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響起的聲音,讓阮桃也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走了出去。
李玉梅已經把門打開了。
一個三十來歲的陌生女子,滿臉著急地從外邊衝進來,看到阮桃就抓住了她的手。
“你是陸參謀家的嫂子吧?你快去救救許連長家的那口子吧,她喝農藥了啊!”
“喝農藥?”
阮桃的手被抓得有些疼,但是此刻她更關注喝羅愛娣喝的是什麽農藥。
“可不是,她家老二今天淹死了,她一氣之下,就喝了農藥了…”
許玉華拉著阮桃,李玉梅拉著衛小朵,飛快的衝到了筒子樓,一口氣衝上了三樓。
阮桃腿差點跑斷。
上了樓顧不得歇氣,跟著許玉華往裏邊擠,看到了躺在**不斷抽搐的羅愛娣,她迅速地蹲下去查看情況。
“快去準備肥皂水。”
“哦…哦……”
許玉華轉身去準備肥皂水去了,阮桃則是伸手去按羅愛娣的穴位催吐。
“來了來了,肥皂水來了。”
許玉華端著半盆肥皂水進來,阮桃讓站在一邊發愣的許國峰把劉愛娣扶起來。
許國峰目光呆滯地看向阮桃。
“愣著幹什麽?”
阮桃再次催促。
許國峰這才回過神來,連忙上前去扶住在**抽搐的羅愛娣。
阮桃拿起海碗,一手捏住羅愛娣的下巴,將那肥皂水慢慢的喂到了她的嘴裏。
羅愛娣精神有些恍惚了,身體下意識的排斥嘴裏有東西。
阮桃無奈,隻能讓其他人幫忙按住了羅愛娣,強行給她灌了一大海碗的肥皂水。
碗裏最後一滴肥皂水灌進去的時候,阮桃迅速的把盆推到她麵前,自己退開也叫別人退開。
羅愛娣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她吐得天昏地暗,嘔吐的聲音響徹屋內。
“吐了,吐了,吐了就好了。”
許玉華在一旁露出了笑容。
阮桃見狀,悄悄地從屋內離開了。
錢玉芬接到消息匆匆從家裏趕過來,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阮桃從房間裏走出來。
去叫錢玉芬來的人,在來的路上就已經跟錢玉芬說了,有人去找阮桃過來的原因,所以錢玉芬看到阮桃也不驚訝。
“小阮,怎麽樣?羅愛娣情況怎麽樣?”
錢玉芬拉著阮桃的手問。
阮桃看了一眼被人圍住的羅愛娣,轉身對錢玉芬道:“錢姨,羅同誌已經緊急催吐了,但是能吐出多少還不知道,還得等她吐完了之後,馬上把她送去醫院才行。”
“唉……”
錢玉芬歎了口氣“這好好的,怎麽就這麽想不開啊?”
其實大家都知道,羅愛娣為什麽要喝農藥。
許二蛋已經死了,這是羅愛娣喝多少農藥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為今之計,她應該要好好的活著,照顧好自己剩下的那兩個家人才是……
這個道理誰都懂。
但是真要做起來,那也很難。
阮桃勉強對錢玉芬擠出了一抹笑,這事不歸她管,隻能勞煩錢玉芬費心了。
她從筒子樓下來,站在樓下,也還能聽到三樓傳來的羅愛娣哭天搶地的聲音。
“我的二蛋啊,娘的兒啊,你怎麽就撇下娘去了啊?”
“你這就是在剜你娘的心頭肉啊,二蛋啊…”
悲愴的哭聲讓人聽著難受,阮桃抿了抿唇,垂眸看著自己的鞋尖。
月光在她的身上鍍上了一層淺淺的銀白。
垂著的眼眸前,出現了一雙大長腿,她的身影被他完全籠罩住。
阮桃茫然地抬起頭,對上了陸臨坤的眼眸。
“你開完會了?”
她臉上露出了絲絲笑意,“來這裏是有正事,還是來接我回家的?”
“接媳婦回家。”
陸臨坤說著就伸出手,將她的手握住。
“我們回家。”
“那我跟嫂子說一聲?”
李玉梅還在樓上,她先走了得說一聲才行。
陸臨坤道了一句不用。
他隨手招來了要往樓上走的人,讓他們幫忙轉達一下阮桃已經被他接走的話。
“你不用上去看看嗎?”
阮桃對部隊的分工不明確,單純地以為陸臨坤是領導,可能需要去看。
陸臨坤搖頭,牽著她往家走,一邊走一邊解釋,“這是政委的工作,他比我擅長做思想工作。”
他是作戰參謀,主要職責是擬定各種訓練計劃,輔助團長開展模擬訓練,實戰訓練等方麵的工作。
“原來是這樣啊!”
阮桃弄明白了。
夫妻二人走在有些黑暗的家屬院道路上,四周寂靜無人。
偶有風吹過。
本來是被牽著手的阮桃,伸手挽住了陸臨坤的胳膊,人往他的方向縮了縮。
“怕黑?”
身邊男人足夠敏銳。
阮桃搖頭想否認。
但是在他的眼神注視下,她撇了撇嘴,“有一點點……”
話音剛落下,她就被帶入了他的懷中。
“這樣就不怕了。”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阮桃“會有人看到的。”
“不會。”
這個時間點,家屬院的人早就睡了。就算沒睡的,也在筒子樓那邊。
不會有人在路上走。
也是陸臨坤猜對了,一路上到家,他們都沒遇到其他人。
不過還是第一次在外邊有這麽親密的動作,阮桃的心還是怦怦地跳個不停的。
進了家門,她的心才落下來些許。
陸臨坤打開燈,眉眼之間帶著柔和的笑意看著她,“膽子這麽小?”
阮桃哼唧唧,不願意承認。“我可不是膽子小,我是為了你的形象著想。”
“不用費心照顧我形象,我就是個耙耳朵。”
陸臨坤接過話,堵得阮桃竟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她飛快地眨了眨眼,看著麵前含笑的男人,踮起腳尖捏了捏他的耳朵。
“這耳朵挺硬的呀!”
話落也不管他什麽反應,貓著腰從他胳膊下鑽出來,“好困了洗澡睡覺。”
陸臨坤轉身,看著故意打著嗬欠離開的小姑娘,忍不住輕笑出聲。
在會議上積攢的陰霾,也一掃而空。
他環抱胳膊邁開腿,去廚房幫忙提水給他家的小姑娘洗澡。
等她洗好了,陸臨坤也不講究,就著她用過的洗澡水,嘩嘩往身上澆。
阮桃在臥室裏,聽到後邊洗澡間傳來水聲,就羞得腳趾扣地。
共用洗澡水什麽的,也太澀了吧?
她臉頰紅撲撲地胡思亂想,什麽時候男人進來了都沒發現。
就領證那天晚上吃肉,然後休息了三天的男人,大手搭在了她肩上。
火熱的手掌燙得她一個激靈。
“三天了,身體休息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