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的話會讓蕭封塵生氣,然而他卻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表現,隻是將折扇收了起來,眸色極深地盯著我。
“你倒是個貪生怕死的。”
“多正常啊。”我懶散地說了一句。
既然都已經攤牌了,我也不打算裝了。
以前的我在蕭封塵的麵前什麽都沒有,除了這幅和洛雪兒相似的皮囊,其餘的東西都不足以讓蕭封塵對我產生任何的‘尊重’。
不論是蕭封塵還是其他人,不是把我當做洛雪兒的替身,就是當做一個物件兒。
如今皇上親自開口,讓我在蕭封塵的身邊伺候著,便是我最大的底氣。
既然是皇上開口,便等同於禦賜。
凡是皇上禦賜的東西,便多多少少具有權威性。
蕭封塵不敢輕易的處理我,還需得保全我的安穩。
而其他各路人馬,自然明麵上也是不敢動我的。
可同時,就又有了另外一個麻煩。
因為暗地裏的動作肯定少不了。
我忽的被皇上指派到了蕭封塵的身邊,按照常理來推斷,不是皇上看中了我,就是想要把我賜給蕭封塵為妾。
以我這個宮女出身的身份,別說蕭封塵的正妃了,就是側妃都夠不上。
對於這些,我都是清楚明白的。
可憐我剛出龍潭,又入虎穴。
如今,就算皇後娘娘憐憫我,喜愛我抄寫的一手的好佛經,也是不可能不把我當做眼中釘的。
我若是想要活下去,必然要和幾位皇子聯合。
偏要想在他的手中活下去,就不能透露太多。
我咬著口腔內的軟肉,此刻又恨不得幹脆去死算了。
“你與之前大有不同。”蕭封塵忽然道。
我心裏直接警惕了起來,頭頂在拉警鈴,這貨想幹什麽?
該不會要說與洛雪兒不一樣了吧?
嗬忒!
如果真的因此而厭棄我,從此以後,與我行同路人,那簡直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
“或許我原本就是這副模樣,是太子殿下一直先入為主,認為我與洛雪兒不僅模樣相似,性情上也更應該相似。”我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
換成以前,我若是這樣說話,必然是要被削一頓的。
但現在我擁有了更大的底氣,蕭封塵的臉色也隻是稍微的變了變,隻是太子到底是太子,在人前不輕易表露出自己的喜好來。
他淡淡一笑:“究竟是我先入為主,還是你欺瞞在先,日後我們倒是可以好好的論一論。”
我想起來原文之中,蕭封塵曾經這樣吃過洛雪兒的醋,原話與這句話的意思相近,隻是蕭封塵當時和洛雪兒做了許多play,還探討了另一個……圈子。
是以,如今我一聽到蕭封塵如此說,便心裏七上八下的,臉色都蒼白了。
這這這,是完全沒有必要的。
不過是服軟罷了,我又不是不能行。
雖然說苟且偷生確實挺丟人的,但至少能活著,不至於死了。
“太子何必和我一個小宮女斤斤計較,我是沒辦法,為了保命才如此。”我小聲地嘀咕了一聲,“太子英明,果敢決斷,必然是早就已經看出了我的破綻,隻是不願意拆穿我罷了。”
這番話大約是真的取悅到了蕭封塵,他輕笑了一聲,饒有興趣地盯著我看:“你首先是說我何必與你斤斤計較,轉頭卻又說我早就已經識破了你,不願意與你拆穿。一踩一捧,我若是與你計較,便是我的不對了。作為堂堂一個台子,竟然氣量胸襟小到與一個小宮女計較。”
我抿了抿唇,連抬頭都不敢。
雖然我的意思是這個意思吧,但……蕭封塵就這麽虎的嗎?
直接當著我的麵問出來是什麽意思啊!
他往前,一條腿跪在了**,壓迫感十足地逼近我。
我懵了一下,慌忙往後退,後背抵在了身後的牆壁上,眼神慌亂地盯著蕭封塵。
“太……太子……”
“倘若我說我偏要與你計較呢?”
蕭封塵忽然冒出來這麽一句話,是完全沒有在我的意料之內的。
“我……”
我剛要張口,才剛吐出來一個字,忽然蕭封塵就打開了折扇,他用扇子遮住了我的嘴巴,一側的眉稍稍挑起,眉宇之間竟然添了幾抹邪性。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不,你不知道!
我在心裏呐喊,抓狂。
“你真的以為,有了父皇的一句話,我就不敢動你了?”他依舊維持著用折扇擋住了我的臉的動作,上身卻微微前傾,整張臉都在我的眼前放大。
屬於他的氣息強烈的撲向我,包裹住了我。
那沉沉的壓迫感,幾乎讓我窒息。
我與他之間的距離被拉近到了隻有一指寬的程度,他才堪堪停下,頭稍稍歪了一下,滾燙的氣息直撲向我的耳廓。
“若是我真的用強,將你帶走的路上,強迫了你。事後告知父皇,是你引誘我,你認為屆時父皇處理的人,會是誰?”
我死死地咬著唇,血腥味瞬間充斥著口腔。
淚光在眼底閃動。
是我。
因為蕭封塵說到底都是皇上的兒子,隻要他不做出弑父殺母的事情來,無論出了怎樣的醜聞,皇上都一定會替他遮掩。
所以實際上,不論是我,還是洛雪兒。
我們始終都是這個時代裏的悲劇,是浮萍,是以色侍人的玩物。
“太子殿下不是這樣的人。”我哆嗦著聲音說。
賭什麽,都不要去賭人性。
這個道理我明白,隻是此時此刻,我實在是沒有其他的東西可以賭了。
我之前的所有小聰明,在此時此刻,都顯得如此的滑稽可笑。
身處於這個時代,能借的勢力,除了皇家,還能有誰?
天底下最大的人也就是皇上了。
然而借來的東西,始終都是要還的。
蕭封塵的心性比我所預想的要更深沉。
當然,這不能怪我,誰讓原文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黃文呢。
下巴再次被折扇抬起,蕭封塵充滿了笑意的聲音如同珠落玉盤般在我的耳邊響起。
“巧巧,我現在對你有了別的興趣,還不會那麽早玩死你。”
這樣好聽的聲音,吐出來的話,卻如同惡魔一般。
蕭封塵起身離去,我卻渾身癱軟地趴在了**,身上都是岑岑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