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慎重地看了我一眼,然後點了點頭,好像是在告訴我,她已經知道了,然後就沒了聲音。

我微微地眯了眯眼睛,沒在說什麽。

李嬤嬤看了一眼皇後娘娘,然後才對我說:“行了,你到底是為了娘娘,也算是盡心盡力了。既然是情有可原,自然是不會再與你計較了。”

於是,在李嬤嬤還沒有發話之前,我懵懵懂懂地站了起來。

李嬤嬤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了我一眼,大概還是挺不爽的,卻沒有再說什麽。

皇後娘娘特別慵懶地說了一句:“李嬤嬤,教教她規矩吧。”

李嬤嬤應了一聲:“是,娘娘。”

說完,李嬤嬤就真的拎著我出去了。

前前後後教訓了我大概半個時辰左右,無外乎就是在說該注意的事項之類的。

我心裏明白,皇後娘娘肯交,那必然是真的打算帶我回宮。

想到這裏,我心裏便輕了輕。

最後,李嬤嬤說的這句話才是重中之重:“接下來娘娘還要再暫住半個月的時間,幫助三殿下主持祈福祭祀一事。你也不必日日來娘娘這裏報道了,隻等著娘娘的傳喚就好了。”

我抿了抿唇,低著頭,應了一聲:“知道了。”

這祭祀一事,原本是沒有出現在原文裏的,或許有,但作者可能是簡略的寫了,就沒有再繼續深入地寫明白。

我卻沒來由的,覺得心裏有點不安。

可皇後娘娘不要我了,我卻不能真的不來這裏刷存在感,否則她回頭走的時候,忘記了我的存在怎麽辦?

我想了想,抬頭問:“嬤嬤,有什麽地方是我能夠幫得上忙的?”

“你?”李嬤嬤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再等等看吧,如果娘娘真的需要你的話,自然會找你來的。”

既然李嬤嬤都已經如此說了,我也知道自己是沒什麽戲了,隻能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李嬤嬤說的口幹舌燥的,也懶得再和我多廢話,揮了揮手,讓我滾蛋。

我老老實實的轉身走了。

剛走到皇後娘娘小院的門口,就看見朔月從我的身邊走過去,與我擦肩而過的時候,重重的用肩膀狠狠地撞了我一下。

我吃痛,腳下忍不住的踉蹌了兩步,幾乎摔倒在了門框上。

朔月立刻瞪大了眼睛:“你裝什麽裝!”

李嬤嬤原本都已經推開門,就要進去了,卻在聽見朔月的聲音之後停下了腳步,朝著我們看過來。

“做什麽?”

朔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首先是低聲說:“閉上你的嘴,別說不該說的話。”

然後才揚聲對李嬤嬤說了一句:“沒什麽事情,隻是不小心撞了一下而已。”

李嬤嬤大約也是懶得處理我們之間的瑣事,便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知道了,忙完了就早點來娘娘身邊伺候。”

朔月臉上一喜,笑著說:“知道了。”

等李嬤嬤關門的聲音傳來,朔月這才看向我,居高臨下地冷哼了一聲:“我勸你一句,娘娘的身邊不是那麽好呆的,不要以為你給了一兩個好點子,皇後娘娘就能夠多重視你。”

我聽得懵懵懂懂的,立刻站直了,低著頭說:“朔月姑娘,我想你誤會了我,我確實想要跟在皇後娘娘的身邊,卻不是要去頂替誰的位置,而是在皇後娘娘的身邊抄寫佛經而已。”

朔月是貼身照顧皇後的丫鬟,我雖然弄不明白她這個舉動是真的怕我的到來會威脅到她的位置,還是她的種種行為,都是皇後的授意,故意來試探我的。

但無論如何,我都不太清楚皇後這邊的陣營情況,也明確的知道,皇後現在還不信任我。

隻有足夠的信任我,我才能夠找到機會,替蕭羽玄的生母拿到證據。

想到未來的生路艱難,我心中便滿是酸澀。

簡直是走一步,想十步。

實在是沒有辦法,畢竟這深宮之中,若是稍微有一個不對,就會萬劫不複。

朔月冷笑一聲,四下裏看了看,這才忽然俯身對我道:“誰不知道娘娘身邊的都是美差?更何況,隻是這種稍微動動手指就能夠抄寫東西的美差?”

我瞧著朔月:“可是朔月姑娘,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為自己爭取利益,原本就是正常的。”

這個小丫鬟昨天對我還不錯,今日卻忽然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其中必定是有什麽我所不知道的隱情。

朔月冷哼一聲:“可娘娘身邊能抄寫佛經的隻有一個人,你來了,她就必須得走。”

我心裏一動:“朔月姑娘是與之交好,還是這人……與你有什麽關係?”

“隻是我瞧不上你的為人而已。”朔月隻是冷笑一聲,“今日不過是給你一個下馬威,倘若你還想妄想的話,我多的是法子能治你!”

我略略思索了一下,到底是沒有反駁她。

拋開其他的不談,朔月是皇後身邊的老人了。

就信任度來說,必定是皇後更信任朔月,而非我。

可這種惡氣,我不能就這麽吞了下去,否則就容易成為心魔。

我呲牙一笑,對朔月道:“看來原本在宮中幫娘娘抄寫經書的,與朔月姑娘十分要好。”

“你管不著!”朔月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我揚聲問:“可是朔月姑娘,我不明白,昨日裏你對我尚且存了幾分善意,今日為何如此惡意相待?”

“因為我昨天並不知道你要擠走阿……”她稍微頓了頓,到底是謹慎,並沒有將那人的名字說出來。

我卻期待地看著她:“擠走誰?”

“和你有什麽關係?你隻需要心裏清楚,你必定是不可能跟著娘娘回宮的就是了!”朔月幾乎是咬牙說了這麽一句。

我奧了一聲,微微一笑:“朔月姑娘好大的口氣,怎麽,難不成皇後娘娘要用什麽人,不用什麽人,還要你說了算不成?”

“我當然說了不算。”朔月並沒有上當,不曾因為我這番過激的話,而有任何衝動的行為。

我稍稍有些不甘心,便繼續追問:“既如此,朔月姑娘又為何如此說。”

“我說你不行就是不行,沒有理由。”朔月卻斬釘截鐵地說了這麽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