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門主殿內。

衍啟一目十行地看過鬆肇的傳書後,目露詫異。

“掌門師兄,鬆肇師侄可發現了什麽?”

性子比較急的弘豐也等不及了,急急忙忙地開口詢問。

“鬆誠說,那片碎玉丟失了。”

“丟了?!”

衍啟這句話一出來,底下的幾位峰主紛紛麵色大驚。就連一向不管事的申通這時候也麵色嚴肅了幾分。

蘭雲皺眉:“蔓柳也沒有感應到?”

“她和那片碎玉之間的聯係已經斷了。”衍啟頓了頓,看向了申通:“真要說起來,這事還和小白有關。”

“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

一聽到這事牽扯到顧白了,申通立馬就有些翻臉了:“小白如今不過也隻是心動修為,怎麽還能跟那鬼東西扯上聯係?”

“鬆肇說,小白結丹了。”

“噗——”

申通剛端起一杯茶水,這下直接嗆到噴了出來。他粗魯地用袖子一抹嘴,急急忙忙地問:“什麽意思?什麽叫小白結丹了?”

衍啟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一個出竅修士,還需要我告訴你結丹是什麽意思?”

“小白……居然……結丹了?”

不再理會申通逐漸呆滯的神情,明苑也正了身子:“掌門師兄,碎玉消失一事又如何與小白有關?”

衍啟歎了口氣,把鬆肇傳書上的事情簡要和幾位峰主都敘述了一遍。在聽到顧白試圖用金丹劫雷劈毀那片碎玉的時候,在場幾位峰主都同時目瞪口呆了起來。

“這件事——”

“這可真是——”

“真不愧是我申通的徒弟!”

反應過來的申通當即一拍大腿,樂得“哈哈”大笑了起來。

衍啟覺得自己這麽多年了,也該習慣這師弟的不靠譜了。結果在聽到申通這句話出來的時候,衍啟覺得自己這些年的靜心修養、平心靜氣算是白練了。

他深呼吸一口氣,反複勸告自己這是親師弟後,這才生生壓下了內心的衝動。

“你的重點不應該是在小白結丹這件事上嗎?!”

“我的確很震驚這件事,”申通輕咳嗽一聲,收斂了臉上的笑意,老實地說:“可是如今已成事實,再過於驚訝又有什麽意義呢?”

“申通師兄。”

蘭雲擰眉,“你明知道小白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結丹的靈力!”

申通沉默了一會。

不光是申通,整個主殿都安靜了下來。

“其實早在先前小白下山完成任務回來後,我就隱隱覺得事情有了轉機。”

良久後,申通才開口,聲音帶著少有的嚴肅。

“下山?”蘭雲突然反應過來:“你是說他帶回來沈師侄那次?”

申通“嗯”了一聲:“那次小白的命燈熄滅了一瞬重又燃起,我便留了個心眼,時時去注意著。我本以為他是遭遇了大劫,卻沒想到那次之後,小白的命燈卻是逐漸亮了起來。之後我更是直接讓小白進了四季陣……雖然過程坎坷了一些,但小白的確能夠控製鐵劍了。”

說到後麵,申通的語氣有了幾分急促,但是眼睛卻越來越亮。

“等到小白出來後,我去檢查四季陣,發現擺陣用的極品靈石幾乎全被消耗了!”

陣法的運行需要消耗大量靈石的靈力,更何況還是四季陣這樣的高級陣法。那日見到顧白在四季陣中的表現後,申通便留了個心眼去瞧瞧靈石,卻不曾想幾乎所有的靈石都被吸走了靈力。

申通當時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往日開啟一次陣法隻需要消耗十不足一的極品靈石,如今這麽大陣勢……

申通立即詢問了四季陣靈,卻被告知那些靈力幾乎是被顧白吸收了。

“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你為何不同我們說?”

明苑當即就一拍桌子而起,瞪著申通。

太初門內眾所周知,池定峰峰主明苑長老是個性格平靜溫和的女子。但若是她生氣起來,能直接掄起她那煉丹爐毫不客氣地朝你腦袋上砸過去。

申通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咳嗽一聲:“我隻是想再觀察一段時間,結果誰想到小白一閉關就是十四年呢?”

“那之後呢?”

“之後……之後我就忘了這事,再加上小白入心動期之時也無異樣……”

申通越說越心虛,越說越感覺自己對不起徒弟。

就連蘭雲都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師兄,你讓我說你什麽好?”

“行了。”

衍啟頭疼地揉著太陽穴:“等小白回來,申通你就直接帶著小白回望淩峰,幫他穩固境界。我記得小白如今還沒有本命靈劍吧?這事你看著安排一下,以他如今的修為,進劍塚也是能尋得自己心怡的靈劍。”

“好的,掌門師兄。”

自知理虧的申通連聲音都低了不少,倒是一時間安分了下來。

“我讓你們過來,是還有一件事要告知你們——”

衍啟頓了頓,神色瞬間穆嚴了起來:

“小師叔不日就要出關。”

此話一出,座下幾位峰主紛紛麵露喜色。然而下一秒卻又想到那片丟失的碎玉,一時間喜憂半參。

“這淩玄界啊,終究又要動**起來了。”

過了幾日後,一行人終於回到了明城。

“鬆肇師兄你且等等!”

回到自己熟悉的地盤,原本神情一直懨懨的顧白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

他起先還在為慕商送的飛舟而高興,結果下一秒登上那飛舟後,顧白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暈飛舟”這件事。

但這好歹是二師弟的心願,顧白咬著牙硬扛了下來,最後那幾個時辰裏還是靠著沈寂的丹藥才勉強沒有失態。

鬆肇也大概能猜到顧白的打算,點了點頭:“那我就在前麵那個茶鋪等你。”

“多謝鬆肇師兄!”

顧白高高興興地應下,下意識轉身要找沈寂一起走。隻是動作做到了一半,顧白這才想起來自己原本要“冷處理”的打算,僵硬著動作又生生轉了回來,朝著前麵走去。

沈寂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他抬眸看向鬆肇:“鬆肇師兄?”

“想去就跟著去吧。”

鬆肇倒是沒有察覺到什麽,樂嗬嗬地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