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信口雌黃

?命名現在正聽著索菲婭講著唐家三少的“惡跡”。

索菲婭告訴他的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三個地痞流氓欺男霸女橫行鄉裏的故事。

雙胞獅人的名字分別叫做唐納修,唐納德,他們的父親生來豪爽,豪爽到了根本記不住自己的兩個雙生子到底哪個先生出來哪個後生出來。因此唐納修、唐納德兩兄弟自小就為了誰是老大誰是老二而爭吵不休。

後來他們遇上了虎人唐恩,三個人臭味相投自此抱成了一團。可巧唐恩的名字裏也有一個“唐”字,於是他們就建立了一個組合自稱“唐家三少”。但關於誰是老大誰是老二誰是老三卻始終糾纏不清。

唐納修和唐納德一直把唐恩喊作三少,而唐恩卻總是自稱大少。

在索菲婭的故事中,但凡被唐家三個惡少看中的女人,不管是人類還是野蠻人,都逃不出他們的魔掌。今天如果不是命名的“仗義援助”,恐怕她也隻有以死相抗。

故事雖假,眼淚卻真。說到傷心處索菲婭還流出了幾行悲切的眼淚。

如果說命名有什麽致命的弱點,那恐怕就算是見不得別人掉眼淚了,更見不得漂亮女孩子掉眼淚。每當他看見漂亮女孩子掉眼淚的時候,心裏都會產生一種把她摟在自己寬廣的胸膛裏好好安慰一番的衝動。

雖然他現在並沒有把衝動轉化為行動,但在他心裏也暗暗地決定一定要徹底將這個我見尤憐的尤物從那三個惡少的手裏解脫出來。

說話間他們來到了聚賢居一條小巷子裏,在小巷的盡頭,靜靜地矗立著一座優雅的獨門小院,這裏就是索菲婭的家。

索菲婭將蔥白般的食指豎在誘人的紅唇前麵向命名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那無意間露出來的小女兒神態看得命名心裏一蕩,心裏也像被她感染了似的緊張了起來。

命名跟著索菲婭像兩個小偷似的溜進了大門,穿過不算寬闊但卻布置的卻頗有江南風光的前院,一前一後地向角落一處小門溜去。

索菲婭的一隻前腳都已經踏進小門了,一個沙啞卻異常刺耳的聲音響了起來:“索菲婭,你不好好練習冥想又跑到哪裏瘋去了?”

索菲婭不滿嘟噥了一聲:“又什麽好練習的?整天坐在那裏煩都快煩死了!”

嘴裏雖然不滿,但她卻老老實實地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向聲音傳過來的方向走去。

這一刹那命名懷疑自己身前的這個人是不是索菲婭,因為他看到了一張純真可愛天真無邪的臉龐,和剛才的她頓時判若兩人!

索菲婭乖的就像一隻小貓似的走到了通往後院的正門處,在門口站著一個同樣穿著一件黑袍但卻裹得嚴嚴實實,不像索菲婭那樣能剪掉的地方都剪掉,整個人都像縮在黑袍裏的黑衣人。

索菲婭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師傅!您好!我剛才練習得頭暈腦漲的出去走了一走,碰上了一個剛到這裏的新人,怕他人生地不熟的被人欺負,就把他帶回來了。”

索菲婭的師傅低低的哼了一聲,心說你怕他被人欺負,恐怕你是怕他被別人欺負死了就輪不到你欺負了吧。知徒莫若師,索菲婭那點小把戲她怎麽會不知道?不過她也沒有拆穿索菲婭,隻是上下打量著慢吞吞走過來的命名。

命名走到了索菲婭的身前,看著這個臉上被歲月侵蝕的滿是溝壑般的皺紋,簡直和神錘大師有的一比的老婆婆,雙手抱拳施了一禮,恭恭敬敬地說了一句:“前輩好!”

“前輩”沒有理睬他。

索菲婭在旁邊連忙低低地對他說:“這是我師傅,在這裏大家都尊稱她為‘大賢者’”。

命名隻好又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大賢者好!”

大賢者還是沒有理睬他。

命名奇怪地抬頭望向大賢者,卻見她正滿臉驚訝,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別在腰上從藍色流體牆裏得到的那個“玻璃”短杖。

命名心裏“咯噔”了一下,壞了,財不露白,自己這柄短杖確實太顯眼了。

索菲婭也看出了大賢者臉上的異色,心裏暗笑自己的師傅,想要人家的東西也不能寫在臉上吧?看來這柄水晶杖自己一定要弄到的了,把它作為禮物送給師傅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她輕輕地拉了一下大賢者的袖角,嬌滴滴地喊了一聲:“師傅,人家在向你問好呢。”

大賢者這下才如夢方醒,不過她並沒有理睬愛徒的提醒,而是徑自向命名問道:“年青人,可不可以把你腰讓的這個東西讓我看一下?”

命名毫不猶豫把“玻璃短杖”抽了出來遞向了大賢者,大賢者接過來之後翻來覆去地看了良久,看得命名和索菲婭都不耐煩了,才抬頭問了一句:“年青人,你是怎麽得到這柄魔法杖的?”

魔法杖?命名和索菲婭心裏同時升起了一個大大的問號,這居然是一個魔法杖?

命名遲疑了一下,順口講了一句謊話:“是一個朋友送給我的。”

“朋友送的?”大賢者的聲音裏充滿了驚奇,“那你能不能把它給我?”

索菲婭聽到這裏臉上一陣發燒,師傅連自己的人也都給丟光了,居然就這麽開口向人要!也太沒技術含量了吧!

大賢者略一猶豫又加了一句話:“我可以和你交換。”

命名想都沒想,異常堅定地搖頭答道:“不行!”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這根看起來和娜塔西她們拿的魔法杖“體格”不太一樣的魔法杖有什麽用處,但他知道自己越裝出一副堅決不換的樣子,最終對方用來交換的東西就越值錢。因此為表示自己的堅定,他還隨口加了一句:“這是我女朋友送給我的定情之物,決不能換!”

“定情之物”四字一出口,身旁一老一少兩個雌性的臉色都變了一變。

少的是因為自從自己長大以後,還從來沒有一個雄性居然在自己麵前如此毫無顧忌地談論他的女朋友,都裝出一副純情的樣子宣稱自己尚且單身。即使是那些老婆好幾個孩子一大堆的中年大叔,也故作惆悵的講述著自己的不幸婚史,仿佛他們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直到碰見索菲婭才找到人生的真愛似的。

雖然索菲婭也知道他們都是謊話連篇,根本就對他們不屑一顧,但聽他們這樣講的時候心裏仍然是美滋滋地。現在突然蹦出來這麽一個在她麵前表示如此看重女朋友贈送的定情之物的人,讓她心裏生出了一種被人輕視的感覺,因此為之色變。

而老的不僅色變,眼裏也陡地冒出了精光!

大賢者臉色一沉,語氣頗為不善地說道:“無知小子,休得信口雌黃,老老實實地告訴我這柄魔法杖到底是怎麽來的?”

命名雖然被大賢者看的心裏發虛,但話已出口又無法收回,隻能硬著頭皮說道:“它確實是我女朋友送給我的定情之物!我為什麽要騙你?”

“哼!”大賢者冷哼一聲,“你女朋友又是從哪裏得來的?”

“呃,我也不知道。”命名滿嘴跑開了火車,“她離別之前突然把這個魔法杖交給我,讓我好好保管,說看見此杖就如同看見了她,然後就走了。”

“她去哪了?”大賢者逼問。

“不知道,她是突然就消失在我麵前的,沒有告訴我去哪裏了,我也很想見到她。”

大賢者繼續追問道:“她是哪裏人?叫什麽?長什麽樣?”

命名略一猶豫,看這個意思,大賢者對魔法杖的主人應該頗有淵源。他一咬牙,就把藍色流體牆裏遇到的那個美女的模樣描述了一遍。嗬嗬,反正她和希婭長得很像,就算是謊話最終拆穿了他還可以用希婭來當擋箭牌。

大長老聽罷命名的描述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沉吟了半晌才沉聲逼問命名和她的女朋友是怎麽認識的。

命名就順口給大賢者和索菲婭講了一個俗不可耐的故事:一個勤奮有為的大好青年無意中救了一個失憶的絕色美女。雖然大好青年始終以禮相待但他高尚的人格還是讓絕色美女暗生情愫,漸漸地兩情相悅互訂終生。然而絕色美女在大好青年的悉心照料之下終於恢複了記憶,有情人終究未能成眷屬。

絕色美女似乎有重要的事情不得不暫時別離,臨行之前交給大好青年一個定情信物,就是這柄魔法杖。然而約期已經過,絕色美女未能如期而歸,大好青年久等不至,遂決定踏遍天涯海角尋找自己的戀人。

這個大好青年當然就是命名,絕色美女就是他所謂的女朋友。

一番故事講完,大賢者的臉色是青一陣紅一陣白一陣,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而索菲婭雖然懷疑這個故事的真實性,但還是心頭泛酸,眼圈微紅。

命名和索菲婭的初次見麵就以互相撒了個彌天大謊而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