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派出所門口,沈知意剛把自行車支好,一輛警用吉普車開了過來,副駕駛的周牧川,一眼就看到了沈知意。

“停車,小吳。”周牧川拍著車門。

嘎一下,吉普車就停在了沈知意麵前不到一米的位置上。

如此驚險,沈知意被嚇了一大跳。

周牧川警告地瞪了司機小吳一眼,司機小吳默默將頭轉到窗口那邊,悄無聲息地吐了下舌頭。

都被人投訴跟一位有夫之婦的女同誌關係不正當了,還不知道收斂點。

他們這個周隊,是真的不記事啊?

這次,是被派到南城幹專案,忙了一個星期,下次,要再被投訴,把她派到邊疆守衛疆土,那可就不止一個星期了。

“沈知意。”周牧川跳下車,高聲喊著準備走進派出所的沈知意。

沈知意回頭,“周警官,一個星期沒見,你好像又黑了?”

“……”

這女人到底會不會說話?

大男人,黑一點怕什麽?

“手裏拿的是什麽?”周牧川對她手上的玩意兒更感興趣。

“可樂雞翅,我自己研發的新菜品,在福滿樓賣得可火了,大家都在說這件事,你難道沒聽說?”

要是聽說了,也不去光顧她,真是冤冤枉枉認識一場嗬。

“我被派到南城公幹了一個星期,剛剛才回來,哪裏有機會去品嚐啊?你……不會是特地給我送過來的吧?”周牧川不敢太自作多情。

“是啊,就是專程送過來給你嚐嚐的,喏,給。”沈知意把可樂雞翅遞過去。

“謝謝。”周牧川接過來。

雖然陸雨生使壞心眼投訴他跟沈知意關係不正當,但是,看在他幫他父親做手術的份上,他不跟他計較。

再說,他跟沈知意之間,行得端做得正,他們來往,就是為了三年前的案子,沈知意要翻案,找到他,他自然要接。

接了案子,他們來往,就是為了案子,太正常不過了。

他沒有做賊,自然不會心虛,沈知意送菜過來給他吃,他幹嘛不接?

“不客氣,要是覺得好吃,明天去店裏電,八塊錢一份的活動價,隻剩明天最後一天了哦,後麵,就要漲到九塊了。”

“九塊?宰客啊?”司機小吳目瞪口呆地插嘴。

“不宰客,一分錢一分貨,九塊錢很大一份,像你們單身漢,能吃到飽。”沈知意笑著回。

司機小吳很是不服氣:……

這女的不是廚師嗎?

難道她還會看相?

她是怎麽看出他是單身漢的?

他臉上有寫單身漢三個字嗎?

“你快點進去把車停好。”周牧川嗬斥對方。

“那我也走了,你既然剛回來,就好好休息吧。”

“沈知意,等一下,這是從南城帶回來的甘蔗,削好的,你拿回去吃。”

“好吧,謝謝周警官。”

“不客氣,對了,你的申請還沒批下來,我師父跟我說,最好還是要先找到證據,對了,還是原來的那個問題,那天,你說你沒去過水庫,真的沒有人證嗎?”

“一個都沒有?”

“……”

又是這個問題。

同樣的問題,她姐姐沈知蘭也有問過,可那天晚上,她絞盡腦汁就是想不起來。

今天,周牧川又問。

那……

原主之前是怎麽回答的?

“你以前問過我這個問題嗎?”沈知意不答反問。

“當然。”

“那我以前是怎麽回答你的?”沈知意再反問。

既然從原主留下來的記憶片段裏,搜尋不到,或許,原主曾經跟周牧川提過呢?

循著這個蛛絲馬跡,指不定就能找到人證,還她真相了。

陸家村就那麽大,家家戶戶都圍繞著水庫過日子,也沒有什麽神秘的地方,是人不能到的啊。

所以,那天,原主到底幹嘛去了?

“你都一直沉默,不會回答,現在,倒是會反問我了。”

“沉默?”沈知意懵了。

被人陷害到那個份上,原主竟然保持沉默,她啥意思?

自己都不肯替自己伸張正義,難怪,陸雨生會對她那麽肆意妄為。

原主到底在想什麽呢?

“沈知意,你現在還是不肯說嘛?”

“不是不肯,而是,我在裏麵的時候,被其他勞改犯欺負,第一年,就被他們拖著去撞牆,有些事情,一點兒都記不得了。”

“什麽?你被別人欺負?這件事,我那年去看你的時候,你怎麽不說?”周牧川急眼了,他是執法者,他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哎,沒什麽好說的,就不說了唄。”沈知意歎氣,她這會兒也有點恨鐵不成鋼。

也有點明白,原主的人生軌跡,為什麽會走成那樣了。

“你呀,讓我說你什麽好。”

“那就別說了,我最近好好想想,指不定哪天做夢的時候就想起來了。”

“行,我走了。”

沈知意過去推自行車,周牧川想了下,又走過來,“沈知意,最近,陸雨生他有沒有去找你麻煩?”

“有,今天中午帶著江若初跟她女兒,跑到福滿樓跟我耀武揚威來著。”

其實沒有耀武揚威,他們倒是想跟她耀武揚威,多要她賠償,好在,魏老板是個護短的。

她反正沒吃虧。

她現在都懷疑,那隻蒼蠅,指不定是他們自己捏死帶來,就是為了陷害她。

反正,原主被他們各種陷害,不止一次兩次。

“他還真有臉,你知道,我這次為什麽突然被派去南城公幹嗎?”

說是公幹,其實就是讓他反省,做點正事,也比麵壁思過要強。

“嗯?為什麽?”沈知意還真不知道。

“因為陸雨生他跟我師父投訴我,說我跟你關係不正當,師父為了保護我,就把我給派走了。”

“……我們?關係不正當?”

“他一個跟別的女人都有孩子的渣男,憑什麽說我們關係不正當?”

沈知意都要被笑死了,笑得她差點連自行車的車頭龍都握不住。

“他倆有孩子?你說彤彤啊?彤彤不是陸雨生的女兒,你不會連這件事都忘了吧?你記憶這麽混亂,要不要找醫生看看?我讓我媽替你介紹南城的好醫生?”

周牧川是真擔心沈知意的腦子不好。

“不用了,行了,這件事我知道了,不用你管,我回去了,上班時間要到了。”

“好,明天我過來吃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