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王又低頭看了看羊皮紙上那四個字,慨然而談:“當時,龍窟完工,參與建築的圖師技工卻全部不知去向,沒有人知道龍窟準確的位置。先帝曾在一次與本王和其他幾位前朝重臣的麵談時提及一張羊皮紙,說是此羊皮紙上繡製著一張地圖,這個地圖是唯一可以找到龍窟的線索。先帝曾說,若是後世真應劫而亂,這張羊皮紙所聯係的龍窟是文商的根基,務必要找到並全命保護。其中的財寶,自可當作軍餉戰糧之源,亦可留作戰後重建之用。”
宋星樓問道:“那先帝跟父王及幾位大人提到當初這張羊皮紙是收在何處,何人負責保管看護?”
淳王搖了搖頭:“先帝隻說了四個字,此事茲關國運,秘而不宣。”
眾人不由愕然,這正是羊皮紙上寫的那四個字。
宋星樓有些為難地道:“既然這龍窟關係到龍脈,那怎可貿然尋找?且不說當初建造它時是如何將其的所在隱蔽,現在找尋難度如何之大,便是找到了,又豈可自行進入?再者,這羊皮紙還不知是有意被來人留下的,還是無意之中丟下的,我們還是謹慎為妙。”
林若素知道宋星樓說的話句句在理,但是作為母親,為了兒子的安危,天下之大不韙也甘冒。她心裏有了別的計較,也就沒有把她夢到安敏父親的那段事情說了出來。
淳王聽了宋星樓的話,也點了點頭:“樓兒你分析得不錯。我和你們講這些,不過是讓你們對於這張羊皮紙有些了解,可以從會有什麽人擁有這羊皮紙,以及會有什麽人會心存尋找龍窟的念頭。這樣,至少可以多條線索和追查的方向。16小說網”
宋星樓點了點頭:“父王說得是。我會留下來照顧陸硯,父王還是早點回王府歇息吧。小狐狸的下落我也會派人去追查。有任何消息都會派人回王府向您通報地。”
淳王頷首:“這樣也好,今日要是朝中無甚事情。你便在這裏過夜吧。陸小子看著還是不妥,要有人時時照應,我一會兒回府叫人過來接你的手,那樣你若有事還可以出去。”
宋星樓道:“我今天沒有什麽事情,在這裏便好。這結草廬本來是清靜的地方。王府地下人來了也煩雜,倒是不來才好。”
淳王道:“那便照你說的吧。我先回王府了,晚些再來看看。林若素等人按禮數自然是要出去送淳王地,淳王擺擺手:“你們就不必出來了。樓兒送送我便好。”
宋星樓送淳王出門,屋內隻剩下林若素和安無憂。
安無憂看著林若素凝眉沉思的模樣,便沒有出聲打段他,隨手找了東西幫小雪狐接骨。
他剛把小雪狐抱起放到桌子上,林若素便回過神來:“我來幫忙。”
安無憂的動作頓了頓,林若素走到了旁邊。幫著他固定小狐狸的前腿。小雪狐疼得長長的睫毛不停抖動,它不會說話,漆黑烏溜地大眼睛上蒙了一層淚水。口中也嗚咽著。
林若素看著小雪狐,便不期然想起了自己的小狐狸。不知他現在怎麽樣了。她自認不是愛哭的人。這時卻覺得眼前霧蒙蒙的,心裏也是一片酸楚。
安無憂默默地將手掌覆住林若素的手:“姐。”他不知該說些什麽。隻能這樣無聲地勸慰她。
林若素抬起頭來,努力地一笑:“我沒事,我一定會把小狐狸找回來的。他是我兒子,我不會把他丟在外麵不管的。”
安無憂輕輕拍了拍林若素有些單薄得過分的肩膀:“我知道。”
林若素忽然歎了一口氣:“小狐狸有我這個娘親替他擔心,玉葉呢?之前你說她是跟著去瑞王府照顧小狐狸去了。現在她又在哪裏,怕是也落入赤炎霜之手了。不知道赤炎霜為什麽連她也要抓去?”
“想不到,我帶她出王府本是想讓她過好日子,現在看來倒是害了她。”林若素自責地道。
安無憂此時也不知該如何跟林若素解釋,此玉葉早已非彼玉葉,她實在是沒有必要為她擔心。但這件事有牽扯到是他親手殺了玉葉,此時根本不是向林若素坦白的時機。想及此,他便默不作聲地聽著林若素唏噓不已。
結草廬前門,宋星樓將淳王送到了門口。,你怎麽沒有坐轎子來?”宋星樓看著空蕩蕩地門前,轉而問淳王。
淳王笑了笑,神情自然地回答:“我會了老友心下適意,惦念著小雪狐,便信步來了這結草廬。”
宋星樓點了點頭,轉而問道:“關於龍窟的事情,當真是先帝向您提及的嗎?”
淳王眼神微眯,掩飾著眼神之中一閃而過地陰戾,他淡然地笑道:“自然是的,不然,樓兒你以為呢?”他拉長了聲音,顯示著他此時地不悅。
宋星樓長睫輕垂,蓋住眼神:“我隻是隨口問問。父王怎得把龍窟如此重要地事情說與裏麵那幾個平民聽?”
淳王長歎一聲:“樓兒,你當真不知道父王的用心嗎?”
宋星樓抬眼,一片清明:“恕兒子愚昧。”淳王搖了搖頭:“為父知道,那個安姑娘,是你心儀地人哪!”
宋星樓整個人不由微微一震!他抬起頭來,卻見到淳王十分痛心的眼神。淳王看著他,一字一頓地道:“樓兒,你要記住,我是你的父親,你萬不要拿你的聰明像你在朝中揣測別人那樣,來對我!”
這話已然是說得極重了!
宋星樓忙低下頭恭敬地道:“是兒子的不對,樓兒謹遵父王教誨。”
淳王滿意地點了點頭:“我走了,你回去吧。”
宋星樓目送淳王離開,臉上孝謹的表情忽然便換了高深的表情。
這幾日,為了查一些石越國之前與其他周邊國家的淵源,他進宮查了些記載,所以才會認出先帝的筆跡。但是,在查找之時,他還看到了這京都遷都之前的地形。那幅地圖之所以畫得似是而非,一方麵是因為年代久遠,另一方麵,這地圖畫得範圍實在是大,將文商國原來的山貌地勢全部畫了進去,卻又不標注周圍的城鎮,曆經這麽多年的變遷,自然叫人看不明白。
可是,那團繡線繡成的圓點之處,不是你派人去挖過的京都郊外那座山嗎?
為什麽,這些,你半點也不提?
你叫我要如何不去揣測你呢,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