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夫人堅定的認為,清熙被顧瑟瑟迷的暈頭轉腦神誌不清了!

她不能看著自家寶貝誤入歧途,做花心渣女!

她苦口婆心道:“你現在是有婚約的人了,不能向以前一樣任性。”

“婚約的本質是契約,是承諾,是責任,你在求得陛下賜婚的時候,已經求來了這世界上最具效力的枷鎖,你自願被婚約束縛捆綁,不能因為愛情就背叛!”

崔夫人的口吻嚴肅,清熙縮了縮腦袋,委屈道:“可是慕容裕從來沒有遵守我們的婚約……”

“所以你要像他一樣嗎?”

“我當然不會!”清熙反應過來,嚴肅澄清道:“我對瑟瑟隻是友情。婚約續存期間,我沒有喜歡別人。”

清熙道:“隻是婚姻是兩個人的事,他不願意,我也沒必要死纏爛打的堅持。”

這口強扭的瓜,崔清熙已經嚐過了,苦澀了她餘下的後半生。

“娘幫你解除婚約。”崔夫人幹脆的同意了。

本來她也看不慣慕容裕那家夥!

在邊關的時候有她們夫妻倆盯著,對她的乖寶甜言蜜語,體貼入微,到了京城,立刻變了一副嘴臉,前恭後倨,令人作嘔!

自家千好萬好的寶貝兒看中了這他,他竟然敢拒絕?

她之前是怕自家孩子被刺激的太過,想出一些奇怪的法子。

什麽找別人曖昧讓心上人吃醋心痛,什麽懲罰自己甚至自殺讓心上人追悔莫及……都是傻孩子才有的天真想法!

沒良心的人渣位高權重、呼奴使婢、穿金戴銀、吃香喝辣,怎麽會記得本就不在乎的小姑娘?

她之前在邊關就見過,被辜負了的女孩子在心上人結婚的當日,滿腔絕望的跳湖。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的心上人嬌妻美妾,膝下稚童圍繞。

哪裏還記得被自己辜負過的女孩呢?

夜深人靜他夢到那個小姑娘,感慨一二,又有多少愧疚?

反正是不影響他活的瀟灑。

崔夫人抱著清熙,溫聲道:“不過是個男人罷了,我們寶貝才不稀罕!”

“慕容裕不過是個區區端王,人品不好,眼光還差,就該早點甩掉他!”

她說著說著,麵容逐漸扭曲,抽出腰間的長鞭,笑容陰森道:“還敢欺負我們寶貝?清熙,等著娘替你出氣!”

崔夫人將門虎女,自小學武,騎馬張弓技藝嫻熟,又跟著鎮國公在邊關駐守多年,武藝愈發精進,一手長鞭使的虎虎生威!

“娘娘娘!”清熙趕緊攬腰抱住她,道:“別別別別別,別動氣,慕容裕不值得!他不配娘動手!我收拾他就夠了。”

“嗯,”崔夫人愛憐地摸著她的瑩白的小臉,輕聲道:“不管發生什麽,娘都會保護你的。”

“那……我可以去找瑟瑟了嗎?”清熙期期艾艾地問。

“不行,”崔夫人變臉,幹脆的拒絕了,“最近京城有點亂,你不許出門。”

她對自己女兒惹事生非,無事也能挑起三成層浪的本事一清二楚。

*

端王府的書房中,各種孤本古籍亂七八糟的鋪了滿地,珍貴的名家字畫被撕碎,上麵還有幾個灰黑的腳印。前朝的瓷器被砸爛在地上,碎瓷滿地。混亂的好像狂風過境後一片荒蕪的城市。

慕容裕坐在一地狼藉中,喘息不止,這一片破敗,就是他發狂打砸的結果。

自從他出了刑部天牢,回到端王府,性格日漸扭曲陰森,極易動怒,時不時就要在王府中暴力打砸毀壞一番,宣泄心中戾氣。

他一腳踹開麵前畫卷殘破的卷軸,陰沉道:“崔清熙有動作了嗎?”

逮捕他入獄的人是七公主,拉他頂鍋的人是八皇子,可他現在失去了官職,勢力遠不如前,不能也不敢和這兩位鬥。

但他遭了這樣大的罪,總要有一個人讓他發泄心中的憤怒。

這個人當然是崔清熙。

侍衛恭敬的跪著,他埋著頭,聲音平穩地匯報:“鎮國公夫人回京了,崔小姐沒出過國公府,可能是被關了禁閉。”

慕容裕壓著眉,譏諷道:“那個老女人怎麽可能管得住崔清熙?”

慕容裕的手下也不是幹吃閑飯的,他收到清熙西市一日遊的消息之後,立刻就意識到清熙有手段掌握他的動態。

他立刻天天派人去慈悲堂找麻煩。

以崔清熙這段時間表現出來的對顧瑟瑟的保護欲,她一定會來。

慕容裕安排了不少人,勢必要好好“招待”清熙。最好是能讓這個人直接消失在雲京城中。

結果清熙根本不出門。

“看來,她們的感情也不像瑟瑟說的那麽深厚。”慕容裕冷笑,從垃圾堆裏站起來,道:“她不出來也好,趁著這個機會把瑟瑟帶回來也不錯。”

說的瑟瑟,慕容裕心中的情緒更加激烈。

從前顧瑟瑟是屬於他的小月亮,溫涼又包容,精準的照亮他的生命,撫慰他的疲憊,驅散他人生中的黑暗。

他把顧瑟瑟捧在手心裏,密不透風的占有和保護,從不允許旁人覬覦。

可現在,他的月亮去照耀了別人,他的仇家,崔清熙。

這讓他憤怒又暴躁,無可抑製的深深惶恐。他甚至對顧瑟瑟也生出了憤恨。

不是說我是最重要的人嗎?在我最需要的時候,你在哪裏?哦,在和我的仇家聊天說笑,交流感情!

顧瑟瑟隻是送來了一封信,一副藥方,問候他的身體,要他好好保重。

一次也沒來看過他。

好像他們就這樣,不明不白,莫名其妙的分開了。

還有那個該死的慈悲堂,顧瑟瑟甚至想要逃離他的掌心,想要重新飛回到天上去。

慕容裕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那一年,他在雪地中抓住了顧瑟瑟的裙子,抓住了他的月亮,再也沒有想過要放開。

如果月亮不聽話,他也不介意用一些殘酷的手段。

顧瑟瑟,必須是他的。

他的臉埋在厚重的陰影中,看不清表情,隻能聽到那讓人心中無端發冷的聲音,“備馬車,我要去見瑟瑟。”

也該讓瑟瑟見識一下,崔清熙虛情假意,兩麵三刀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