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楓子季被顧白逼著對秘境之靈深情告白的空當,其他幾個人麵色詭異地進行著隊友之間的友好交流。

蘇樓:“這、這真的會有效嗎?”

葉縈縈:“有效不有效的我不知道,反正我現在快要跟著楓子季唱出來了。”

這簡直是刻在DNA裏的律動啊!

而有了楓子季的前車之鑒,如今的陳景山也趴在地上不敢動彈半分,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加入。

陳景山:“要我老陳說啊,八成是你們顧師兄在借著機會好好報複呢!”

蘇樓、葉縈縈:“不可能!”

蘇樓:“如果是顧師兄要報複,絕對不會這麽輕鬆。”

就連剛認識不久的葉縈縈都說“顧白那人心黑著呢”。

陳景山撇了撇嘴,目光最後落在了一直在旁沉默不語的沈寂身上:“沈寂,你怎麽看?”

然而還未等沈寂回答,蘇樓跟葉縈縈已經一人一句先把話堵了回去。

蘇樓:“沈師弟肯定還是一句,都聽大師兄的!”

葉縈縈更是直接:“陳景山你肯定沒有喜歡的人!”

陳景山“嘿”了一聲,也顧不上自己現在趴著的狼狽姿態,當即努力仰起頭,準備好好地跟那兩個站著的人說道了起來。

沈寂沒有理會那三人的話。

他正倚著樹,微垂著眸,氣息極為冷淡,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可若是仔細瞧去,便能發現那隱藏在寬大袖口裏的指尖在微微發著顫。

便是連那雙茶色琉璃眸,也不知在何時染上了濃重的血色。

眼尾處的那點紅痣如今越發紅得要滴血,襯得那雙眸子便如同是沾了血的利刃。

可不消片刻,沈寂閉上眼,又把那股自進了秘境以來就被催衍上漲的魔氣給生生硬壓了下去。

他早已經習慣了魔氣跟靈氣互不相融時在體內的鬥爭,那股撕裂般的疼痛對沈寂而言,卻更是能激起他更大的興趣跟激動。

隻是這一次,那魔氣來得毫無征兆,便是連沈寂自己都差點無法控製。

這個秘境——

“沈寂!”

清朗的嗓音響起,瞬間打斷了沈寂的沉思。

絕淩劍身一閃,一道看不見的白光瞬間湧入沈寂的體內,刀刃割碎靈魂的劇烈疼痛讓沈寂眼尾都沾上幾分興奮到顫栗的紅意,但是神智卻瞬間清醒了過來。

沈寂頓了頓,方才掀眸看去:“好了?”

就在之前沈寂壓下魔氣的時候,顧白已經讓楓子季試著動了動自己的身子。

這一次,沒有任何的意外發生。

其他幾個人也都能行動自如了,就隻一個沈寂倚著樹,不知在想著什麽。

顧白“嗯”了一聲,“你可想好了如何走?”

在這堆人之中,就數沈寂的本事最高。

因而顧白把帶路這事交給沈寂的時候,其他幾個人也都沒有什麽意見。

沈寂抬眸環視了一下四周,卻在瞥到一個方向的時候眸光微不可察地顫了顫。

“走這邊吧。”

他指了一個完全相反的方向。

顧白了然地點了點頭。

他剛想招呼著走人,卻在走了兩三步之後,耳朵敏銳地捕捉到幾道慘叫以及呼救的聲音。

顧白突然停住了腳步。

“怎麽了?”

恰巧跟在顧白身後的楓子季差點就撞了上去,趕緊穩住身形問道。

“那裏,”顧白指了指相反的方向,眼神有些許的茫然:“我好像聽到了呼救聲?”

“呼救聲?”

幾個人臉色紛紛嚴肅了起來,一個兩個都站著不動,凝神展開神識。

唯有沈寂,微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一絲不悅和煩躁。

蘇樓率先開口:“我、我好像也聽到了。”

“三裏之外,有一小波弟子被妖樹纏住了。”

陳景山更為直白:“是斷嶽門的弟子。”

這句話一出來,幾乎所有人都有些詫異地看向了陳景山。

隻有顧白和沈寂沒有什麽反應。

一個是知道陳景山在斷嶽門的遭遇,另外一個是完全不感興趣。

“你們這般看我做什麽?”陳景山直接樂嗬了。他一隻手搭上了楓子季的肩膀,語氣輕鬆:“你們該不會覺得我老陳要讓你們過去幫忙吧?”

三人頓了頓,後知後覺地想起來,當時陳景山要加入他們一起進入秘境的時候,那些斷嶽門的弟子似乎並沒有任何反應。

“那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就繼續趕路吧。”

顧白麵色不變,轉身朝著原本定的方向走去。

所有人動了,唯有一個陳景山。

而顧白像是早有預料一般,轉身挑眉看著動也不動的陳景山,目光帶著幾分了然。

陳景山被顧白這目光盯得有些不甚自在地摸了摸鼻尖,最後一咬牙:“我老陳突然想起來,還有些東西落在那些小兔崽子身上未曾取回來。這樣,你們先走,等我老陳拿回來之後就過去找你們!”

沒有一個人搭話。

幾個人都是直愣愣地盯著陳景山,看得陳景山一陣心虛。

“在我們家那邊,像這樣的就叫口嫌體正直。”

過了好半晌,葉縈縈這才感慨一般地開口。

蘇樓好奇:“什麽意思?”

“就是嘴上說著不要,但實際上身體卻很誠實地表達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顧白隨口解釋了,上下打量了一番陳景山,點了點頭:“的確很符合。”

陳景山被這幾個人說得一陣臊,隻能粗著聲音:“趕緊走趕緊走,我取完東西就回來找你們。”

“是你來找我們還是我們來找你?”

“小樓樓,咱話不能說得這麽直白。陳景山,你喜歡什麽款式的棺材?作為曾經的隊友,我可以大發慈悲幫你訂一副,不過那靈石你得先給我。”

“棺材?”

楓子季眼睛突然一亮,當即看著陳景山的眼神都熱切了起來:“我們百煉門下就有棺材生意,棺材鋪子更是涿城一等一的有名。陳道友可要先體驗一番?”

陳景山麵無表情,額角青筋直暴。

但是偏生他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嗓子眼處像是堵了什麽,有些澀澀的難受。

這些人腳步未曾停下,朝著和原本定下的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顧白頓了頓,“嘖”了一聲:“你再不走,那東西可就取不回來了!”

“知道了!”

陳景山粗聲粗氣地應了一聲,被絡腮胡遮擋住大部分容貌的臉上帶著隱隱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