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絳步履從容,緩步從陰暗的小巷中走出。

他的麵容在瑩白的月光下,平淡又鎮定。

從小被訓練的宮廷禮儀,頑固的烙印在他的每一寸皮膚血肉之中,支撐著他的身體,令他不會當場失態。

曾經讓高絳萬分痛苦的折磨,現在化成了盔甲。

高絳上了馬車。

在高絳很小時就跟隨高絳,心腹中的心腹宋福卻看出了主子的不對勁。

他跟上馬車,為高絳捧上一碟瓜果,小心地問道:“殿下,可是有什麽不順!”

高絳深色的瞳孔中光芒黯淡,他麵上平靜道:“我告訴了崔清熙。”

他說的簡略,宋福卻一聽就明白了這事情的來龍去脈,他不能強求主人的決定,隻是長了張嘴,委婉道:

“崔小姐冰雪聰明,一點就透,她一定能明白殿下的苦衷!”

高絳淡淡道:“她的眼裏不容沙子。”

清熙不會原諒他的隱瞞,不能接受她的全心全意給了一個騙子。

他隱瞞了太久了。

越和清熙相處,越了解清熙,高絳就越不敢說明。

但是現在……他要去做一件大事。

他的身份很有可能會被揭露。

高絳絕不願意,清熙是在別人的口中得知自己的真實性別!

他的目光冰冷,眼中戾色乍現,冷道:“去找拓跋攢。”

現在宮門已經下鑰,不許人進出。

高絳的馬車被車夫駕駛到旁邊的偏門,守門的小太監原本靠著門打瞌睡。

聽到有馬車的聲音,眼睛還沒睜開,嘴裏先咕嚕了一句:“已經子時,不許進出。”

車夫笑笑,也懶得為難一個丁點大的小孩,隻道:“你睜開眼。”

“不管你是誰,都不能在子時進宮!”小太監說著,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眼皮才撩開一半,就已經渾身僵硬,冷汗直冒。

青布馬車,漆黑車軸……看著平庸尋常,滿大街都是,但師傅耳提麵命的叮囑他,要看刻在車輪上的隱晦紋樣!

這是七公主的車架!

小太監哆哆嗦嗦地跪下,抖著聲嗓:“殿下恕罪!奴,奴腦子不清醒……”

車夫提醒他:“開門。”

小太監慌張的站起身,他渾身抖個不停,手卻很穩,幾下就打開了小門。

馬車駕進了宮中,宋福卻留了下來。

恢宏高聳的宮牆之下,有一個小小的耳房。

小太監的師傅正在酣睡。

宋福一巴掌把他打起來,怒道:“公主夜間出行,子時未歸,你竟然讓個小孩守著門,自己呼呼大睡?!”

須發皆白的老太監耷拉著眼皮,很是無所謂,“我是公主的忠犬,卻不是什麽人都能指使的。”

“我們這位小殿下,和公主可一點不像,看在公主的麵子上給他行個方便,還要我多恭謹?”

老太監口中的公主,指的可不是高絳,而是十幾年前去狄人部落和親的福順公主。

宋福和他,都是福順公主留下的舊人。

福順公主在天成帝手裏受盡折磨,她對高絳也沒什麽母愛可言。

受主人的影響,他們對待高絳的態度也頗為複雜。

有人如宋福一般忠心耿耿,也有人如他一般,冷眼旁觀。

宋福望著他花白的頭發,沉著道:“阿青,殿下準備動手了。”

張青猛的抬頭:“此話當真?”

一張假條

如題,愚蠢的作者作業寫不出來,沒時間碼字QAQ

謝謝滴滴和折扇的打賞!受寵若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