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妙計脫困且安心
“該死的家夥,煩死老子了!”不滿的哼一聲,阿勒吐出牙齒上咬的草根。慢悠悠走過來,阿勒道:“庫拉大人是不是管的太寬了,難道我阿勒連這一點道理都不懂麽?我已經問過了,死在裏麵的是我大清的子民!是咱們大清廣寧的百姓!”
“阿勒大人確定?”冷笑一聲,庫拉道:“這些家夥說什麽,阿勒大人就相信什麽麽?廣寧,為什麽不說是吉林呢?”
“你找死!”阿勒怒了,一把抽出彎刀。
不知道怎麽的,阿勒卻又泄了氣。將彎刀插回刀鞘,阿勒道:“該死的庫拉,你這是故意找我的麻煩!好吧,我就讓你看看!如果裏麵的死人沒有問題,我絕對不會這麽簡單放過你!”
說完,阿勒指使許安道:“喂!你,把棺材給我打開!讓我們的庫拉大人看看,這裏麵到底是死人還是那個該死的老頭!”
“這……”許安猶豫,忙跪下道:“不要啊,大人!家父已死,正等待回到長生天的懷抱!還請大人不要驚擾家父的身體,小的在這裏求大人了!求求大人不要開棺,小的給您磕頭了!”
“滾!”一腳將許安給踹開,然後用刀指住過來求情的樊胡子。阿勒左右看看,挑選中了表情膽怯而且瘦弱的張興文。對張興文點點頭,阿勒指著他道:“你……你給我過來!把棺材打開,不做的話我就殺了你!”
“我……”張興文害怕的渾身發抖,眼角卻悄悄瞄向許安。許安假裝嚎嚎大哭,暗地裏卻對張興文使了個眼色。而得到許安的同意,張興文這才膽戰心驚的走了過來。使盡力氣搬開厚重的棺材蓋,卻不小心將棺材蓋掀到地上。尷尬的對阿勒點頭哈腰笑笑,張興文又小心翼翼的退下來。
用刀鞘敲敲棺材板,阿勒不耐煩的走上前來。低頭看了看,阿勒抬頭道:“好了!檢查完了,你們把棺材蓋上快給我滾!下一個!”
幾人連忙站起來,從一邊撿起棺材蓋,打算重新封好蓋上。
“慢!”
庫拉再次喊了一聲,無視阿勒凶狠的目光走了過來。推開抬棺的幾人,庫拉看著棺材裏麵。
剛湊過來就聞到一陣血腥味,庫拉皺了皺眉頭。再看向裏麵,確實是一個麵無血色蒼白如死人的老人。老人緊閉雙目躺在棺材裏,眉眼胡須都和畫像上不一樣。不夠長的一床舊被子蓋在屍體上麵,卻露出老人沒有穿鞋子的雙腳來。雙腳的膚色比臉上更加蒼白一分,兩隻腳都沒有腳掌。
“還真不是孫承宗?”庫拉有些意外,轉頭看了看阿勒。
阿勒注意到了庫拉的目光,表情越發得意更是冷哼了一聲。這一聲冷哼倒是讓庫拉眼睛裏都冒火了,一把抽出了腰刀。
“既然是死人,那也不介意我好好看看他到底是死是活!”低聲罵一句,庫拉倒舉著尖刀就朝屍體戳了上去。
“不要!”
“啊……住手!”許安和樊胡子瞪圓眼睛,驚叫了起來。而然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兩人已經無法阻止。
‘乒……’
危機時刻,竟然是阿勒迅速抽出彎刀架開了庫拉的刺擊。
鼻子要噴出火來,阿勒的眼睛變的通紅。喘著粗氣,惡狠狠地瞪著庫拉,阿勒一字一句道:“庫拉,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這個混蛋竟敢不給我阿勒麵子!都說了不是那個老不死的,你個混蛋自己也看過了!你這是什麽意思?諷刺我?你當著老子的麵殺人也就算了,但老子已經跟你講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什麽意思?故意做給老子看?當著老子這麽多手下的麵,你把老子說的話當放屁!一而再,再而三!老子已經忍你很久了!是條漢子你就有意見直接衝著老子來,別他媽的搞這些背地裏的勾當!”
隨著阿勒的話語,他手下的士兵也紛紛舉起了手裏的武器。再顧不得檢查什麽了,他們將武器對著了庫拉手下的眾人。眼見這一幕,庫拉的人馬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兩夥人對峙著,隨時等待著首領的指令。
“這……”愣了一愣,庫拉卻也被阿勒的話語激起了火氣。眼下也顧不上什麽了,庫拉橫刀指向阿勒道:“老子就是看不慣你,你又能把我怎麽樣?有本事,你來殺我啊!”
“很好!果然還是說了實話!”冷笑著,阿勒同樣將兵器對準了庫拉。擰了擰鼻子,阿勒道:“老子早就知道你們這些家夥對老子不懷好意,但是老子也不在乎。你又能把老子怎麽樣?高陽城市老子占領的,這些牛羊也是老子抓住的!無論是大清的律法還是皇上的旨意,我阿勒得到這些都是理所當然。就算是阿濟格大人親自到來,我阿勒也不怕!”
“你……你有種!”氣憤不已,庫拉卻找不到任何借口。臉也丟了,眼下繼續呆在這裏隻會更加丟人。收起腰刀,庫拉轉身來到了自己的馬匹前。翻身上來,庫拉對著手下大聲吼道:“還杵在這裏幹什麽?都跟老子回去!既然
阿勒大人都這麽說了,這高陽城我們也不管了!我們走,去找阿濟格大人領命!”
“哈哈哈啊……”庫拉一行人匆匆而來卻落荒而逃,阿勒得意的大笑著。也沒興趣繼續搞什麽搜查了,阿勒揮手道:“兄弟們,別浪費時間了!都給我把隊伍整起來,我們回高陽城慶功!”
“噢……”手下眾人歡呼著,也顧不上壓榨百姓們了。
……
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山回路轉的一切,許安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跟樊胡子對視一眼,兩人苦笑。樊胡子眼睛裏更是多了一份慶幸的味道,看上許安的眼神更是充滿了佩服。
“嗬嗬……別看我,也是運氣。”許安幹笑。能告訴他們麽?不過是偶然想起了後世裏常見的一種魔術而已,而且很容易就會被揭穿。
事情回到之前在賈家棺材鋪的時候,許安同意了樊老漢的主意。但是偶然看到院子裏有一口極大的黒木棺材後,許安對樊老漢的主意略微做了更加保險的添加。
那個時候也不知道怎麽的,許安心裏忽然就冒出一絲的奇思妙想來。等老管家等人抬著孫承宗來到這裏的時候,許安已經在棺材底部挖出了一個洞。正在棺材的中間,下麵又匆匆添加了一個隔層。將麵上化了妝甚至塗了一層薄粉的孫承宗安置在棺材裏,腰部以下則小心翼翼塞進放置著許多棉絮和木屑的隔層中。然後強忍著惡心將賈老人流盡了血的下半身抬過來放置在孫承宗的身下,身上再蓋上厚厚的棉被擋住身形的蹊蹺……
當時就已經做好了打算,想盡一切辦法阻止韃子掀被子,卻沒想到會發生現在這一幕。
不過一切都平安不是麽?雖然十分驚險,但是卻總算是度過了第一個難關。
隨著韃子的嗬斥,百姓們被拒絕回到城裏。就地安置,甚至連擋風的帳篷都沒有一頂。黑壓壓的人群聚集著縮在一起,外圍是數十名韃子的斥候在監視。似乎很自信這些人不會逃跑,很明顯阿勒已經對這群人放鬆了警惕。不僅是阿勒,幾個例行公事的斥候更是懶洋洋地沒將注意力放在這邊。
許安和樊胡子躲在棺材邊上警惕著,外圍是張興霸等幾個忠心的手下。埋下腦袋以免引人注意,許安悄聲對樊胡子道:“眼下隻能等到天黑了,希望不會出事。天黑後按計劃行事,記得吩咐樊老爹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爹心裏有數。”點點頭,樊胡子卻有些難受。他很清楚,無論這次能不能夠順利逃脫,他恐怕是很難再見到自己的父親、親人以及高陽城的鄉親了。如果一切順利,韃子絕對會遷怒這些人;即使沒有,作為韃子的私產,高陽的百姓們也會被押往遼東,今生恐怕再難見麵。如果失敗……他自然會比父親更早一步死去。
“希望不會出現意外,剛才那事讓我心裏有點不安。”看看樊胡子,許安繼續低聲道:“雖然韃子內訌是好事,但是也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變成壞事。希望走了的那個家夥不要再回來,別給咱們搗亂。”
“你個烏鴉嘴!”氣憤的瞪著許安,樊胡子苦笑。
即使如此,兩個人也沒有打算放棄。對視一眼堅定信心,一切都隻等到今天晚上。
夜色漸漸降臨,沒有出現絲毫的意外。不知道為什麽,阿濟格以及他的大軍竟然都沒有出現。阿勒進了城後也沒有再出來,眼下周圍能威脅到安全的隻有這不到四十名韃子的騎兵。不過眾人逃命的機會也落在他們身上,畢竟如果沒有馬匹可逃不過韃子的追捕。事先眾人就考慮過這一點,許安在城樓上所表現出來的能力讓眾人對奪取韃子馬匹充滿著信心。
韃子之所以能在大明肆虐,並不是因為他們的武力真正強大,不過是因為大明的軍隊更廢材而已。眼下監視眾人的韃子,表現的同樣懶散甚至麻木。他們對自己很有信心,竟是完全不擔心百姓們會逃跑。不過也許更是因為他們根本不在乎跑掉幾個百姓吧?拒絕百姓們燒火取暖的請求,韃子斥候卻燃燒了幾堆篝火聚在一起。一些韃子已經酣酣睡去,另一些也是睡眼朦朧甚至喝了好些百姓們孝敬的酒。
對許安而言,這一切更是再好不過的事。眼下韃子防備鬆懈,馬匹什麽的更是聚在了一起。隻要能夠順利幹掉幾個甚至再韃子示警之前全殲他們,許安幾人就有了逃跑的最後機會。
不過一切都會那麽順利麽?眼下出奇順利的狀況讓許安反而有些擔憂,好像做夢一樣這也太簡單了吧?
隻可惜無論如何,無論是不是有陷阱都必須要踏下去了。許安很清楚,無論好壞這都是最後的機會。一旦放棄,接下來就不知道還會遇到什麽事了。韃子裏麵不乏聰明人,更何況還有之前那件事。
“胡子,準備好了麽?”
眼見夜幕降臨,許安吩咐眾人做好了準備。
ps:感謝夕陽沉醉同學對俠雨提出的建議和支持,俠雨萬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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