾經殺敵無數如今瘦骨嶙峋的手失去所有生命力,鬆開、滑落。

他沒有合上眼睛,終究是死不瞑目。直到呼吸停止的一刻,他依然是一個盡職的父親和……兒子……

羽成蘅看著司徒弘燁蒼老憔悴的容顏,手蓋在他的眼睛上,輕輕說:“……我答應你。”

仿佛聽到羽成蘅的承諾,當他拿開手時,司徒弘燁的眼睛已經合上。這個征戰半生曾經位極人臣的梟雄,安詳無悔地離開人間。

羽成珠木木呆呆的,神智似乎從他身上抽離。他抱著司徒弘燁一動不動,那姿勢,仿佛已經天荒地老。

羽成蘅心情沉重,轉身離開這讓他感到窒息的房間。

荀奉明上前稟報道:“殿下,容妃自盡了。”

羽成蘅微微一怔,沉默好一會兒,無力地揮揮手示意知道了。

司徒弘燁是秘密發喪的,葬在本來隻是一個空墳的忠勇王陵墓裏。羽成珠堅持在忠勇王的墳前結廬而居,為他守陵。他一生的情愛都在司徒弘燁身上燒盡,如今隻剩下灰燼,唯一耿耿於懷的是司徒弘燁至死也沒有原諒他,沒有多看他一眼。

“此後他別無選擇,隻能日日看著我了。”羽成珠癡癡道。他撫著墓碑,神情滿足。

羽成蘅無法阻止他,便任他去了。等他哪一日想通再說。宮裏有馮德妃,羽成珠的命便能保住。

送司徒弘燁最後一程的還有司徒悅。盡管嫁為人婦,還為羽成慕生下一女,努力學著成為一名合格的皇家婦。但她始終保留著一點獨屬於明月郡主的東西。這些東西在羽成珠告訴她司徒弘燁是被羽成蘅害死時破土而出。她敬愛又畏懼的父王,她隨心所欲的日子,都因為羽成蘅而消逝。她無法控製自己不去報仇。雖然最後知道真相,但大錯已經鑄下。即使羽成蘅答應了司徒弘燁留她一命,整個羽國皇室也不會原諒她的所作所為。她最愛的男人羽成慕終於和她漸行漸遠,而這一次,他不會再回頭。司徒悅卻意外地感到一絲解脫。她終是無法過著顫顫巍巍、小心翼翼的日子,為了挽回羽成慕,她已經快要不認識自己。此後,她隻想把心思放在新生的小女兒身上。隻有她,才是真正屬於她的……

羽成熙成為太子後,四皇子羽成雪和明親王羽成蘅一前一後在宮外開府。羽成雪被封為瑾親王。他的瑾親王府和羽成蘅的明親王府緊緊挨著。可惜隻是一牆之隔,兩人也受不了,直接把牆打通不單隻,還在彼此的房間裏另修密道連通。

每一日,兩兄弟都躺在同一張床上迎接晨曦,然後交換一個溫暖得醉人的親吻,才開始新的一天。

司徒弘燁死後,羽成蘅給邊關的周鳳謀帶了消息。一個月後,荀奉明稟告羽成蘅,周鳳謀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麽遲才更,很抱歉~~~打上完結章後,想到番外腦袋突然變得一堆漿糊~~這一章磨得我生不如死~~~唉唉/(t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