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姬容軒射箭時誤傷自己,姬安情當即笑出了聲:“活該!”

不僅如此,她還第一時間找姬容朝分享了這天降的喜事,見著姬容朝神色自若似乎是早有預料的模樣,姬安情轉念一想:“該不會,是你幹的吧?!”

姬容朝笑默不語,隻是自顧自擦去了姬安情嘴角邊的糕點屑。

姬安情隻當他是默認,抱著他的脖子對著臉頰猛親了一口,讚道:“幹得漂亮!你簡直太帥了!”

姬容朝被姬安情親得暈乎乎,耳根紅了一片,心裏暗道早知道獎勵如此熱烈,定是要好好讓姬容軒長長記性。

“對了,那尚詩月……”

“看在太傅的麵子上,沒有對外宣稱此事。她被譴往偏遠地,日後她將被永久禁止入京。”

姬容朝神色淡薄,顯然是並不願再多放心思在尚詩月身上。

至於他宮中那釘子,早在酷刑下一命歸西了。

不過他們也算成了他的好事,勉強留了個全屍。

姬安情歎了一口氣,不爽道:“虧我還以為尚詩月是個好人呢,沒想到她竟然覬覦你。”

睨了一眼姬容朝,冷哼著:“某人魅力真大。”

姬容朝噙著笑意,貼著姬安情將之往懷裏帶,淺嚐輒止吻上她的唇。

“你的魅力更大。”

不等姬安情說話,姬容朝站起身,姬安情慌張下手環住他的脖子,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姬容朝托住姬安情,徑直走向床榻,將人平穩放下。

見姬容朝俯身,姬安情急忙嚷著:“哎哎哎,怎麽還來!”

“縱欲過度傷身體,要節製!”

姬容朝勾唇,褪去外衣:“孤的身體很好,不信你試試。”

“我信——”

姬安情未完的話被吞沒在姬容朝溫熱的唇裏,光影明滅,影影綽綽,又是滿室春光,貪歡盡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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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南巡的日子越來越近,早就習慣與姬容朝日日相伴的姬安情難免生出許多不舍。

兩人正是感情濃烈的時候,姬容朝這幾日總愛留戀地描摹著姬安情的眉眼,第一次萌生想要不管不顧將她帶在身邊的衝動。

可他清楚的知道,這一次南巡必然危險重重,尤其是姬容軒因傷留宮修養而陰差陽錯得了同去南巡的機會。

姬容軒野心勃勃,借傷而爭得同去南巡,任誰想也不可能心思單純。

如此,姬安情待在宮中就是最好的。

知道兩人不日即將分別,姬安情更是幾乎與姬容朝寸步不離,早朝時間除外。

從前最為嚴於律己的姬容朝放下了所有事,全身心的陪著姬安情,帶著她從宮內玩到宮外,哪裏有好玩的好吃的就有他們兩人的身影。

時間一長,皇宮裏的眾人皆知兩人感情飛速發展,不知羨煞了多少人。

這日用完午膳後,慈寧宮差人來請姬安情,姬安情這才想起光顧著和姬容朝談戀愛了,都忘記該經常去慈寧宮請安了。

連忙收拾好自己去了慈寧宮,太後端坐在那,慈愛地望著歡快走來的姬安情。

姬安情乖巧行禮坐下,太後搖著頭歎氣:“哀家瞧著情兒這段時間快活的很,難怪都忘了來陪陪哀家這一把老骨頭。”

姬安情被打趣的不好意思,嗔怪著:“奶奶,我這不是來了嘛!”

太後莞爾:“如今可是與太子兩情相悅了?可還想著解除婚約?”

姬安情臉上掛著甜蜜的笑意:“不想了不想了。”

“哀家從前攔著不讓,是覺得太子的確是個良配,現下看著你和太子感情和睦,哀家更是寬慰。”

太後笑意退去,麵色逐漸凝重:“不過,有一件事你必須重視起來了,情兒。”

見太後難得的嚴肅,姬安情正襟危坐,側耳認真聆聽:“奶奶,是何事?”

太後的眼神晦暗莫深:“自然是姬朝皇位的歸正。”

姬安情的心咯噔一聲,這樣的話題太過沉重她有些想逃避:“奶奶……”

太後厲聲打斷了她欲言又止的話:“情兒,這件事情由不得你的想法了,你身為唯一的血脈這是你該盡的責任!”

姬安情默然,抿著唇不語。

太後語氣軟了下來:“哀家也不是非要逼著你去登位,隻是那位對先帝勢力步步緊逼,我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下去了。”

“什麽?!”

“我們對你保護太好了,故而你才不知我們的處境有多危險。”

“你的性命日日懸在刀邊,外有宇文清,內有太子,才讓你至今安康。”

“我們若再不抓緊,先帝的勢力一個個倒下,我們隻會有心無力,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哀家收著那一封封來信,越發膽戰心驚,生怕下一個就是哀家亦或是宇文清,再然後就沒人能護住你了,情兒。”

“姬朝就徹底落到了那狼子野心的人手中了。”

太後的麵色多了些許哀傷,姬安情心顫了顫:“怎麽會……”

太後長歎一口氣:“哀家與宇文清已然定了主意,除開你不願來說,你這性子也不適合登位,但太子卻是實實在在的好人選。”

“且瞧著太子對你也有幾分真心,哀家也放心。如今之計,唯有速速將太子推上位,他為皇,你為後,才能保你安寧。”

姬安情後頸發麻,倒吸一口冷氣,這是要謀反的意思嗎?

“可是奶奶,太子遲早會承接皇位,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哀家豈會不知。已經沒有時間了情兒,這段時間那位的動作無一不在告訴我們,是想在你和太子大婚前,徹底清除先帝勢力,以保皇位穩定。”

“我們別無他法,弑君推新君才是保全之計。待你為後,早日誕下嫡子嫡女,再立為太子太女,如此方可無憂。”

一瞬間,姬安情覺得壓在她身上的擔子重如泰山,她無力承受這份沉重。

姬安情掙紮的囁喏著:“就非得這樣嗎?”

太後鄭重地點了點頭:“情兒,這已經是下下之策了。若不是你不願登位,我們如今大可直接起兵逼的那位退位,也不用推太子上位,再等著你誕下子嗣如此繁瑣。”

姬安情扣著自己的手心,她是注定要離開的,她怎麽可能如太後所想的這般步步如願?

這虛無的皇位與她有何關係?她在這宮中唯一在意的不過是那麽幾個人。

即便自己離開,按照書裏的劇情,他們也是主角,不會有不好的結局。

可她看著太後蒼老的臉龐,卻是一句拒絕的話也說不出來。

姬安情仍舊帶著稚嫩的臉上隱不住苦惱與哀愁,太後心有不忍卻無可奈何:“情兒,哀家今日與你說這些,隻是想讓你知道此事,做好準備。”

“其他事你無須操心,自有哀家與宇文清來辦,你隻需安安穩穩的繼續增進與太子的感情,早日有身孕為好。”

“你這段時間不是日日都宿在東宮嗎?怎的也不見有消息?可與太子行了房?”

太後這般一問,姬安情怔愣了片刻,她竟然忘了這樣嚴峻的問題。

她與姬容朝,可是從未有過避孕措施,雖然她有好幾日是回了長樂宮宿著,但大部分時間還是待在東宮。

說不準,還真有可能懷孕!

姬安情的心揪在一起,她並沒有想要懷孕生孩子,這件事情對她來說太過遙遠和陌生。

可是既然她與姬容朝有了夫妻之實,這種事情就在所難免。

姬安情湧上濃濃的懊悔之意,若她真懷孕了,的確會順了太後的意,但卻不是她所想要的,孩子……隻會拖累她回家的步伐。

一個堅定要回家的人,怎麽能在這有太多牽掛呢?

姬容朝已經無可避免的成了她掛念之人,還有奶奶,那便不該再有第三個了。

否則,隻會如雲姣一樣,再也無心離開,所思所想所念都留在了這兒。

姬安情咬了咬牙,最終選擇對太後撒謊:“沒有。”

太後直直凝望著姬安情,她臉上的表情她怎麽會不懂,隻是不願揭破。

“罷了,你且回吧,待事成後再著手也不遲。”

“南巡這段時間,好好養一養身體,哀家就盼著你與太子帝後大婚那日了。”

姬安情眼睫顫動,斂去難色,唇瓣輕啟:“情兒知道了……”

回去後,姬安情心中鬱結,對著姬容朝也隻能強顏歡笑,他問起她又什麽都不說。

晚上姬安情依舊喜歡抱著姬容朝入睡,隻是拒絕了兩人入睡前必做的情/事。

此後幾日皆如此。

姬容朝本想細細探查姬安情在慈寧宮中發生了何事,可南巡準備事宜繁忙,他實在難以分心。

匆匆幾日而過,南巡當日,春色盎然,是個明媚的好天氣。

後宮眾人以及眾位朝臣齊齊相送,南巡的陣仗很是浩浩****,卻是莫名的有風雨欲來之感。

望著姬容朝的座駕逐漸遠去,姬安情心中有了決然的想法。

她必須在這段時間盡可能刷高快樂收集進度,才能早日回家。

她不想做什麽太子妃皇後,也不想為了姬朝的大業生育子嗣。

她承認,她是個膽小鬼,麵對接踵而來的衝擊,她隻想逃跑。

隻要回家就好了,這一切就會結束了。

至於姬容朝……

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不舍與他離別卻又迫切的想回家。

那裏還有人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