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歃血為盟
?拿倫喊完之後,整個人似乎清醒了過來。他扭頭看了一下吊在身旁依舊鬼哭狼嚎的其他幾個人,急忙喊道:“快!趕快解毒!神使的血能解毒!”
眾人聽到拿倫這麽一喊,更是群情鼎沸,哭著喊著懇求命名大發慈悲救一救他們的親人。要不是害怕被傳染,估計不用命名自己動手,他們早就衝上來替他放血了。
命名一聽自己的血能夠救這些人,當下也毫不猶豫,這可是收買人心的大好機會,真是剛想睡覺就有人遞過來個枕頭。最近怎麽好事全讓自己給趕上了?他二話不說讓人給他扔過來了一把刀,提著刀走到了樹下。
安德蒙趕忙指揮眾人先把奧加特給放了下來,奧加特麵朝下爬在地上,把自己的臉死命地在地上蹭來蹭去,雖然他的臉皮在九名寨主中算是數一數二的厚了,但也經不起這麽蹭啊,沒兩下就蹭得血流滿麵。
命名狠了狠心,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把刀往自己手腕上使勁一劃,鮮血頓時流了下來。他急忙把手腕湊到奧加特的嘴邊,說也奇怪,本為還扭來扭去拚命掙紮的奧加特仿佛聞到了命名鮮血的味道似的,主動抬起頭把嘴湊到了他的傷口上,兩口血一下肚,立刻安靜了下來不再掙紮,隻顧狼吞虎咽的喝著他的血。
命名一看這招確實有效,也就老老實實地站在這裏讓奧加特喝著自己的血。一直到他的膚色恢複正常,才繼續喂第二個人喝自己的血。
在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剛才拿倫隻是吸了命名幾小口血而已,過了一會就恢複了正常。也就是說其實用不了命名多少血就可以解毒的!
但慌亂之中大家都沒有注意到這點,命名也稀糊塗地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喝了多少血液,他隻知道一個接一個地喂著。
可一個人總共才有多少血?雖然自從命名把魔刀的精魄收為已有之後,他就和魔刀血脈相連了。因此前幾次戰鬥中雖然他也失血不少,但由於魔刀的緣故他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但這次可就不一樣了,這一次魔刀被困在了牙杖裏麵,正和牙杖進行著殊死的搏鬥,已經無力再向命名提供支援了。
所以命名救治完七個寨主之後,就感到眼前有些發黑,臉頰有些發麻,身子也已經有些搖搖欲墜了。其實這時候他完全可以停下來不繼續救治那五個無足輕重的衛兵,沒有人會因此而怪他。而他也確實想過就此收手,但周圍那一雙雙期盼的目光使他不得不堅持了下去!更重要的是他心裏知道,如果他現在放棄,他依然能夠得到那幾個寨主的感激;但如果他能夠堅持下去,那麽他贏得的將是整個隱牛一族的尊重!
這個時候,周圍的眾人早已停止了對他的哀求,大家都看到了他那慘白的麵色和搖搖欲墜的身形。而安琪拉眼中更是充滿了淚水,如果她不是隱牛族尊敬的長老的話,她一定會衝上去阻止他再繼續下去了!可是她的特殊的身份卻不允許她這麽做!
命名憑著感覺向旁邊的士兵走去,因為他的兩眼已經有些發花了。他手上的鮮血早已凝固,已經不知道劃了多少刀了!他索性扔掉了手中的刀,把手臂直接伸到士兵的嘴邊,任由他瘋狂的咬著、吸著,直到他恢複了正常鬆開了嘴為止。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他一個接一個的救治著,包括拿倫和七個剛被救醒的塞主在內,所有人都跪了下來,滿眼淚水的看著眼前這個站都有些站不穩的身影,心中都充滿了感激。而命名心裏卻突然產生了一個念頭,假如他這次“掛了”的話,他們會不會把他當成亞米拉大陸的“白求恩”來緬懷呢?
終於,在最後一個衛兵的膚色恢複正常脫離危險之後,他隻覺心裏一寬,然後一頭栽倒在地人事不知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命名隱隱聽到一陣嗚嗚的哭聲,一邊哭還一邊嗚咽地喊著他的名字。他費力地睜開了如同灌了鉛般沉重的雙眼,一張原本清秀現在卻沾滿了鼻涕和眼淚的臉龐出現在他的眼前。
看到這張熟悉的臉,他心中既有一些失落,同時也有一些欣喜。失落的是這居然是一張男性的臉,而不是他渴望看到的臉;欣喜的是這張臉是屬於半矮人拿倫的,這意味著他又獲得了一個強有力的援助。要知道,拿倫的父親可是矮人國的國王!
唉,大概半矮人和矮人一樣沒什麽頭腦,他都醒過來半天了,而拿倫還站在床前自己哭的稀裏嘩啦,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躺在床上的病人正瞪大了一雙驚恐的眼睛望著他!
命名雖然清醒了過來,睜開了雙眼,但是他渾身上下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沒有,躺在那裏根本就動不了。因此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兩條長長的、粘粘糊糊的東西從拿倫那吸朝天鼻的兩個鼻孔裏墜下了,晃晃悠悠地向自己的臉上落來!
就在它落到他臉上的前一瞬間,他奇跡般地恢複了體力,猛地向床的另一側滾去。粘粘糊糊的東西和他擦肩而過,掉在了床上。而他卻從床的那一邊摔了下去,又一次暈了過去。
等他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終於如願以償地看到了他想看到的幾張麵孔:希婭、娜塔西、伊蒂絲、瑪麗蓮還有安琪拉,一個也不少。
十雙通紅的眼睛正焦急地望著他,看到他醒了過來,五張麵孔各有各的更精彩,看得他心裏好像吃了蜜似的,精神也仿佛振作了許多。
命名在五個如花似玉的美人的陪伴之下,在病榻上度過了讓他終身都難忘的幸福的三天。這三天,除了不開眼的拿倫和安德蒙經常來這裏打擾一下他的幸福生活之外,那些族長和寨主隻是在他剛醒來的時候來了一次,向他表示了衷心的感謝之後就帶著一臉曖mei的表情退了出去,再也沒有露過麵了。
讓他倍感開心的是這五個美女不論什麽時候都至少有兩個人陪伴在他的身邊,對他悉心照料;而使他倍感不開心的同樣也是這五個美女不論什麽時候都至少有兩個人陪伴在他的身邊,讓他想借機一親芳澤都沒有機會。
他也不是全無機會,在某一個月裏風高的夜晚,瑪麗蓮乘著和她一起“值班”的娜塔西打盹的時候用她那柔嫩的小手挑逗著他的底線。可惜失血過多的他任由瑪麗蓮使盡渾身解數也始終一付要死不活軟綿綿的樣子,最後在她手嘴並用之下,剛剛略有起色就已噴湧而出。
瑪麗蓮雖然大失所望,但依然盡心盡力地用她那柔軟的舌頭替他清理幹淨,以免留下痕跡被人發覺。但命名卻感覺顏麵無存,隻能自始至終假裝覺睡不醒。可他那急促而沉重的喘息聲又怎能瞞得過久經沙場的瑪麗蓮?但深知男人心事的她卻也假裝糊塗並沒有戳破他,男人嘛,就算再沒用也得給他留幾分麵子,不然讓他產生心理陰影之後,恐怕今後就再也當不成男人了。
就這樣度過了即幸福又令人遺憾的三天時光後,命名終於可以勉強下床走路了。
他剛能下地走路就被早已迫不急待的長老們請到了新的議事大廳,原來的那座議事大廳已經被他們一把大火燒了個精光,燒去了那晚所有的一切痕跡包括屋外的那幾棵立下汗馬功勞的大樹。所有的一切潛在的危險似乎都隨著這把大火而逝去,但恐懼卻深深的留在了每一個人的心裏。
讓他想不到的是長老們不僅把他請到了議事大廳,而且把希婭等四女也請到了這裏並且視若上賓。前幾天大長老不叫囂著要殺了她們滅口,還是看在他的麵子上才勉強把她們軟禁了起來了嗎?難道是因為他的這次舍己救人的舉動徹底地打動了諸位長老,才使他們愛屋及烏?
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長老們把他讓入上座之後,全體人員包括希婭、娜塔西在內全都向他行了跪拜大禮!要知道雖然他成了隱牛一族的神使,可一路上希婭她們可是把他當作下人來對待的!怎麽這時候堂堂的一國公主和聖女居然也向他跪拜?
而答案的揭曉卻讓他喜出望外!
大長老和希婭在他臥床不起的這三天時間裏可沒有閑著。
之前命名隻是提起希婭等人是他才認識不久的朋友,卻沒有提到她們的特殊身份,大長老也沒有想到和神使在一起的居然有埃西王國的正統繼續人以及聖教的聖女。
當命名因為舍己救人而陷入昏迷之後,隱牛族人對他的崇敬已經轉變成了對他這個人的崇敬而不像先前那樣隻因為他是刀魔庖丁的傳人。因此大長老立刻派人把希婭等人請到了命名的病榻前,雙方這一交談大長老才知道遇到了貴人!
這下子大長老可是欣喜若狂!他正為了隱牛一族的前途而犯愁,這下可解決了他的大難題了!
雖然拿倫信誓旦旦地保證矮人族絕對有辦法安全地拔出牛解刀,使他們堅信自由的一天快到了。可自由之後呢?自由之後他們去哪裏呢?難道去矮人國寄人籬下?即使他們肯低聲下氣,但矮人國願意接納他們讓自己的臥榻旁邊睡上一隻隨時都有可能咬人的猛虎嗎?
現在看到了希婭,什麽問題都解決了,雖然可能要付出非常巨大的代價,但為了隱牛一族的延繼,什麽代價都值得!
於是大長老和希婭,一個為了給自己的族人尋找一塊安身立命之地,另一個則需要借助隱牛族的力量奪回本該屬於自己的王位,兩個各有所需的人一拍即合結成了盟友。
隱牛一族答應派兵幫助希婭奪回王位,而希婭則允諾登基之後在埃西王國劃分一塊肥沃的土地給隱牛族作為他們的自治領。在自治領裏隱牛族享有高度的自治權,可以繼續實行他們的父係社會製度,隻需按照埃西王國的平均水平向國家交納稅賦就可以了。
今天就是他們歃血為盟的日子!他們全都向命名行跪拜大禮的原因是他們雙方達成協議推舉命名為盟主,雙方均需唯命名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