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月再度醒來的時候,睜眼是自己寢殿**那繡著紫色薔薇的帷幔,她有些恍惚的撫摸了胸口,那裏沒有任何傷口。

前來服侍得侍女輕輕推開了門,看著已經坐起身的艾薇月,慌張的大叫起來。

“皇女醒了!皇女醒了!”

外麵立刻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艾薇月蹙眉看著人群後麵,失魂落魄的光譽。

他眼窩深陷看起來幾天沒有入眠,隻是望向艾薇月的後重獲新生。

艾薇月看著自己的母親哭成了淚人,她安撫的拍了拍母親的後背,聲音很溫柔。

“我沒事了,母後。”

然後她望向人群中的光譽,他露出了憔悴且滿足的笑意,悄悄離開了這場歡喜之中。

艾薇月不覺得那場刺殺是自己的幻覺,當時離自己最近的隻有光譽。

光譽告訴眾人的是,艾薇月被禁術給傷害,所以陷入了沉睡,這和皇都的神種檢查出來的結果的確一樣。

艾薇月蘇醒的那個夜晚,她召見了光譽,光譽仿佛做錯事的小孩子,低著頭站在她的床前。

“光譽,我的確被那個小孩用匕首捅傷了,不是什麽禁術,對嗎?”

光譽閉上了眼眸,單膝跪在了艾薇月麵前。

“是。”

“那麽,我為什麽毫發無傷的活了下來。”

光譽沒有回答,兩人就這麽沉默許久,屋內的燈火昏暗,在艾薇月的臉上打下陰霾。

“你做了什麽?”

光譽惶恐的抬起頭,朝著艾薇月的方向挪動了幾步。

“月,我不會傷害你,我絕對不會傷害你!”

艾薇月垂下那雙金色的瞳孔,靜靜的看著光譽。

“是那個針對於異種的研究,將我們的神力轉化為生命力的魔法,能夠起死回生,延綿壽命。”

艾薇月非常驚訝,她重重的拍了一下床麵。

“這是禁術,為什麽你以前沒有告訴我?!”

“因為這個實驗,沒有成功過。”

“代價呢?”

“請您別問了。”

光譽匍匐在艾微月的身前,這個高大英俊的騎士閉上了眼眸。

艾微月掀開了自己的被褥,她走到了光譽的麵前,蹲下身子命令著。

“告訴我光譽,代價是什麽?”

光譽顫抖了一下,抬起頭看著他的月亮。

“我在十年後,便會死去。”

艾薇月沒有想到,自己曾經救贖的那個孩子,用自己的生命救助了自己,或許對於神種來說,凡種的壽命真的很短暫,但卻也是鮮活的生命。

她說不出話來,如果沒有光譽,自己應當是冰冷的屍體。

光譽看著艾薇月衝著自己伸出了手,他虔誠的牽著她的手,在她手背之上印下騎士之吻。

艾薇月的聲音那樣溫柔。

“光譽,你為我奉獻的忠誠,我會永遠銘記於心裏。”

那一刻光譽心中是高興的,他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壽命隻有十年,他要用有限的生命去守護艾薇月,至死不渝的去守護著。

很快,那場刺殺有了調查結果,證據指向了東帝國的第一繼承人大皇子。

艾薇月看著這位一母同胞的兄長,他懼怕自己的才幹,害怕自己奪取他的王位,所以隻能鏟除她這位第二繼承人。

可是對於艾薇月來說,她所作的一切並不是為了皇位,而是想讓這個被神力統治的世界,多一份平等和善意。

東帝國的王後在聽到這個消息後病倒,自己的兒子要殺掉她的女兒,沒有母親能夠接受這個事實。

大皇子又哭又笑,他指著艾薇月大罵。

“你為什麽不死,你為什麽不死!”

“皇兄,我從來都沒有覬覦你的王位。”

“可就連騎士團的騎士也都忠誠於你,我是什麽,我算什麽!”

艾薇月有些悲憫的看著自己的兄長。

“我一直都想,成為兄長手中的利劍,兄長並不是驍勇善戰,但是你有治國的才幹。”

大皇子臉色慘白,說不話來,而痛苦的國王下令將大皇子發配到東帝國邊境的封地,剝奪他的繼承權力。

艾薇月成為了第一繼承人。

而大皇子在出發前往邊境封地的第三天遭到了刺殺,他的死相極其慘烈,仿佛生前受盡了折磨。

有人說是大皇子自食其果,有人卻說是艾薇月故意為之,但是後麵的揣測沒有任何證據,國王派遣了王國騎士長進行調查,沒有任何蛛絲馬跡。

艾薇月很是悲痛惋惜,但是她心中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她抬眸去看不遠處,同王可宸比試劍法,哈哈大笑的光譽,掩蓋了內心的猜測。

是,錯覺嗎?

艾薇月生日的那天,光譽用自己整年的薪水購買了一顆珍貴的藍色寶石,然後親自狩獵了亞龍種巨白蜥蜴,將它製成了一個刀槍難以貫穿的披風。

堅韌的材質是白蜥蜴最柔軟的腹部,那裏具有極好的韌性,更不用說光譽選擇的是最為中心的那一小塊。

為了整片披風的飄逸,光譽總共獵殺了六隻。

他在艾薇月生日那晚,小心翼翼的裝在精美的禮盒中贈送了上去。

那是無價之寶,是整個東帝國無人能夠贈送的禮物,年輕的騎士為了自己最重要的人,幾乎用生命換來的寶物。

艾薇月看著他手上的傷口,還有脖子那杯繃帶纏繞一圈又一圈的傷痕,心中某處被觸動。

“謝謝,這是我收到過,最棒的生日禮物。”

光譽的眼眸是深藍的夜空,因為艾薇月的話語盛滿了星星,一碰就化在天際裏。

也是那一次,帝國的女公爵看著宴會上獻禮的光譽,他的眼眸中是孩童般的純潔幹淨,卻擁有如此強大美麗的力量。

女公爵用扇子掩住唇間,裏麵閃過貪婪的神色。

這樣的小狗,她真是太想擁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