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是什麽聲音？”
療養院不大，裏麵此刻又鬧哄哄的，幾人一下車就聽到了，薑如願下意識問了一句。
慕景城眨眨眼睛傻呼呼的說了一句，“好像有人在叫老慕？”
“老慕？”
薑如願心中咯噔一下，看了慕景瀾一眼，兩口子轉身就跑，留下慕景城急忙追了上去。
“哎呦我去，你倆突然跑什麽啊？”
沒人搭理他，這會兒功夫，慕景瀾已經跑沒影兒了，薑如願身高腿長，這會兒也跑沒影兒，唯有慕景城雖然有個大個子，但平時疏於鍛煉，這會累得氣喘籲籲也沒追上自家兄嫂。
慕景瀾跑到時就見一堆老頭圍得滿滿登登，在那一聲聲呼喚著老慕，老慕，你怎麽了？
心中咯噔一下，當即吼了一嗓子。
“讓一讓，都讓一讓，老慕他孫子來了。”
呼啦一下，老頭子們瞬間給慕景瀾讓了一條路出來，待慕景瀾走進去，又把路堵上，圍著慕景瀾左一句“老慕孫子啊，你快看看你爺爺怎麽樣了？”
右一句“老慕孫子啊，你咋才來？你爺看樣子不行了。”
慕景瀾被眾人說得煩躁，瞪眼看向說話的人，差點脫口而出你爺才不行了，但自家爺爺要緊，擠進人群後，慕景瀾急忙往地上看去，地上躺著的可不正是他爺爺嗎？
此刻老頭一臉灰白，一動不動，連呼吸都沒有。
慕景瀾看到老頭的樣子心頭堵得慌，眼淚就這麽下來了，抬手想先把自家爺爺扶起來，但又不知從何下手，好在理智還有一點，強忍著悲傷問了眾人一句。
“我爺爺為何會暈過去？叫醫生過來了嗎？”
“叫了，叫了。”
“咱也不知道呀，你爺暈過去的時候咱也不在身邊啊。”
“這事兒得問老何，他在身邊了。”
眾老頭你一句我一句，吵得慕景瀾腦瓜子嗡嗡的。
這會兒薑如願也趕了過來，看著圍成團的老頭們，腦袋這個大，果然啊，華夏人到啥時候好湊熱鬧這點是變不了的。
但這會兒可不是湊熱鬧的時候啊，不管裏麵躺著的是誰都得通風，讓空氣流動起來，否則好人都憋壞了，更何況裏麵的還是病人呢。
當即吼了一嗓子，再次打開老頭包圍圈，擠進去後就見自家老公正傻傻地坐在那裏，滿是悲傷地看著地上躺著的老頭。
薑如願瞬間就懂了，那老頭就是慕老爺子了，隻是不知為何突然暈了過去，但救人要緊，管他為何呢。
薑如願急忙吼了一句，“慕景瀾，救人呀，擱這尋思啥呢。”
慕景瀾回神，看向自家媳婦，滿目悲傷加後悔，“媳婦，我不是衛生員，不會救人，醫生還沒過來呢，我也不敢動我爺。”
他要是衛生員就好了，他要是不當兵學醫就好了。
慕景瀾正胡思亂想著，薑如願過來了，一把推開慕景瀾。
“你讓開！”
“老爺子暈過去多久了？”
“兩分鍾了。”
“不對，好像是三分鍾。”
“也就四五分鍾吧。”
老頭們七嘴八舌，沒一個有準點的，好在時間都不長，薑如願蹲在地上扒開慕老爺子的眼底看了看，又探了探脈搏，心中有了數。
袖子一擼就開始給慕老爺子做心肺複蘇，這是急救的法子，在醫生趕來前先做個心肺複蘇沒準還能救過來，若是真能醫生來了，說不定就晚了。
慕景瀾還杵在一旁，薑如願眉頭一皺，看在慕景瀾這是擔心自家爺爺的份上原諒他了，隻是得給這家夥找點活幹。
“老公，你把周圍人都疏通一下，別讓他們圍在這裏。”
慕景瀾回神，急忙把周圍的老頭都攆出了幾米遠。
這時候慕景城也追了過來，一眼就看到自家嫂子神情嚴肅地跪在地上，正一下一下壓著爺爺胸口，而爺爺躺在那裏了無生氣。
慕景城的臉也白了，轉向自家哥哥。
“哥，嫂子這是做什麽呢？”
“爺爺為何躺在地上？”
慕景瀾上前伸手攬過慕景城，安慰似的摸了摸慕景城的腦袋，“爺爺暈過去了，你嫂子正救他呢。”
“爺爺......”
慕景城說不下去了，轉身趴在自家哥哥身上，默默流淚。
薑如願一邊在心裏數著數一邊默默地做著心肺複蘇，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聽到一聲輕咳，慕老爺子睜開了眼睛。
薑如願眼睛一亮，“爺爺，你終於醒了。”
慕老爺子剛醒，人還有點懵，手臂一支就想坐起來，被薑如願又急忙摁了下去。
“爺爺你剛醒，先不要著急起身，緩緩的。”
話落，薑如願又急忙回身想叫慕景瀾，好在慕景瀾這會兒聽到動靜已經過來了，按照薑如願的指示自己坐在地上，扶著慕老爺子，讓慕老爺子躺到自己的身上，免得著涼。
剛剛那是沒辦法，這會兒人醒了，自然不能讓人在躺在地上了。
“爺爺，您嚇死我了，您剛剛怎麽暈過去了？今兒多虧我媳婦在這，要不我就見不到您了......”
這話說完，慕景瀾差點沒忍住哭出聲，剛剛人都是懵的，這會兒真是越想越後怕，看向薑如願的眼神也充滿了感激。
慕老爺子這會兒也緩過來了，伸手抓住慕景瀾的胳膊，著急道：“景瀾啊，你怎麽樣？你沒事吧？”
“你的腿怎麽了？你怎麽不告訴爺爺呢？”
慕老爺子這話一出，慕景瀾瞬間便知道自家爺爺為何暈過去了，抓住慕老爺子的手緊了緊，“爺爺，讓您擔憂了，孫兒沒事兒。”
“讓讓，讓讓，誰暈過去了？”
爺孫倆說著話的功夫，療養院的醫生終於來了。
慕景瀾扶著慕老爺子給療養院的醫生檢查，醫生檢查半響，鬆了一口氣，“老爺子這次救得及時，沒事了，下回可別激動了。”
檢查完，確認慕老爺子沒事兒，療養院的醫生就回去了。
薑如願上前，“景瀾，地上涼，扶爺爺起來吧，咱們到醫院再去做個詳細的檢查。”
“對。”
慕景瀾點頭，急忙把老爺子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