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可憐兮兮的韃子

韃子和大明之間的恩怨可以化解嗎?

許安很清楚,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且不說國與國之間沒有真正的和平,就說過去那些年韃子和大明的恩怨……

除非韃子從高層到平民全部跪在自己麵前投降,否則許安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與韃子和平共處。

在這個方麵,許安的想法和盧象升是一樣的。對於朝廷裏那些卑躬屈漆同韃子議和的文臣,許安瞧不起。也許他們的想法沒錯,攘外必先安內,先與韃子虛以委蛇、集中全部力量平息內部的不穩定因素,然後再一心的和韃子分出勝負。這樣一來不用擔憂內外交困,也不用考慮腹背受敵,從某一方麵來說確實是一個好主意。

但是真的是好主意麽?對某些官員而言,這是個好主意;對某些將軍而言,這也是一個好主意。對龍椅上的崇禎皇帝而言,也許這個主意也能讓他滿意。但是對百姓而言,對與敵交戰數年的兵士而言,這個主意是在糟糕透了。

韃子禍害大明十數年,無數的百姓和士兵死在韃子的手裏。這個時候如果不顧忌他們的意願冒然與韃子議和,而且還是屈辱的服軟,他們會怎麽想?將士們的士氣又會變得怎麽樣?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這是大明自成祖以來,數百年不成改變的祖訓。大明經曆過無數的風雨飄搖,但是還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皇帝是軟骨頭!正統被俘卻決不求饒,隆武戰死沙場,紹武被俘絕食自殺,大明曆代皇帝有好的有壞的,有荒謬的,有無能的,但是就是沒有一個軟骨頭。如今雖然大明風雨飄搖,但是也不能對韃子服軟啊!難道崇禎要做這唯一的一個嗎?

所謂的‘議和’,不過是一張遮在‘投降、服軟’臉上的笑話而已。

想著,許安的心裏越發不爽。該死的韃子,一個個狼子野心窺視我中原社稷,不殺絕他們就不知道什麽叫厲害!

“殺!一個不留!”叫著,許安的眼睛有些紅了。

義父!您看到了嗎?許安沒有變,還是那個拚死殺虜的許安!您在天上看著吧,我一定會完成您未了的心願,為您守護好大明的江山。

聽到許安的叫聲,韃子的臉色變了,押著他們的幾個仆從軍同樣猶豫起來。

真殺麽?韃子都求饒了,這要是押解回京,得是多大的功勞啊!幾個人看向古月,希望他能改變大人的看法。

“殺!”古月的臉色卻是比許安更加的冷。不僅如此,古月抽出刀親自走了過來。

“讓開!我來!”古月一把推開一個仆從軍,自己站在了韃子的身側,然後將刀比在了韃子的脖頸處。

古月沒有看到,許安也沒有看到。就在他們決定殺俘的時候,跪在他身下的韃子臉色已經徹底的冷了。他悄悄半屈起膝蓋,被綁在身後的右手悄悄探進靴子裏,掏出一把短小的牛角匕來。借著同伴的掩護,這個韃子偷偷割斷了綁縛自己的繩子,之後又幫同伴解除了束縛。

等到古月上前,這個韃子已經做好了準備。

正如許安所想的,韃子的狼子野心從來就沒有消去。假意投降,不過是耍手段意圖掖製對手、擒敵擒王而已。

“去死吧!”

“去死吧!”

長刀上的猙獰鋸齒在陽光下閃耀著冷芒,古月高舉長刀叫了起來。而幾乎在同一時間,他身邊的韃子也蹦起來露出了毒牙!

韃子的目標是許安,隻可惜許安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眼前事不可為,韃子隻能魚死網破。

一切都讓人措不及防,五個韃子同時越了起來,一腳踹開身後押解的漢軍。刹那間古月竟是完全沒有反應的時間。舉起的刀來不及落下來,古月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一把閃亮的短匕刺向自己的胸口。

而幾乎同一時間,另外四個韃子一齊將目標對準了許安。他們從懷裏掏出武器,氣勢洶洶朝許安撲來。

“該死的韃子!”許安連忙將手伸進懷裏,卻瞪大了眼睛。

讓許安意外的,其中一個韃子掏出的竟是一把小巧的手槍。銅黃色巴掌大小,槍口筆直而細小;手槍中部有一個圓柱型的轉輪,半卡在槍身中露出幾個黑漆漆的小洞。韃子右手握著手槍對準許安,滿目猙獰。

多麽熟悉的形狀啊!這點讓許安無比的震撼。

“左輪手槍?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許安寒毛都豎了起來,發覺自己竟是沒時間掏槍反抗。

“該死的漢人,去死吧!”韃子獰笑著,扣動了扳機。

“大人!”看著這一幕,古月忘記了自己的安慰。

“大哥!小心!”不知道什麽時候,張興文衝了出來。

要死了麽?許安滿心絕望,同樣滿心後悔

。果然不該大意的!該死的韃子,一點點機會都可能讓他們……

‘哢嚓!’

‘哢嚓!’

兩聲清脆的撞擊聲響起,世界仿佛變得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動作都猛然頓住,愣愣的看著那個持槍的韃子。

‘哢嚓!’不信邪的韃子再次扣動扳機,但是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呆呆的看著許安,又看看身後四個絕望的同伴,韃子有些迷糊。

“為什麽?為什麽開不了槍?明明這個漢人用的那麽簡單,為什麽……”愣愣的看著自己手裏的武器,韃子傻了。

“長生天啊……”絕望的不僅是他,身後的四個韃子都傻眼了。他們甚至忘記了自己麵前的敵人,瞪大的眼睛裏隻有那個可憐蟲。原本是自己逃生的希望,這下卻徹底的絕望了。一秒鍾前還得意洋洋,這下卻跌落到了地獄。

為什麽要同意讓這個笨蛋去挾持人質呢?如果是自己,也許……

韃子們滿心痛苦,徹底的失去了希望。

再次舉起手槍對準許安,傳來的卻依舊是‘哢嚓’、‘哢嚓’的聲音,可憐的韃子嘴巴越張越大。

他之前親眼目睹了許安開槍的細節,隻不過扣動扳機而已十分的簡單。韃子怎麽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手裏這把比較相近的手槍卻是怎麽也打不響。

“噗哧!”許安忍不住笑了起來,甚至還聽到邊上不遠處受到驚嚇的百姓們笑出聲來。韃子的行為實在太搞笑了,也讓許安重新由地獄回到了天堂。耳朵裏似乎聽到了什麽奇怪的聲音,許安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頓。

雖然許安也不明白韃子手裏的左輪手槍為什麽熄火,但是這樣的好事許安自然希望多多益善。掏出駁殼槍,許安甚至炫耀一樣當著韃子的麵緩緩握住,緩緩將食指插進扳機口,緩緩對準了韃子。

‘嘭!’

許安的槍口迸出火花,之前險些殺死古月的韃子身體向後飛了出去。他死不瞑目啊!在這麽多人的麵前冒著生命危險偷偷的解救了這麽一個廢物,可憐的韃子哪怕是死都滿心的委屈。

“知道怎麽用的麽?”笑嘻嘻的看著這個可憐的家夥,許安放下了槍口。見其他三個韃子都重新被綁好,甚至其中一個被憤怒的手下直接一刀戳死,許安送了口氣,也有心情調戲這個傻瓜了。

‘哢嚓……’

韃子依舊不信邪,隻可惜事實讓他絕望。

“拿來!”走上前,許安伸出手。

“嘰裏咕嚕……”韃子嘟嚕了一句什麽,滿臉頹廢的將手槍甩給許安。

從韃子手裏接過左輪手槍,許安好奇的打量著。跟許安在電視上看過的一樣,跟許安玩過的仿真槍也是差不多。細長的槍管,簡單的構造,卻是左輪手槍無疑。但是現在才是一六三八年,為什麽會出現左輪手槍?還有左輪手槍的射擊跟駁殼槍差不多,這個傻韃子為什麽打不響?

‘哢嚓。’

許安親自扣動扳機,聽到了依舊是讓人尷尬的撞擊聲。連續扣動幾次,左輪手槍的轉輪卻是動也不動。

難道這不是左輪手槍,隻是樣子像?許安翻來覆去的看著,卻是不太了解這個十分精致的銅製手槍。

想了想,許安將左輪手槍塞進懷裏。

“等一下!這位大人,請等一下。”忽然,一個公鴨嗓子一樣的聲音從許安的身後傳來。語調很生澀,很急促。

許安以及一眾人回頭看去,卻看見一個衣著破爛戴著一頂爛帽子的漢子從百姓人群中擠了出來。

焦急的鑽出來,這個人叫喊著掀去了帽子。在眾人的注視下,一張毛茸茸的蒼白大臉露了出來。他的皮膚很白,鼻子高聳的臉上棱角很分明;這個一個標準的西方人,腦袋上頂著一個光禿禿的金色地中海。

“大人!等……等等,請原諒我的冒昧,也謝謝大人的救命之恩。”模樣有些好笑的外國人朝許安鞠著躬,表情很是獻媚。

“西方人?恩……歐洲人。”有些意外,許安猜測著這個人的身份。眼下這個十七世紀,大航海才剛剛開始,能夠穿越大陸來到明朝的白種人可不多啊!更不要提這個人的麵容完全的西式,血統估計很純。

“是的!在下弗多明,是威爾士人!”弗多明盡量的向許安展示自己的貴族風範,隻可惜他狼狽的樣子隻會讓那晃動的地中海仿佛在陽光中沐浴一樣更加的好笑。

“哦?英格蘭人!”許安的眼睛一亮,英國的航海和火槍貌似……

想著,許安從懷裏取出那把打不響的左輪手槍。果然就如許安所想,這個弗多明的眼睛直盯著這把槍,竟是怎麽也離不開了。

“這是你的?”ps:歡哥,祝你生個最健康的寶寶。恩,再次謝謝你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