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無常軍大打遊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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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糧食被劫走了!額……好痛!”猛然站起來,多爾袞臉色忽然一白。隻感覺一陣酒意直衝進大腦,藥物的作用激烈的發揮了出來。原本應該緩緩起效的藥物猛然爆發,多爾袞隻感覺腦筋一陣酸脹幾乎要爆裂開。就好像有東西在大腦中攪拌一樣,讓多爾袞疼痛欲絕。
多爾袞怎麽也沒想到,這種藥的效果如果突然爆發會如此的痛苦。明明是能夠讓人冷靜和迷醉的東西,怎麽會如此像魔鬼一樣的恐怖?
“王爺……王爺……”愣愣的看著眼前混亂的場景,看著無數的侍衛和大夫忙裏忙外,前來報信的斥候有些呆滯。這……雖說事情確實很嚴重很倒黴,但是王爺也不至於那樣動怒吧?現在咋辦?在無數侍衛滿是殺意的眼神中,斥候索索發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麽辦才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多爾袞總算是回轉了過來。隻感覺就好像到地獄去走了一圈,多爾袞對皇太極弄出來的這種藥有了最直觀的認識。想來被停藥的那些可憐蟲也是這種感覺吧,實在是太痛苦了。
包裹著厚厚的毛毯,多爾袞手裏捧著熱茶。現在的他已經不再生氣了,跟之前的感覺比起來那情報上的東西實在不值一提。咗一口茶水,多爾袞舒爽的歎了一口氣。笑看著下麵那爛泥一樣的斥候。多爾袞輕聲道:“好了!到底是怎麽回事?現在可以給我說清楚了。被誰劫走。在哪裏出的事,被劫走了多少糧食?”
鬆了口氣,斥候也平靜了下來。跪下來朝多爾袞拱手,斥候細細道:“報王爺,糧食是在安素附近被劫走的,安素和蓉城之間的地點。守糧軍走在路上的時候,被藏在大路兩邊的黑衣人給埋伏了。大約二十多車糧食被劫走,剩下的全部被燒毀,還死傷了數十個兵士。至於劫匪……他們一個個黑巾包麵,誰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人。這些人打起仗來狡猾如狐。勇士們砍傷了好幾個卻一個也沒有留下來。”
冷笑一聲,多爾袞卻沒有動怒:“哼!我大清的勇士,竟然這麽厲害!一百多人押送糧食,卻能被人伏擊。被殺死了十幾個又被毀了全部的糧草。居然連敵人的真麵目也還不知道。”
“這……”苦笑著,斥候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這些廢物護送一趟大概在五十車左右,一車三百斤,也就是一萬五千斤的糧食沒了。”喝著茶水,多爾袞繼續道:“還被敵人劫走了二十多車,也就是六七千斤的糧食,足夠近萬的漢人堅持活下去而不是向我大清投降……好!真好啊!”
聽著多爾袞的話,附近的眾將軍麵麵相覷。還能說什麽呢?確實是太丟臉了。但是那些混蛋什麽來頭?竟然敢劫我大清的糧草!這附近的山賊土匪在大軍的壓勢下大多歸順,剩下的基本也都被澆滅了,怎麽還能有不怕死的繼續鬧事?難道就不怕五馬分屍千刀萬剮寸草不留麽?
“傳我命令!”
喊一聲。多爾袞茶杯重重敲在桌子上。眾將軍連忙上前,多爾袞冷聲道:“安澤巴,你帶領手下繼續給我清整保定城,所有值得懷疑的家夥全部給我殺掉!另外給我徹查之前大火的事情,我倒要看看誰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在我多爾袞麵前撒野!”
俯視著眾人,多爾袞智權在握:“祖昆,你帶領你的手下給我去查格格的消息!隻要能找到格格,我給你意想不到的好處!還有……牢房裏那幾個家夥也給我好好審問,一定要把他們的嘴給我撬開!隻要不弄死,別的隨便你辦!總之保定城不允許再有任何的跳蚤。否則唯你和安澤巴試問!”
“是!在下聽令!”兩名將軍拱手接令,臉上均是嗜血的笑容。
“好!接下來就是那些該死的土匪!”滿意的點點頭,多爾袞繼續布置任務道:“格爾賓阿,格勒莫爾甄比,你們帶領手下給我去出事的地點查看。他們帶著二十車糧食。無論如何都會露出痕跡。找到他們,全部殺掉一個不留。然後把他們的人頭帶回來掛到保定的城牆上麵!我要讓所有人看清楚,惹怒我大清會遭到怎麽樣的懲罰!”
“是!阿爾賓阿(格勒莫爾甄比)聽令!”阿爾賓阿和格勒莫爾甄比也從眾將軍中走出來,猙獰的笑著向多爾袞抱拳。
“其他人守好保定城,守好糧道。去吧!我等著你們的好消息。”歎一口氣,多爾袞揮揮手示意眾將離開。
等眾人紛紛退出去,多爾袞冷靜的表情變了。變得痛苦而猙獰,多爾袞抱著腦袋縮在了椅子上。頭腦中就好像火山爆發一樣的痛苦,身上更是發燙就好像掉進了熔岩中,多爾袞咬緊著牙齒幾乎溢出鮮血來。
“啊……該死的混蛋!殺了你們!”大吼著,多爾袞很幹脆的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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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素城外不遠的一處樹林,樹林茂密而深邃,從外麵幾乎看不到裏麵任何東西。無數的藤蔓和雜草將路也都擋住,連陽光也透不進來。在這樣的大冬天裏,這個樹林的各種樹木都依舊還長著葉子。外圍粗大的樹木不僅擋住了風雨的侵襲,竟是連寒冬也給死死攔在了外麵。
在樹林的深處很少有人來到的地方,這裏有幾個小小的水潭。幾口水潭通過細細的溝渠連在一起,中間僅有幾棵粗大的綠樹相隔。讓人感覺驚奇的是,這水潭中幾口還冒著絲絲的熱氣,另外幾口卻是符合冬天的環境冰冷無比!冷和熱交織在一起卻涇渭分明,實在是不可思議。溫泉因為旁邊的冷水而蒸騰起淡淡的水霧宛若仙境,從不結冰的冷泉卻甘甜無比好像仙露。沒有人知道這泉水是從哪裏流過來的,神奇也神秘,大概這就是樹林子四季常綠的原因吧。
許安這時候正靜靜的泡在溫暖的溫泉裏,愜意、悠閑。
在許安的身邊,樊胡子也閉目躺在那裏。他身邊飄著個木盤,上麵放置著溫熱的水酒。
睜開眼睛,許安看著樊胡子殘缺的那支胳膊道:“老樊抱歉,我們沒能找到你爹的消息。”
“沒關係!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這個仇我親自來報!”睜開眼睛,樊胡子舉起左手輕輕拍打著水麵:“哪怕是老天注定讓我失去右手,我樊胡子不在乎。我還有左手,照樣能殺韃子!大人也看到了,我的左手也能輕輕鬆鬆砍斷韃子的腦袋!我會為我爹報仇的,不需要大人你插手。”
“是啊!老樊依舊勇如當年。”笑著,許安扒著水將木盤撈了過來。給樊胡子倒了一杯,許安微舉酒杯對樊胡子道:“我們搶了多爾袞的糧食,相信他不會好受。接下來咱們一起努力,再給多爾袞一點好看的瞧瞧。”
“是啊!哪怕不能前去支援盧大人,我們也要斷了多爾袞的糧道!”滿臉殺意,樊胡子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殺不死韃子也要將那些混蛋活活餓死!哼!”
“嗬嗬……”許安笑笑沒有搭腔,樊胡子自己也知道這話沒意義,搖搖頭不再說了。
餓死韃子?恐怕首先被餓死的就是保定滿城的百姓啊!多爾袞可不是好人,他會將糧食留給百姓而讓自己手下的韃子挨餓?如果真被許安逼緊,誰敢保證多爾袞不會拿保定城的漢人開刀?甚至……當成食物。
所以許安就算劫糧道也必須有分寸,目的更是隻為了逼多爾袞退兵。如果真的逼多爾袞感覺保護糧草比吃人肉要困難的話,那麽慘劇就隨時可能發生。而如果保持一種韃子有糧食吃卻又吃不飽的狀態,這種狀態下韃子不至於拚命卻又會失去大部分的戰鬥力,對盧象升對許安才是最好的。
這個分寸,很難把握啊!
許安沉吟著,這時候章秉國也是光著身子走了過來。腰上圍著白色布巾,額頭上綁著白色繃帶,章秉國的樣子就好像個印度人。許安忍不住笑出聲,章秉國卻毫不在意下水在許安另一邊坐了下來。
舒服的喘一口氣,章秉國眯著眼睛道:“大人,那些糧食該怎麽處理?咱們一共才多少人?帶著這些累贅很容易暴露的。”
這一點許安早就想好,笑著對二人道:“分給附近的鄉親們吧,請他們為我們保密!一人分個一兩斤,也就差不多分出去了。總之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同時盡量多召些年輕人加入我們。隻要知根知底,本事可以以後再練。記住了,我們一定要和附近所有的鄉親搞好關係,讓他們成為我們最強大的屏障和信息網。有百姓的掩護和幫助,我們在敵後才是無敵的!”
滿意的點頭,章秉國繼續道:“那我們接下來怎麽打?”
“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許安笑著說出十六字名言,然後在兩人愕然的目光中補充道:“大步進退,誘敵深入;集中兵力,各個擊破;運動戰中殲滅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