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是。”
陸臨坤沒有遲疑地回答。
阮桃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
拜托,要不要這麽霸總啊?
她眼角餘光瞥見不遠處等著的卡車,忍不住喊了停,“好啦,你該走了。”
臉頰紅紅地伸手推著他,讓他趕緊去。
“早去早回,我在家等你。”
“好。”
送走了陸臨坤,阮桃也沒去找李玉梅,而是轉身進了昨天他們剛收拾好的小院子裏。
剛才送來的家具,雖然都是舊的,但是好在還能用,也還挺幹淨結實的。
阮桃去廚房的儲物間,拿了昨天的水桶跟抹布,打了水,將剛送來的一個床,一個衣櫃,一個鬥櫃,還有一張四方桌子,四條長凳都擦了兩遍。
等到水徹底地變幹淨了,她才把抹布晾曬起來。
水則是倒在了昨天挖過雜草的院子裏。
之前一家住戶,似乎是在院子裏種菜的,不管是前院還是後院,全都是泥的。
阮桃搬進來後,不太想把前院也種上菜。
就算種,她也不想種這麽多。
大概差不多二十平的後院,倒是可以種菜。
他們這邊這個院子,雖然距離家屬區的供銷社,醫院,學校區域有點遠,但對於阮桃來說,也挺清淨的。
住在這裏,有種避世隱居的感覺,她喜歡。
而且院子旁邊就是家屬院的圍牆,圍牆那邊出去大概二十米左右,過了一條小溪,就是綿延的山了。
阮桃坐在家裏,能聽到風吹動竹林發出的唰唰聲響,還有小溪流淌,叮咚作響的聲音。
本來昨晚睡得很好的她,聽著這聲音眼皮竟然有些沉。
不能睡。
阮桃起身,去放著床的主臥裏邊衣櫃裏,將陸臨坤給的鐵盒子打開。
裏邊有錢有票,還有存折,很明顯就是他的全部家當了。
剛領結婚證就上交了存款,這男人覺悟很高啊。
阮桃笑著把存折打開,看到上邊八千塊的巨款,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男人現在一個月的津貼是138的,就算他大學畢業就進了部隊,那也隻有六七年的時間。
六七年的時間攢了這麽多錢?
除了正式的津貼外,恐怕大部分都是他出任務掙的錢。
她腦海中莫名地想到了兩年前,陸臨坤躺在山裏瀕臨死亡的那一幕。
當時自己以為是夢。
但是不曾想卻是真實發生的。
他就是屢次三番,出這樣危險的任務,所以才掙到這麽多的錢,攢下這麽多的錢吧?
阮桃的心情十分的沉重。
手中的存折也變得沉甸甸起來。
她把存折放在鐵盒子的最下方,伸手去數盒子裏的錢票。
票據很多種,各種各樣的票據加起來厚厚一遝。
錢則是有三百二十塊。
她把自己之前賣工作的那六百塊錢,也放到了鐵盒子裏邊。
這以後就是他們家的小金庫了。
阮桃剛放好東西,院子外邊就響起了一道陌生的女聲“有沒有人在家?”
她以為是附近的嫂子過來串門了,就起身把盒子收到了衣櫃的抽屜裏,這才出門去。
從客廳出來,看到院門口環抱著胳膊的陌生女同誌,一眼看去就不像是來說話的,而更像是找茬的。
難道真以為她是軟柿子?剛過來還沒安定下來,就想來捏她了?
她心裏有些好笑。
表麵上,卻是一臉的溫和。
“這位嫂子你好,不知道要怎麽稱呼?”
“嫂子?”
王彩蓮一下就炸了“我還沒結婚,你看不出來我是個大姑娘啊?”
阮桃啊了一聲,“抱歉抱歉,還真沒看出來,不好意思啊同誌,我以為你結婚了。”
“你!”
王彩蓮氣死了。
她一雙眼睛瞪大,看著阮桃眼裏全是不甘心,“你就是陸參謀他家定的娃娃親對象?”
“不是呀!”
阮桃笑眯眯的回答,“我是陸臨坤同誌的妻子噢,受法律保護的那種。”
“你……”
王彩蓮很容易就被刺激到了。
阮桃的話讓她臉色蒼白,呼吸急促,原本垂著的手,也緊緊地按住了自己的心髒。
還是個心髒病患者?
阮桃眯著眼眸打量了一下王彩蓮,發現她除了臉色蒼白呼吸急促外,沒有其他的特征。
也不太像心髒病患者。
阮桃皺著眉正思考著,旁邊插入了李玉梅的聲音。
“王彩蓮同誌,你怎麽在這裏?”
話音落下,她又補充了一句,“阮妹子,我現在要去供銷社,你去嗎?”
阮桃知道李玉梅是來替自己解圍的,她也不想跟這個叫王彩蓮的人浪費時間。
她笑著答應了一聲好。
“嫂子你等我,我去拿錢票。”
阮桃轉身進了屋,將衣櫃裏的鐵盒子取出來,裝在自己的軍綠色的書包裏。
這新家院門連個鎖都沒有,她還是不太敢把這麽一筆巨款放家裏的。
隨身攜帶更安全。
把東西帶上了,出門後把院門也關過來。
沒鎖,不妨礙她關門。
轉身對站在外邊的王彩蓮笑著道:“不好意思噢王同誌,我家裏現在什麽都沒有,不能招待你進去做客了。”
她雖然在道歉,但是感覺她的誠意似乎不太明顯?
王彩蓮氣得不行,自己在牛遠芳身上慣用的手段,在阮桃這裏怎麽就行不通了?
難不成是自己心痛裝得不太像?
王彩蓮百思不得其解。
而離開的阮桃,也聽李玉梅給她大概地介紹了一下家屬院的情況。
說到這王彩蓮的時候,李玉梅加重語氣介紹,“你昨天住的招待所裏邊,前台的那個牛遠芳同誌,你見過了吧?”
阮桃點了點頭。
“剛才那王彩蓮,就是牛遠芳的小姑子。一個比婆婆還會擺譜的小姑子。”
李玉梅的語氣裏,多少帶著一些不屑,“一個二十一歲的大齡女同誌了,沒有在家跟自己老娘學習如何持家,反而是跑到部隊裏來,給哥哥嫂子添麻煩。”
“我從來就沒見過如此厚臉皮的未婚姑娘。”
都是做人兒媳婦的,李玉梅將心比心,若是自己有牛遠芳那樣的遭遇,她恐怕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她丈夫不管?”
阮桃有些疑惑。
李玉梅擺了擺手,一言難盡,“遠芳前邊生了三個女兒,在家裏的位置不高,王彩蓮動不動也以她生不出兒子來拿捏她。”
說完補充了一句。
“至於王營長那人?他跟現在的老少爺們一樣,除了工作上的事外,家裏事一概不管的。”
“這些男人啊,有幾個肯花心思在家裏啊?全都是女人操心。他們不幫忙就算了,還要在你做得不好的時候,轉頭來責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