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小民之間的流言傳的很快,就幾步路的距離,我就聽到了不少版本。
說是太子殿下震怒,禁衛軍統領被革職,不少人被牽連入獄。
皇後聽說昭玉入獄,直接暈死過去,醒了之後躺在**動彈不得。
皇上下令徹查清楚,幾個部門忙的腳不沾地,愣是沒查清楚起火原因。
可這麽大的事情,京城百姓都知道了,若是沒有個說法,皇家隻怕會變成笑柄。
所以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推出一個替罪羔羊,而這個羔羊,恐怕就是昭玉了。
我麵無表情地聽完這些流言,進入了成衣店。
采芝在我身後與秦桑咬耳朵:“我這才半天沒過來,怎麽傳言就變得這麽離譜了。”
“別說了。”秦桑低聲阻止她:“小心口舌之災。”
采芝一臉莫名其妙。
“采芝,”我說,“你去打聽一下,為什麽昭玉會入獄,放火這麽大的事情,總要有個確切的理由才是。”
“是,姑娘。”
采芝出去了,我和秦桑看著這滿屋子的衣服,頓時覺得索然無味。
秦桑更是心不在焉,好幾次我跟她說話,她就像沒聽見一樣。
“秦桑?”我道:“跟你說話呢。”
“啊?姑娘有什麽事情嗎?”秦桑回過神,慌張道:“可是有什麽人追來了?”
說罷,緊張地往外麵探去。
我皺了皺眉。
她心虛的模樣實在是太明顯了,連我都看不過去了。
“秦桑,到底怎麽回事?”我拉著她來到僻靜的地方,注意周圍的動靜:“我之前不追問你,是我想著你總有一天會跟我說清楚,但是——”
可我話還沒說完,秦桑又跪下了。
我:……
就他媽無語,她這招到底是跟誰學的?
“姑娘,我對不起你,可我真的不能說。”秦桑咬著下唇,咬的幾乎要出血了:“若是姑娘一定要問我這件事,那……我就在此與姑娘別過!”
說完,決絕起身就要往外衝。
我拉住她,心裏已經是非常非常的不滿了。
可她這個樣子,要是我再逼問下去,她非撞牆死了不可。
“好,我不問你了。”我說:“但是你不能聽到皇宮的消息就一臉不安,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麽!”
秦桑望著我,眼裏有著不敢置信:“姑娘——”
“等采芝回來了,咱們就走。”
可等采芝回來,我就知道我走不了了。
“姑娘,這事兒鬧的。”
我們找了一家客棧,打算休息一個晚上再出發,采芝咕嘟嘟的喝著水,喘氣道:“那寧禧公主,這次恐怕要完了!”
“怎麽了?”
我知道我不該過分關注昭玉的,可一想到這件事畢竟和自己有關,我就沒辦法當自己是吃瓜群眾了。
采芝歎了一聲:“這事兒吧,寧禧公主居然認了!”
我傻眼了。
“這,這怎麽可能!”秦桑驚呼起來:“明明不是她——”
話說到一半,秦桑咽了回去。
我沒看秦桑,接著采芝的話:“這裏麵有什麽內情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采芝搖頭,然後歪著腦袋也是一臉困惑:“可是寧禧公主為什麽要對咱們放火呢?”
連采芝都知道昭玉幹不出這樣的事情。
可是她的認罪讓我更困惑了,難不成這裏麵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內情?
人就是不能這麽亂想,一想就收不住了。
然後我就坐立難安了。
“姑娘我們還是明天啟程嗎?”秦桑看了我一眼,又開始催促了:“還是早些去早些到比較好。”
她這樣焦急,連采芝都覺察到了不對勁。
“秦桑姐姐,”采芝困惑道:“晚一點點也沒關係吧?”
“可、可是……”
秦桑抿著下唇,實在是找不出什麽好的理由了。
隻好求助的看著我。
在她們說話的期間,我也拿定了主意。
“我得回皇宮一趟,”我說:“這件事太蹊蹺了。”
聽到我的決定,采芝隻是點點頭表示認同。
秦桑卻冒了一頭的冷汗。
顯然她是不想讓我回去。
我主意已定,誰都改變不了。
可是現在怎麽回皇宮……成了個難題。
我總不能去皇宮門口大喊,我回來了,這一切都隻是個誤會吧?
我讓采芝和秦桑留在客棧,又換了一套衣服,去皇宮附近碰碰運氣。
說起來還真是諷刺,我一心想逃離的地方,沒想到現在又急著要回去。
命運這種東西,還真是說不準。
可不打聽清楚,我就寢食難安。
我到了皇宮附近,才發現這裏已經徹底戒嚴。
別說進去了,就連宮女進出都要嚴查,碰到眼生的更是派人回去仔細問了清楚才能放行。
在這種情況下,我連混進去的機會都沒有。
隻能就這麽放棄了麽?
我準備遺憾退場,回去再想想辦法時走到拐角無人的地方時,從我的背後突然伸出了一雙手,死死捂住了我的嘴巴。
糟了。
恐懼感宛如電流一樣劃過我的全身,我拚盡全力掙紮,對著捂住嘴的手又抓又撓,希望能夠為自己爭取一些生機。
然而我還是抵不過一個成年人的力量,被拖上了停在隱蔽處的馬車。
“別叫!”身後陰沉的聲音傳來,我定了定神,趕緊點頭表示自己不會叫。
那雙手才放開我,然後掀開車簾跳了出去。
車裏坐著一位故人。
蕭楚雲皺眉上上下下打量我,他穿著素色的袍子,就坐在那裏,宛如仙人。
“三、三殿下?!”我吃了一驚,跪在地上行禮。
蕭楚雲從國佛寺回來了?
他應該沒有召見不能回宮才是,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果然是你。”
不知道是不是我因為太緊張所以產生了幻覺,蕭楚雲像鬆了一口氣一樣。
就是那個眼神我不是很適應……又冰又冷的。
“三殿下。”我低著頭,宮裏的消息他肯定也收到了,我該怎麽解釋自己突然詐屍呢。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蕭楚雲淡淡道。
他的車夫帶我們去了城郊的別院。
蕭楚雲下了車,轉身對我伸出手。
我懵了一下,沒搞清楚他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