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明月高懸,繁星閃爍,好奇的看著人間的喧鬧。

清熙一臉嚴肅,點了七八個身材高大的土匪,一邊潑水,一邊語速飛快地囑咐他們,“把你們的身上打濕!衝進去的時候一定要找到逆風的位置!”

二當家跟著這群人一起,按著清熙的安排,忙而不亂地,先把自己潑濕,再用濕布包住頭臉,隻漏出了眼神堅定的雙眸。

清熙還在說:“……帶人衝出來還是留在裏麵,你看情況決定!”

二當家急匆匆的點頭,她一馬當先地衝在最前麵,隻留下一句托囑,“外麵救火就交給你了!”

二當家和清熙萍水相逢,不過一個晚上。

但在此刻,在吞噬一切的火焰麵前,在陰謀詭計和勾心鬥角之中,她們毅然選擇了相互信任。

清熙咬緊牙關,右眼一目十行的瀏覽著係統提供的救火知識,飛快地吸納總結,左眼看著小鳳山的地圖,根據小鳳山的地勢,風向,指揮山匪滅火。

她穿越前,隻是個普通的大學生,曾經學到的那些隻言片語根本用不上!

我說得方法真的管用嗎?我能不能挽救這場山火?能不能救下這個山穀,和山穀裏麵的人?

清熙心裏沒底,手掌在微微發抖,背上的衣服濕了一層又一層。可是她不能停!這些土匪們被圈在小鳳山,沒有見識,對這樣來勢洶洶的山火束手無策。

他們隻能依靠她!

她自己知道,此時是迫不得已趕鴨子上架,但在這些從沒走出過小鳳山的土匪麵前,她沉著智慧,提出的辦法方便快捷,並且極為有效。

以往不可阻擋的山火,一旦燃起就必然將山頭燒的燒無可燒才會熄滅。

而這一次,洶湧的大火這個脾氣古怪的嬰孩兒,在他們的努力撫慰一下,漸漸收起了張牙舞爪的嘴臉,變的乖順起來。

火勢漸小,清熙卻更加緊張。

二當家等人沒有出來!

橙紅悅動的火焰吞噬了一切,沒有任何人返回的身影。

清熙心裏明白,按照他們之倆之前商量的做法,二當家這是被困在營地中了。

原因有兩個,一是山寨之中的傷員太多,二當家沒辦法帶著她們衝出重重大火。

火場中的煙霧會非常嚴重,吸入過多可能致死,清熙必須要加快速度撲滅火焰,裏麵的人才能得救!

還有一種可能她不願意去想,如果內圈的火勢更大呢?二當家等人被燒成一捧灰,或者濃煙嗆咳窒息而死……

清熙暗暗咬緊了牙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她絕不放棄!

一樣月照千般人。

這邊是緊張忙碌的搶險救災現場,而另一邊在上演同樣刺激緊繃的大逃殺。

戰局可以被稱為是一邊倒。

蕭徽音,一個柔弱的世家貴女,根本跑不過這些經受訓練身強體壯,名為土匪,實為精兵的追趕者。

耳邊傳來侍女的尖叫和哭泣聲,這些土匪們沒有絲毫憐香惜玉之心,出手便直擊心髒,脖頸等致命要害之處。

鮮血飛濺,蕭徽音心跳如鼓。

她沒有再往前跑,而是幹脆放棄了逃跑,轉回身,主動投降。

她的機智果決換來了和慕容裕對話的機會。

她為什麽不跑?不怕死嗎?

這些腦子不太夠用的山匪們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招打蒙了,猶猶豫豫地對視了著,生怕這外表柔弱的貴女有什麽倚仗。反而不敢直接對她下手,而是站在遠處,躑躅著不肯不敢靠近。

蕭徽音微微一笑,她把自己微微顫抖的手指藏在身後,聲音清朗平和,“帶我去見你們的主人,我有一計獻上。”

山匪門麵麵相覷。

有人大聲道:“我們接到的任務是把你們所有人都殺掉!”

蕭徽音道:“那你來。”

她甚至展開自己的雙臂,以全然柔弱的姿勢展示自己身上沒有任何武器。

山匪被她落落大方,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氣勢震住了。

他們最終把蕭徽音帶道了慕容裕的麵前,甚至還放過了其他侍女,沒有一刀斃命,而是綁起來帶走。

慕容裕一看到這麽多人,臉上戾氣橫生,“你們是聾嗎?要這麽多俘虜有什麽用?!這輩子沒見過女人嗎?!”

蕭徽音抹掉臉上的黑灰,露出蕭家女兒那張高貴典雅的麵龐,主動道:“端王殿下,許久不見。”

慕容裕臉色遽然扭曲,咬牙切齒道:“現在可沒什麽端王了!”

他也認出了蕭徽音,呲笑道:“怎麽蕭大小姐也落到今天這樣狼狽的地步?落到我這個逃犯手裏,可沒有什麽好下場。”

他說著,又暴怒道:“還不快把這女人綁起來!怎麽著她是我們的貴客嗎?!一個階下囚,你們還要供著她不成?!”

蕭徽音在心中暗暗叫苦。

顯然,端王現在已經是個瘋子了,他對於自己沒有一點憐惜和優待,說明他也不在乎自己背後的丞相……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一個弱女子要如何從一個亡命之徒手裏活下來?

蕭徽音很快被綁的嚴嚴實實,她沒有反抗,因為知道自己反抗也沒什麽用,幹脆就一言不發,繼續保持自己高深莫測的模樣。

這雲淡風輕,毫不在乎的姿態倒讓慕容裕恨得滴血!他太討厭這樣不將自己放在眼中的人了!

慕容裕抽出旁邊之人的佩刀,冷冷道:“感到慶幸吧!我願意為你浪費寶貴幾分鍾,親手收割你的生命。”

寶貴的幾分鍾?那她是不是還要說謝謝?

蕭徽音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胡說八道:“人生漫漫,幾分鍾又有何寶貴?殿下,難道是要用這幾分鍾去逃命嗎?”

慕容裕麵無表情,尖銳的冷鐵貼上了蕭徽音的脖頸,帶來輕微的涼意和刺痛。

蕭徽音繼續遊說,“端王殿下是打算逃跑嗎?像一條喪家之犬一樣,離開雲京城,去一個無人知道的地方,隱姓埋名苟延殘喘的過自己的下半生?”

慕容裕大怒!手中長劍立刻便要吻上蕭徽音的脖頸。

但它被情緒影響,動作失了章法,蕭徽音勉強向後一仰,躲開了這一擊。

她高聲道:“殿下,難道不想一出心中的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