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也是打算找個戲班子演幾處戲的,畢竟隻有傳言,還沒有事實的例子,到底是不太能夠說服人心。
可是這土匪不好搞啊。
“你打算怎麽做?”我問屈藝。
屈藝雙手負在身後,儼然是大家公子的風範,他低聲說了幾句,我聽著,心裏倒是對這個辦法很認可。
但這個辦法也有困難的地方。
“這事,想要做成,並不簡單啊。那李大現在已經成了土匪,並不好說服。”
屈藝擺了擺手:“無礙,左不過是被世道逼迫如此,若是此事能成,這美猴王的故事也更添了幾分真實。到時候,傳唱度更廣,待得秦姑娘讓那石匠雕刻的美猴王石像出世的時候,定然會吸引各地人來看。”
遊客一多,這晉中的經濟就活過來了。
有人氣的地方,才有蒸蒸日上的感覺。
這場天災,對晉中毀滅是極大的。此時的晉中想要吸引遊客,就需要有別致的景物。
既然天然的沒有,就隻能搞點人造的。
一是人造景,二來嘛,就是宣傳了。
這個時代,最好的宣傳就是口耳相傳的離奇故事。
什麽天神下凡拯救蒼生,什麽神女和凡人的故事等等。
遊客多了,需求也就多了。
那個時候,自然會有會商家慧眼獨具,來晉中開設店鋪。
當然了,隻有一個美猴王的故事自然是不行的,想要讓晉中徹底的繁榮起來,勢必要有其他的東西。
比如當地的政策,不同之處。
物以稀為貴嘛。
但那個時候,這些就不是我能夠去操心的事情了。
想必,尹知府肯定會有其他的對策。
“屈兄弟既然有想法,可以去做,不過等我問問殿下的意見如何。”我到底是不敢越級做決定,主要是怕被抓住了漏洞,到時候更麻煩。
“殿下未必會過問這等小事,不過姑娘既然提出來了,問問總是好的。那屈藝就等姑娘的回應了,若是可以,屈藝就帶著兄弟先去布置。”
我道了一聲好,又和屈藝你來我往的客氣了一會兒,才起身去找蕭封塵。
過去的時候,蕭封塵已經起床了,他正在寫信,洛雪兒在旁為他磨墨。
男俊女俏,好一副紅袖添香的景色。
都讓我不好意思進去打擾。
不過我這人一向臉皮厚,敲了敲門,裏麵正在你儂我儂的兩個人便抬眸向我看來。
洛雪兒的眼底閃過一抹輕蔑之意,淡淡掃我一眼。
“有事?”蕭封塵淡淡地掃我一眼,那神情好像是在嫌棄我過來打斷了他的好事似得。
我在心裏撇了撇嘴,真以為我想來啊?
還不是有什麽事情啊。
我走了進去,有些小心地看了一眼洛雪兒,俯身作揖:“奴婢有事稟報,不知洛姑娘能不能暫避一下?”
“秦姑娘是擔心我會泄密?”洛雪兒低著頭,繼續磨墨,“秦姑娘多慮了,你能打理的事情,不過是些雞皮算毛的事情,何必防著我?”
蕭封塵坐了下來,他瞧著我,也沒說話。
像是在等著我回稟。
洛雪兒這話不就是在說我沒用,管不了什麽大事情嘛,我也懶得理她。
“殿下。”我堅持看著蕭封塵。
他不讓洛雪兒離開,我是絕對不會說的。
蕭封塵還未開口。
洛雪兒就沉了沉臉,大抵是很不喜歡我這樣的做派,她冷冷一笑:“秦姑娘如今的架勢可真的並無半分奴婢的行徑,比殿下更像是主子。”
“不敢,不過是事情緊急,奴婢也確實不敢自作主張。”我低著頭,不去看洛雪兒,也懶得與她有任何的交鋒,“此事,事關外界的傳聞,若是殿下也認為不太重要的話,奴婢自然可以就這樣直接說。”
反正出事了,我不背鍋。
身在職場,就必須要處處小心,否則特別容易成為背鍋的人。
蕭封塵單手撐著臉頰,冷淡地掃了我一眼,並未言語。
“秦巧巧!”洛雪兒忽然猛喝幾聲,“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婢女罷了,也敢給殿下臉色看!”
她又轉頭對蕭封塵道:“殿下,以你我二人的情誼,有什麽事情是不能講給我聽得?”
得!
我暗道要糟。
按蕭封塵此人對洛雪兒的在程度,隻怕他會聽信洛雪兒的話。
我在心裏搖了搖頭。
算了,不論如何,事情還是要繼續下去的。
我剛要開口將屈藝的打算告知蕭封塵,就聽到他的聲音。
“雪兒,你先出去。”
洛雪兒與我同時愣在了原地。
我略微有些詫異地看向了洛雪兒,後者也同樣帶著幾分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蕭封塵。
然而蕭封塵的神態一直都特別的冷淡,讓人瞧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麽。
“我出去?”洛雪兒皺著眉,又問了一句。
蕭封塵點了點頭,對待洛雪兒的時候,到底還是有幾分溫情在的:“我有些不便於你知道的事情與秦巧巧商議,你聽話些。”
雖然是趕走洛雪兒,可語氣裏的寵溺還是很輕易就能夠聽出來的。
“好……”洛雪兒縱然是心有不甘,卻還是勉為其難地出去了,臨關門的時候,她恨恨地朝著我看了一眼,隨即收回了眼神。
我抬頭看向了蕭封塵。
“說吧。”蕭封塵冷淡道。
我將屈藝等人的打算如實道來,蕭封塵歪著頭認真地想了半天,點了點頭:“此計可行。”
等的也不過是他給一個準確的答複罷了,既然蕭封塵都已經說了可以,我也就不再打擾他,剛想告辭,就見蕭封塵嘴角帶著幾分笑意地瞧著我。
“一開始我原本以為你的想法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蕭封塵忽然說。
我垂著頭,沒說話。
“然而如今瞧來,你確實是有幾分本事的。”蕭封塵,“讓你做一個區區的婢女,反倒是埋沒了你的才能。”
這話聽起來不像是什麽好話,我心裏警鈴大作。
別是蕭封塵又想做什麽妖了吧。
“多謝殿下誇獎,不過是奴婢有的一點蠢材而已。”我謹慎道。
蕭封塵笑了笑:“你如今的身價與往時不同,不必過分的自謙。”
“奴婢沒有。”我有些惶恐,“奴婢不過是在殿下的身邊做些能做的事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