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平靜之下
麽?他居然知道?!林若素有些不信,隻是微笑著對 “還請王爺賜教。”
淳王笑了笑,不知為了什麽搖了搖頭,坐回了椅子上:“個子高的那個 儒悄悄地將那個瞎子 儒家裏的家具的腿都鋸短了。瞎子 儒看不到,就憑觸感以為自己長高了。既然他長高了,也就比不過另一個 儒,他就隻能離開雜耍班,而他一個 儒,還是瞎子,離開這裏哪裏還有活路?所以便哭著自我了斷了。”
淳王說完,笑著問林若素:“不知我說得對不對?”
林若素不得不服:“對,對極了。隻是——”林若素還是很好奇,“王爺是怎麽猜出來的?”
淳王的解釋是:“其實這不是我想出來的。而是,這些年我四處雲遊,到過不少地方,道聽途說了很多趣事逸聞,這也是那時聽來的。”
聽了這話,林若素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他說謊!
這題目是現代心理學家搗鼓出來的,除非還有人也穿越到這個時空了,並且也知道這些題目,還把它們說了出去。不然,這淳王到哪裏去聽說去?
可是,先不說這另有其人穿越而來的幾率何其之低。但是看在這些題目,作為測試題,根本就是一體的,要是傳出去也是所有才對。要是淳王真是如他所說的,是聽說的,怎麽會隻答對兩題呢?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這些題目,因為是現代人提出的,都帶有濃重的現代物質文明特征。男子失明那一題。其實他不是坐馬車掉進山洞。而是坐地列車經過隧道。懸崖那一題,帶走男子地不是衙差而是警察。這些,都被林若素為了能表述清楚,而經過思考斟酌全部改頭換麵了。
試問,如果有一個人,恰好也穿越到這個時空,又恰好也知道這些心理測試題,並且恰好也這樣把題目如林若素所想的那樣做了改動,這個巧上加巧再加巧的機率會有多大?應該是,幾乎低到可以忽略不計 吧。
林若素確定淳王在說謊之後。另一個疑問也就隨之而來——他,為什麽,要說謊?
如果說,謊言是用來掩蓋真相的,那淳王要掩蓋的又是什麽真相?
林若素心裏雖然疑惑不已,但是她感覺這也隻是人家宋家的家事。和自己是沒有關係的。哪個皇室中人能心明如水。所以自己何必揭穿 呢?於是,她隻笑了笑:“王爺見多識廣。若素的這點小把戲,怎麽瞞得過您呢?”
林若素這話說得很冠冕堂皇,很漂亮,讓人挑不出刺。但是,也是極其生分的。安無憂、宋星樓和陸硯都是知道她的性格地人。林若素把話說得滴水不漏的時候。往往也是她拒絕親近某人的表現。然而三人各懷所想,都沒有說話來接承她。
淳王略具深意地看了林若素一眼,卻又立刻笑著移開目光。站起來無限慈愛地看著眼前這幾個小輩:“大中午了,在外麵三餐定時,難不成我回來的第一天就要餓肚子嗎?”
陸硯笑著跟著站了起來:“這是結草廬,是我這個主人怠慢了。大家稍等片刻,今天不如就在這裏吃頓便飯吧。”
淳王擺了擺手:“這回家頭一頓,自然還是在自家吃的好。”
宋星樓也站了起來:“也是該我這做兒子的為父親洗塵。”
之前一聽陸硯說就在結草廬吃,林若素差一點就苦笑了。這結草廬除了陸硯,連個童子也沒有,因為陸硯沒有收徒弟,所以事事親為。要在這裏吃飯,也就意味著陸硯親自下廚,以他地性格,大概最多允許玉葉幫點手,其他人都隻有等著的份。問題是,這一桌明顯不太可能三菜一湯就解決問題地“便飯”他要忙到什麽時候?尤其,林若素不
地摸了摸自己大唱空城計的肚子,她已經餓得前心貼
所以,後來一聽可以回廚房效率極高的瑞王府吃飯,林若素立刻止不住地眉飛色舞起來。陸硯顯然把她的這些表情都看在眼裏,不由有些好笑。
淳王聽了宋星樓的話,輕輕拍了拍他地肩膀:“原來你還記得我是你父親,我還以為你決心做個不孝子呢。”
宋星樓道:“原是父王自己要出去四處走走地,此刻倒怪到我頭 上,哪裏是我不想盡孝膝下。”
林若素聽得這兩人的對話,直覺這對父子感情真好。怕是就算現 代,也有許多人不會這樣對自己的兒子如此輕鬆地說話。隻是,為什麽之前宋星樓都不提淳王呢?害自己以為他地父親早就死了,想到自己之前在麻雀屋鬧的笑話,林若素還是止不住地滿頭掛黑線。
淳王挑了挑眉:“那‘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可知道?何時才能讓我抱上孫子?”他一邊說著,又一邊掃了林若素一眼。
林若素無奈。這淳王在這裏坐了半天都是在繞圈子嗎?是不是這會兒才算切入主題。淳王大叔,你現在還是叔叔輩,抱了孫子就是爺爺輩了,英俊的大叔還是蠻有魅力,要是英俊的爺爺就有點變態了。所以你真的不用上趕著把自己弄得老一輩吧。考慮著要不要把丁克族“無後偉大”的觀念引進過來的林若素真想仰天長吼一聲——啊啊啊啊啊啊——她兒子就是她兒子,不要是個人就來給她兒子找爹好不好?
宋星樓不著痕跡地把話題引開:“父王福相,自然會子孫滿堂 的。”
淳王輕哼了一聲,也不多說,率先走出了書房。其他人也跟著出 去。
林若素在經過宋星樓身邊的時候,悄悄地握了握宋星樓的手掌。當宋星樓低下頭看她時,她輕靈地笑了笑:“不要難過,你救了我。”
宋星樓知道她的意思,心裏一片柔軟,立刻翻手將林若素小巧的手掌握在手中,輕輕地握了一握,這才放開。
沒有說話,看著林若素,宋星樓卻笑了。
這一幕落在安無憂的眼裏,短暫卻清晰。
趙管家在外麵等著淳王先行回府。
宋星樓仿佛信步走到結草廬後巷,堆了一堆雜物的地上,隱蔽之處還躺著一個人。
宋星樓不知道這人的名字,但是他曾經是他的暗衛。之所以說是曾經是,是因為,他死了。但是,當他跟著宋星樓來到結草廬的時候,還是活著的。
一劍封喉。屍體全身上下隻有這麽一處傷口。這也是,他致命的傷口。
看來,殺他的人很自信,也的確有自信的資本。宋星樓冷冷地看著地上那幾乎風幹的一滴血。這是這裏唯一的血跡。
陸硯慢慢地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他的目光隻在宋星樓臉上停留了一秒,立刻又轉身向巷子口走去。
“星樓,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理由。但是,不管你因為什麽,至少,不要把殺戮帶到我的結草廬來。”陸硯沉著聲音道,腳步卻沒有停。
宋星樓望著陸硯的背影,雙唇動了動:“好。”而陸硯已經消失在巷子轉角。
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宋星樓冷冽地笑了。理了理自己因為彎腰察看而有些皺起的衣服,他慢條斯理地離開。
又過了一會兒,兩個蒙麵人突然出現,抬起那具屍首離開了。
冬日的午後,微風吹進了結草廬的後巷。薄薄的沙土蓋住了地上的一滴血跡。
然後,一切歸於平靜。平靜地好似,什麽也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