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嫂子!”
王強的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你說話的時候注意一些,牛遠芳同誌是我的愛人。”
胡眉被王強說得一愣,她抬起頭認真的看向對麵皺著眉頭的王強,心中暗罵。
這人是不是以為他對牛遠芳多好?一個睜眼瞎隻知道偏袒自己妹妹的男人,現在假模假樣地在她麵前維護牛遠芳?
牛遠芳也是瞎了狗眼了,才看上這麽個東西。
胡眉心裏罵得不行,表麵上卻還是裝作很不好意思的模樣,“不好意思啊王營長,我這人就是心直口快,但是我沒壞心的。”
“遠芳同誌的那個情況,我不說你也知道是不是?她現在連睜開眼睛都費勁,誰知道什麽時候醒過來啊?”
“這工作也不能一直放著是不是?若是一直放著被別人頂替去了,那你就什麽都得不到了。”
王強看了眼胡眉,嗬嗬笑了兩聲“我還要忙,就不送了。”
“哎,王營長,王營長別啊,你再考慮清楚?我把錢加到二百塊,你看看怎麽樣?”
“出去!”
王強不客氣的把胡眉趕出了院子。
胡眉被趕出去,身後的木門被啪的一聲關上,她呸了一聲吐了一口唾沫。
扭頭轉身離開,一邊走一邊罵。
“什麽玩意兒?還真以為自己是好男人?都把自己妻子逼到撞牆了,心裏還沒點逼數?我呸!”
隔壁,李玉梅家。
彎著腰將隔壁對話聽了個清楚的李玉梅,也睨了一眼隔壁王家關著的門,轉身進了屋。
這王強以前看著還像是個好的,但後來在阮桃點明白之後,她才恍然大悟地看清了王強的真麵目。
這種男人,比她老衛差遠了。
李玉梅也嘀嘀咕咕地回了家裏。
中午下班,阮桃回家吃飯,還沒走到李玉梅家門口,就被她跑出來抓住胳膊,將她往她家拉。
“嫂子,怎麽了?”
阮桃看到李玉梅那神秘兮兮的模樣,有些好笑地詢問。
李玉梅拉著她,眼睛四處瞟看有沒有人在看她們。
阮桃哭笑不得,這是有什麽大秘密要跟她說?
“妹子,你聽我說……”
李玉梅拉著她嘀嘀咕咕地,將上午聽到的話,一字不落地跟阮桃學了一遍。
“妹子你說遠芳什麽時候能夠醒過來?再不醒來我怕這…”李玉梅沒說王強的名字,但是卻往隔壁王家擠眉弄眼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
“他會不會真的把工作賣了?”
老實說,阮桃也不太好評價。
“應該不至於吧?”
她覺得王強再傻,也知道工作的重要性。若是真的趁著牛遠芳昏迷的時候就把工作賣了,那牛遠芳醒過來以後了怎麽工作?
當然,她從醫學專業的角度出發,也無法確定牛遠芳什麽時候醒過來。
但是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有醒過來的希望不是?
李玉梅在一旁罵罵咧咧地罵開了。
“這混賬真是氣死人了,遠芳嫁給他也是倒黴。”
她看不上胡眉那喜歡貪便宜的碎嘴子,但是這一刻,她也跟胡眉的產生了相同的看法。
阮桃笑了笑回答“都說女人一生有兩次重生的機會,第一次是出生的時候,第二次是嫁人的時候。”
這出生無法選擇,就看嫁人的時候能不能自己選了。
若是也都沒選好,那就真的很難了。
李玉梅唉聲歎氣。
兩人又聊了幾句,阮桃就回家煮飯了。臨走前,李玉梅送了她好幾個二合麵饅頭。
阮桃推辭不過,隻能收下回了家。
中午陸臨坤不回來,她簡單地煮了一點粥,配上鹹菜,饅頭,就夠吃了。
喝了一碗粥,吃了半個饅頭,她就飽了。
把東西蓋好,回房間休息了一會兒,下午上班時間就又到了。
起床洗漱好了就出門上班。
等到晚上陸臨坤下班回來,她也跟陸臨坤提了一嘴白天的事情。
倒也不是她喜歡八卦,而是她好奇招待所的工作算是部隊的職業吧?這樣的也能自由買賣嗎?
“如果他真的要賣,那也是沒有辦法的。”
陸臨坤回答。
阮桃呃了一聲,沒想到竟然真的還能賣?
“我以為部隊會幹涉。”
“短期內他不敢賣,但是若是牛大姐一直醒不過來的話,部隊也沒有任何理由阻止他。”
說來說去,其實都是要看牛遠芳什麽時候醒過來。
阮桃也明白了。
她歎了口氣,“我會努力讓牛大姐醒過來的。”
“嗯,相信桃桃。”
陸臨坤對她無限信任。
接下來的一個月,阮桃除了每天研究醫書外,她也還給牛遠芳做針灸按摩。
但是就算如此,牛遠芳也還是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天氣已經漸漸的冷了下來。
在病房裏守著的,永遠都是牛遠芳的三個女兒。
王強剛開始的時候還會在下班的時候過來看看,但是漸漸的,他的身影就很少出現在病房裏了。
家屬院裏所有的人,心中都在想著牛遠芳恐怕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就連牛遠芳的三個女兒,也都是一臉的苦悶樣。
每次阮桃看到她們,她們的臉上都是沒有任何的笑意的。
阮桃雖然開導她們不要放棄,但是姐妹三人還是很難露出笑臉。
讓人意外的是,因為牛遠芳一個月沒有醒過來,王強竟然真的把招待所的工作給賣了。
更讓人意外的是,王強竟然來了醫院說要放棄對牛遠芳的治療。
剛從病房回來的阮桃,聽到了辦公室裏傳來的王強與孫偉國的對話,她愣了一下停在了門口。
辦公室內,孫偉國抬起頭來“王營長,你想好了嗎?確定要放棄了嗎?”
“是。”
王強麵上帶著痛苦神色的回答:“雖然我很難抉擇,也覺得很對不起三個孩子,但是這樣拖著對牛遠芳同誌也是一種折磨。”
“所以,我還是選擇讓她好好的離開了。”
他這副模樣,給人看的感覺好像對牛遠芳有著非常深厚的感情。
“這樣啊……”
孫偉國看了看麵前的王強,沒有馬上答應他“這樣,我問一下牛同誌的責任醫生阮醫生了,再給你肯定的答複如何?”
“還要問?”
王強明顯不樂意了,但是礙於自己的身份,他還是能壓住脾氣,態度比較好地與孫偉國對話。
“孫醫生,牛遠芳同誌是我的愛人,我是她的丈夫,我才是有權力決定放棄或者繼續的那一個吧?”
“她已經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了,你們也沒能將她救醒。我沒有追究你們的責任就算了,你們竟然還要阻攔我放棄治療?”
“孫醫生,您替我想過嗎?我一個人,養著老家母親與妹妹,還有三個女兒,再加一個永遠都不會醒來的妻子,我的壓力真的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