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上的龍，不能算作龍……”
忽然，巫寒話音一頓。
“不對！它的後兩足並不是四爪！”
巫寒指著龍的後足讓蕭雲醒看。
“這裏，像是被砍斷的！”
蕭雲醒蹙眉道：“龍族許久未曾出現過了。”
“不，龍族還守在海底，但龍神已經許久未曾出現過。”
巫寒持筆將玉佩的圖案完整畫下來。
“如今天道沒落，近幾百年從未有人飛升，妖族之首，龍族也一直沒有擺脫妖這道身份。”
“傳說六百年前有一蛟躍過龍門，成為龍神，但……你應該也聽說了，龍神倏然失蹤，下落不明。”
蕭雲醒拿回玉佩。
不敢去想溫星眠的身份。
那廟裏的石像，被折斷龍角的神。
難道真的和眠眠有關係？
蕭雲醒聲音有些啞：“聽說了，卷軸上寫，它是犯了大錯，害死許多人，可能已經被處死。”
巫寒沒察覺他的不對，反而自嘲一笑。
“妖就是妖，即使成了神又能如何？”
“成神，飛升？那一群上神，怎麽可能看得起一隻妖。”
巫寒咬著後槽牙，憤恨地擠出一句話。
“我還是孔雀一族，隻因失手殺了一個惡人，他們便挖走我的靈丹，讓我永遠都無法飛升……”
這件事你並沒有錯。“蕭雲醒沉聲道。
巫寒搓搓臉，歎息：“不提這些，我留著這幅畫。”
“正好這幾日我要回去一趟，待我偷偷去找老族長問一問，或許他知道的多一些。”
蕭雲醒道：“好，勞你費心。”
巫寒擺擺手：“小事，不過你沒事了就趕緊走吧，我要去找我新收的徒弟訴訴苦，說不定還能討點好處。”
蕭雲醒拿起玉佩和雨露膏出了門。
路上他挑了偏僻的小道回去。
思考一路，決定帶著溫星眠下山回一趟蕭家老宅。
玉佩是蕭千月給的，路過六荔縣再去問一問。
到了鏡月水榭，迎麵便看到桑立慌慌張張跑過來。
“師尊師尊！溫星眠要死了！”
蕭雲醒眉頭一皺，“胡說什麽。”
“他出事了！”桑立氣喘籲籲道：“快去！大師兄在照顧他！”
蕭雲醒心中一緊，連忙繞過桑立，快速走近淩之住的竹室。
聽到腳步聲，淩之迎過來。
“師尊，小五拿了青虹劍後，便暈了過去，無論如何都叫不醒。”
蕭雲醒走至軟榻邊。
軟榻上溫星眠像是睡著了一般，身上泛紅，嘴唇蒼白。
蕭雲醒輕輕撫上溫星眠額頭，“發熱了，去打井水過來，老四去采些退熱的藥。”
桑立連忙點頭：“好好好！弟子馬上去。”
幾人有些手忙腳亂，蕭雲醒運起靈力緩緩周轉過溫星眠全身，捧起他的手掌緊握。
忽然，蕭雲醒注意到溫星眠手腕上多了一條青色的鐲子。
鐲子如同一條栩栩如生的小蛇，纏繞在溫星眠腕子上，纏了一圈半。
“這是什麽？”蕭雲醒問道。
淩之擰了冷帕子遞過來道：“是青虹劍，師弟拿上後當場暈了過去，那把神劍也變成了一個手鐲。”
“這青虹劍原本有龍的模樣纏繞在劍身，卻不知為什麽變成了蛇，而且取不下來。”
蕭雲醒聞言蹙眉，微微用力。
發現果真如同淩之所說，鐲子看起來鬆鬆垮垮戴在腕上，可無論如何用力，都無法取下。
與此同時，蕭雲醒看到溫星眠脖頸和露出的小臂上已經浮現了淡淡青鱗。
蕭雲醒拿過一床薄被，裹住溫星眠將人橫抱起。
“師尊？”淩之上前一步：“這是做什麽？”
蕭雲醒淡聲道：“我屋裏有藥，晚一些等小四回來，讓他拿藥過去煮，晚間還需再喝一次。”
“好，弟子去找他。”
蕭雲醒抱著小青蛇快步回去鏡月水榭，一旁角落裏被幾人忽視的熊崽，隻能懶洋洋翻了個身。
等到竹室安靜下來，一道微光閃過。
屋內倏然多了一位白淨可愛的少年郎。
少年郎撲倒在溫星眠睡過的軟榻上，張開嘴打了個哈欠，揉揉鼻子又繼續睡了過去。
回到鏡月水榭，蕭雲醒懷裏的人已經沒了。
直到把薄被和一團青衣放在**，蕭雲醒才從裏麵找到了那條小青蛇崽。
小青蛇原本青色翠綠的鱗片因為生病而暗淡下來，顏色沒有以往鮮豔。
小青蛇紅色的蛇信子也從蛇嘴裏搭拉了半截出來，看起來半死不活。
“師尊！藥來了！”
桑立衝進屋來，看到筷子一般細長的小青蛇，眼睛睜大。
原來溫星眠長這種模樣？
“不對。”桑立反應過來：“師尊，溫星眠是個好妖，你別殺……”
“知道。”
蕭雲醒打斷他：“藥給我。”
熬的藥黑漆漆一小碗，冒著苦味兒。
蕭雲醒攪了一會兒，嚐了一口，確定溫度合適才伸出手指掰開小青蛇的嘴。
蛇崽嘴巴太小，瓷勺無法喂進去。
桑立在一旁看得也急，出騷主意道：“師尊，要不然把掏耳朵的勺子拿一個喂藥？”
“出去。”蕭雲醒直接攆人。
桑立訕訕行禮，小跑溜出去，順便帶上房門。
蕭雲醒蹙眉思索片刻，起身從櫃子中翻出一條幹淨的棉繩，粗細剛好。
他將小青蛇攏在手掌中，棉繩洗幹淨後浸在碗中。
很快，棉繩吸滿了藥汁，一滴一滴，淌進蛇嘴裏。
到最後沒剩下多少，蕭雲醒拿著勺子把藥滴在棉繩上，最終全部喂了進去。
給小青蛇擦幹淨嘴巴，蕭雲醒指腹一下一下順著慢慢撫摸過他的蛇身。
片刻，小青蛇終於有了回應。
迷迷糊糊翹起小尾巴尖尖去纏蕭雲醒小指。
“眠眠。”
蕭雲醒喊了一聲，許久都沒有回應。
便低頭朝小青蛇腦袋上親了一下。
這一親蕭雲醒有了新的發現。
不對！
蛇崽子的腦袋硬硬的，有兩個不起眼的小鼓包。
蕭雲醒湊近仔細看，手指輕輕摁了幾下。
“角？”
難不成小泥鰍頭頂要長角了？
蕭雲醒正想再仔細觀察，卻見微光閃現，腿上一沉，懷裏多了個人。
是沉睡中的溫星眠。
蕭雲醒扯過錦被蓋在溫星眠不著寸縷的身上。
溫星眠身上沒有一開始那麽燙了。
按理來說，妖並不會生病。
除非化形，或者就是發青期。
但溫星眠頭上長角，更像是從蛇躍過了蟒和蚺，直接修成了蛟。
什麽契機，會讓一條蛇妖修煉如此之快。
蕭雲醒不知是不是連著幾日夜夜辦壞事的原因。
難不成是小蛇崽靈氣吸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