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徽音被五花大綁。

這個時候慕容裕反而不急著殺她,他慢吞吞道:“你心裏怎麽想的我一清二楚,你想替崔清熙瞞著?我要你親眼看著她是怎麽死的。”

蕭徽音的麵孔冰雪一般冷漠平靜。她從不肯讓人看出自己的弱勢,她道:“崔小姐已經逃走了,你找不到他。”

慕容裕冷笑一聲,自顧自道:“崔清熙既然不在這,那邊肯定是去找王大妮了!我太知道了。崔清熙這個人,別的本事沒有,哄人的本事確實一等一!”

顧瑟瑟,蕭箬竹,蕭徽音,還有他這個天生反骨的屬下王大妮……

嗬。

慕容裕平淡地吩咐道:“去營寨。”

他在那放了一把大火,人肯定都在那兒救火。

王大妮,崔清熙,一個個心懷無用的善良,一個都跑不掉。

大當家是他的心腹,忠心耿耿,一心為主,此時忍不住勸道:“主人,我們還是該以保留實力為上,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呀!”

再耽擱下去,京城的人馬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要找過來!

慕容裕反手給了他一巴掌,將他抽倒在地上,陰沉道:“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我現在落魄了,課也不需要你教我做事!”

“出發!”

這一隊心腹精兵,悄無聲息地向山火處進發。

他們繞開大部分人,快速到達了營寨處。

隻見眼前一片救火的土匪來來往往,潑水的,挖土的,折小樹枝拍打的……忙而不亂,極有秩序。

慕容裕再一看,這山火顯然比他們走的時候小了不少,已經在被熄滅的邊緣了!

他挑眉,聲音略帶詫異:“怎會如此?那個王大妮不過是個山裏長大的泥腿子,竟然懂得處理山火?”

他側眸,聲音清淡的問大當家:“這是怎麽回事?”

大當家臉上鮮紅的掌印,突兀的浮在臉部肌膚上,又麻又痛又辣。他低垂眉眼,聲音恭順道:“奴不知。”

慕容裕嘖一聲,“廢物。”

他不和大當家多做糾纏,垂眸思索一番,聲音冰涼,淡淡的布置戰術,“如今我們在暗他們在明,我們的人先從外圍偷偷把青龍幫的土匪帶出來,盡量收攏到我們這邊。找到崔清熙之後——殺無赦!”

身後的土匪領命前行,他們動作飛快,而王大妮的屬下現在專心滅火,防不勝防。有心算無心之下,真讓慕容裕的隊伍擴大了不少。

當然也有人不願意歸順慕容裕,被幹脆的抹了脖子。殺了幾隻雞儆猴,剩下的人都老實了,乖乖的道:“願為神使大人效力。”

清熙濕布捂住口鼻,扯著嗓子大喊道:“先堵那邊的火!逆風操作!小心引火上身!”

她正在指揮山匪們盡量有方向性的滅火,救出被困在營地裏的傷員們和二當家等人。

目前已經頗具成效,已經能夠看得見營寨中被燒的破敗無比的磚房,和隻剩一些支架的木房子。

清熙給土匪們打氣,“很好很好,已經推進到營寨裏麵了!大家注意搜一搜裏麵還有沒有活口,我們一定能盡量把能救的人都救下來!”

她振奮的發現進度突然快了不少!

慕容裕帶著自己的人,悄無聲息的混進了清熙指揮的隊伍當中。

這一片黑暗中隻有跳躍的火焰散發著微微的光和熱。隻能看見黑油油的身影在樹林間來回的穿梭,慕容裕完全找不到崔清熙的身影。

隻好將自己的人混進救火人員中,方便觀察。

慕容裕也看見了指揮眾人的身影,他看了一眼冷漠的移開目光,身體卻在不留痕跡地向那邊靠近。

他認為這一定是一個重要人物。

身材嬌小,音色女性化,能作為指揮服眾……一個山匪中的女人,能符合這些條件的人可不多。

一個是王大妮,另一個就是崔清熙!

此人音色嘶啞難聽,說話響亮如雷聲貫耳,聲音高得過分,且能把這些山匪指揮的團團轉,一定是王大妮!

按照崔清熙的個性,一定會呆在其周圍!

慕容裕已經把她看透了!

他默默的接近了這個女人,眼神謹慎地在她周圍搜索了一番。

一不小心,眼神掃過了這人“王大妮”。她臉上滿麵的黑灰,和麵前照著的一塊濕漉漉的灰布,慕容裕嫌惡的皺起眉,這山中長大的女人,真是又髒又糙,讓人做嘔。

慕容裕多看一眼都覺得髒,趕緊一開始視線。他又巡視了一遍周邊,依然一無所獲。

一圈兜都是高壯黑影,和崔清熙一點邊也打不上。

他皺眉沉思,這個時候,“王大妮”突然又揮舞著手臂,**四溢的指揮道:“這活火上就能滅了,火勢已經很微弱了,大家加油!”

慕容裕被她巨大的聲音震得皺起眉。

忍不住就訓斥道:“小聲點!”

他肆無忌憚,毫不在乎。在這個山寨中,他是高高在上的神明,這裏的每個幫中小時候都接受過來自慕容家的洗腦教育,除了二當家這樣天生反骨之人,大部分都是他忠實的簇擁者。

暴露了身份又如何?哪怕是縱火一事暴露了他都不怕。

這些暴民對於神明深信不疑,就是他最好的護身符!

清熙早就發現自己麵前晃著一個正在摸魚的土匪了!

本來就想把他趕去幹活,現在又聽到他如此高高在上的斥責,頓時氣的柳眉倒豎,罵道:“山穀之中,沒有你的家人,沒有你的兄弟嗎?你在這裏晃做什麽?一點都不著急著滅火嗎?!!”

慕容裕冷哼一聲,道:“我無父無母,僅僅我自己一人!別人的闔家歡樂,母慈子孝,與我何幹?!”

清熙微微一靜,先是有些愧疚,又聽了後半句,頓時勃然大怒,“你這是什麽意思?!因為自己沒有,所以也希望別人都沒有嗎?!”

“那又如何?”慕容裕難得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惡念,“我現在希望你去死!”

他不知怎的,今日看“王大妮”是格外的不順眼,和他說兩句話,就覺得自己的腦子裏的血管突突直跳,要炸了似的痛。

他幹脆拔出手中的長劍,冷聲道:“今天我就要送你去死!你去地府和人扯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