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父皇是昏君

明親王羽成蘅和羽親王羽成熙對儲位之事達成一致,羽成蘅馬上再次見識到羽成熙的手段。

新梁皇梁禮不久後遣使者入羽國,表示要把梁國長公主梁盈帶走,言道梁國太後不舍得她遠離膝下,已經為她在梁國擇了一佳婿。至於之前梁盈說要嫁給羽親王羽成熙的話,則被梁國使者歸為“長公主喪夫以致胡言亂語”輕描淡寫揭過。這無異於當場刮了原本滿心期待的羽國大臣們一巴掌,讓曾經因此而勸說羽成熙與羽成蘅以大局為重的人無地自容,進而遷怒“胡言亂語”的梁國長公主梁盈。

梁盈大怒,親自去了羽親王府找羽成熙。豈料羽成熙沒有找著,不知怎地卻和羽王妃蕭氏大打出手,在亂中把蕭氏的臉抓破了,當場毀容。蕭氏立時暈死過去,醒來後跪在羽成熙麵前哭得雨花帶淚,自請離休。羽成熙溫言安撫良久,才打消蕭氏這個念頭。

不過梁盈想嫁給羽成熙為正妃的算盤徹底落空。因為羽王妃被毀容,羽成熙當著朝臣的麵冷怒地說了一句:“梁盈長公主如此威風,本王無福消受。”立刻把梁盈羞煞,一張嬌豔的俏臉變得乍白乍青,連辯解的話都支支吾吾說不出半句。

梁盈啟程回梁的事兒很快被放上議程。

至於她帶來的極為誘人的結盟條件也被梁禮派來的使臣推翻,言道等新皇登基,他再派人送來正式的國書,議結盟之事。

一件引起羽國朝堂動蕩的事情於焉落幕,連羽成蘅也為羽成熙收放自如的手段歎為觀止。他十分好奇羽成熙和梁禮在梁國時到底發生過什麽,導致如今的新梁皇梁禮簡直像羽成熙手中的扯線木偶似的,叫去東絕不會走西。畢竟和羽成熙談開了羽成蘅才知道,梁盈會帶著那麽個結盟條件來羽國,背後還有羽成熙的手筆在。按羽成熙的說法是,這是又一個用來鍛煉羽成蘅處政能力的玩意兒。羽成蘅對此極度無語。

“……知道梁堅為什麽要追殺我嗎?”羽成熙撚了一顆翡翠棋子,優雅地落在棋盤上。

“為什麽?”羽成蘅拿著棋子有些猶疑不定。在下棋方麵,他是個連桓天誠都同情的臭棋簍子,之所以還能保存一兩分顏麵,不過是因為他的大局觀過人,偶爾能劍走偏鋒。但今天第一次和大皇兄羽成熙下棋,羽成蘅已經被心狠手辣的無情兄長毫不留情殺了兩局,若再輸一局,他便要輸給他一個要求。所以即使向來殺伐果斷的他,也難得猶豫起來細細思考。

“梁國的玉璽在我手上。”羽成熙平淡道,把一個驚天大秘密說得像“我今天用過膳”一般。羽成熙在梁國待了七年,前梁皇梁堅一直舍不得殺他,直到他知道羽成熙不知怎地把梁國的玉璽從他眼皮底下帶走。為了追回玉璽,梁堅終於對羽成熙痛下殺手。新梁皇梁禮剛登基不久已經出現很多反複無常的舉動,正是因為他心虛。沒有玉璽的他總覺得無法坐穩身下的龍椅。羽成熙以玉璽的去向為利誘,加上在梁國時布置的一些暗棋,輕而易舉地把梁禮牢牢捏在手中。

羽成蘅張口結舌,手裏的棋子咚一聲掉在棋盤上,竟剛好落在一個十分好的位置,把已經穩贏的一盤棋瞬間打亂了。

羽成熙微微眯眼,拿不準羽成蘅這是無心的還是故意的。

羽成蘅卻很驚喜,不過為了轉移自家大皇兄不善的目光,仿若不經意問道:“那為何梁禮會召梁國長公主回去呢?”這樣梁禮會派梁盈來羽國就說得通。他確實想讓梁盈嫁給羽成熙。梁盈成為羽王妃後進入羽親王府找玉璽才是聯婚的真正目的。

但梁禮為何突然變卦?

“我告知梁禮,玉璽在梁盈手上,而她並不打算還給他。”羽成熙淡淡道。

“他信?”梁禮不是白癡吧?

“那是他的事。”羽成熙微微一笑,好看極了。

不管梁禮信不信,梁盈他是召回去了。而羽成熙的麻煩已經消除。羽成蘅心裏不禁為招惹上大皇兄的梁禮默哀。

還有一個同樣需要默哀的人是剛上任不到一年的羽王妃蕭氏。被妒忌跋扈的梁國長公主梁盈毀了容,收獲一大串同情憐憫,但也僅此而已。畢竟梁盈是強國大梁的長公主,身份尊貴,又不是出了命案,沒有人敢隨便動她。即使是羽親王羽成熙,也隻是出言拒絕了聯婚,含沙射影的指責了事。而蕭氏的一生可謂盡毀了。一旦羽成熙得到儲位,太子妃的位置是不是由她坐還不得而知。但後位必定是與她無緣了。一國之母焉能是一名容貌被毀的女子?結發嫡妻在丈夫登基後坐不上後位的例子多矣,更何況還有光明正大不讓她上位的理由在。

蕭氏自請下堂不過是為了挽回地位,以退為進讓羽成熙不能真的休了她。能在羽成熙登基後撈到一個妃位,她的風光已經到頂了。

兄弟倆談妥儲位之事後已經到了正德帝羽宗儀麵前陳情,立儲的詔書不日便會下發。

羽成蘅估計蕭氏不是羽成熙意屬的太子妃人選。那羽成熙心裏的人是誰呢?

“大皇兄很快便是太子了,不知太子妃是不是蕭氏呢?”羽成蘅也不拐彎抹角,大眼睛裏閃動著名為八卦的光芒。因為蕭氏是蕭皇後逼羽成熙娶的王妃,他一直不喜歡,連嫂嫂都是從來不叫的。

或許羽成蘅並不自知,但儲位之事塵埃落定後,他仿佛放下一些重擔和束縛,變得更加開朗靈動,一肚子壞水直往外冒,找準機會便要惡作劇一番,總算有了一點十四歲的孩子該有的動靜。

羽成熙眼底劃過一抹寵溺,隻是被眼裏的氤氳迷離遮掩住。

“我意屬的太子妃人選……”他撚起一顆棋子落下,沉吟著把羽成蘅的好奇心吊得高高的。見他拿著棋子看著他,幾乎要抓耳撓腮,才慢慢道:“是阿絮。”

手裏的棋子又咚一聲掉在棋盤上,羽成蘅猛地站起來大叫:“不要!”

叫完後羽成蘅才反應過來自己太過激動了,哀怨道:“大皇兄,你耍人……”

這種事想也知道不可能!先不說羽成雪喜歡的是他,滿朝文武都不會同意羽成熙娶一個男人為太子妃,尤其這個男人還是羽成熙的親弟!即使是說說已經讓人覺得荒謬!

羽成熙似乎有些不解:“阿絮出身高貴,容貌過人,性情高潔,又不乏溫柔體貼,為何不能是太子妃?”

“大皇兄,阿絮是男子,還是你的弟弟!”

“梁禮尚且想以皇後之禮迎娶我,父皇與二皇兄還是父子,有何不可?”

“整個朝堂都會群起攻之!”

“我能把梁陳兩國歸並入羽,成為天下共主,卻為他空懸後位,不婚不嗣。但若能娶他為後,為了子嗣,我必會廣納淑女,延綿後代……你道,他們還會反對嗎?”羽成熙含笑問,“而且,你信不信,即使我不必走到這一步,我也有辦法令群臣同意?”

他都把梁國皇帝捏在手心玩兒了,羽成蘅還有什麽不信的?

“你明知阿絮不喜歡你。”羽成蘅見羽成熙越說越似真有這個心思,不禁有些煩躁。

“你,確定?”羽成熙看著他。

羽成蘅看著他一身淩駕於眾人之上的風華,想著如果他與俊美絕倫的羽成雪站在一起……稱他們為羽國雙壁都不為過……

“……確定。”阿絮喜歡的是他!

“因為阿絮喜歡的是你?”羽成熙一語中的。

羽成蘅閉嘴。

“其實,太子妃的人選也不是非阿絮不可。”羽成熙道,“我還有另一個人選。”

羽成蘅撩起眼皮看他。

羽成熙又撚起一顆棋子,看著棋盤道:“除了阿絮,你也勉強符合我的心意。”

羽成蘅一愣,瞪大眼匪夷所思地看著正經八百的羽成熙。可憐他對羽成熙的這句話,每個字拆開來都聽得懂,但拚在一起的意思卻進不了他的腦袋。

“阿絮沒有鬥爭之心。我與你卻還要通力合作。要什麽關係比夫妻關係更牢固呢?”羽成熙淡淡道,“你不是會拘泥於世俗之人……不是還曾對周鳳謀許婚嗎?”

羽成蘅頓了頓:“大皇兄見過周鳳謀?”

羽成熙下棋,點點頭:“在邊關有一麵之緣,後長談一夜。”

“……他還好嗎?”羽成蘅臉色數變,忍不住問了一句。

“何謂之好?”羽成熙饒有意味地問,“我們都是相似的人。情愛固然重要,但始終不是最重要的。”

羽成蘅沉默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羽成蘅緩緩道:“大皇兄,我不會成為你的太子妃。阿絮,無論他願不願意,我都不準!”他抬起頭認真嚴肅地看著羽成熙:“除非你想與我為敵!”

羽成熙靜靜看著他:“我不會立任何一個士族之女為後。”

“隻要不是我或者阿絮,我支持你的任何選擇。”羽成蘅斬釘截鐵道。

“好。”羽成熙微微一笑,應允了,又示意羽成蘅看看棋盤,“還有,阿蘅,你輸了。這是第三盤,你欠我一個要求。”

羽成蘅看向棋盤。他第二次失手落下的棋子位置沒有第一次的那顆好,被羽成熙連下兩手好棋扳回來了。羽成熙有前麵的大好局麵在,羽成蘅已經無力回天,隻能認輸。

本來輸了也就輸了,但聯想到剛剛和羽成熙談起的事,羽成蘅突然有一種被坑了的不祥的預感。

他立刻道:“讓我或者阿絮當你的太子妃不行!”

羽成熙好脾氣道:“自然。”

羽成蘅心裏的不祥預感更清晰了。雖然羽成熙答應放過他和羽成雪便一切好談,但他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氣問:“大皇兄,那你的要求是什麽?”

“我突然又想到一個不錯的太子妃人選。”羽成熙慢條斯理道。

“……誰?”

“桓天誠。”

“桓天誠?”羽成蘅喃喃地重複,如鸚鵡學舌。

羽成熙眼裏閃過笑意,臉上的神色卻再認真不過:“不錯。我看中桓越的小孫,你的表兄,桓天誠,當我的太子妃。”

“啊?”因為這個出乎意料的名字,羽成蘅完全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