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這樣,不過是因為仗著自己有長輩偏愛,別的女子不可能如此!”有人詞窮,慌不擇言。

蕭徽音嗬笑一聲,“那又如何?你能讀書難道不是憑借著家裏的支持嗎?題目並沒有限製是否能有普適性,隻看我們自身的觀點罷了。”

係統聽著,突然問道:【為什麽他們隻攻擊蕭徽音的女性身份,卻不提她是丞相家的孩子,鍾鳴鼎食的簪纓世家,從小資源與旁人不同?】

清熙:【因為他們也不是什麽普通人呀?能站到這個舞台上基本上都是讀書明理之人。】

清熙穿越過來這麽久,又陪著顧瑟瑟一起辦過醫館,早就把這大盛朝的情況摸得明明白白。

窮人和階層不高的人是沒有辦法讀書的。

群策會隻要英才,字都不會寫算什麽英才呢?

在這裏的基本上都是士人階層,家中有人為官或祖上有人為官。

最差的也是大商人之子,家中雖然有錢供得起學習的費用,卻因為抑商政策卻無法做官。

隻能到群策會來求得一個前程,給高官做謀士,再走他們的門路求的特赦,參與科考。

係統雖然一直呆在清熙的腦子裏,但是它對於這些知識可謂是毫不關心,它眼裏從來隻看得見劇情和所謂的男女主。

此刻一聽,立即激奮起來,【那豈不是很不公平?】

【是啊。】清熙道:【但我沒有資格說這種話。】

階級固化,得益的都是上層。尤其是清熙這種頂級豪門。

係統:【但你沒有做過壞事呀,我查了一下你們家的名聲也挺好的。鎮國公一生剛直,上不愧君,下不愧民。】

可是,清熙見過更好的朝代,更好的製度,如何能看得慣這裏把人當畜牲的習慣?

她歎了口氣,掩下腦中紛雜的思路,重新投入到眼前激烈的比賽中。

四方高台之上,已經結束了機個環節,一直有人被辯倒,他們就會被工作人員禮貌的請下台去。

帶著他們被貴人所投的玉玨。

台上現在隻剩兩人。蕭徽音和另一位不知是誰的白麵書生。

蕭徽音在左邊,書生在右邊,兩個人都是一把長幾,一席坐墊,端正肅謹的跪坐著,侃侃而談。

清熙特別注意了一下,蕭徽音的玉玨遠遠少於那個白麵書生。

姐妹的牌麵怎麽能少?

清熙頓時不高興了,立刻招來一直站在身後的侍女,她自己和蕭德音的玉早在開場時便送給蕭徽音了。

清熙問:“那個玉玨還有嗎?我想多送幾支給紅方。”

紅方是蕭徽音,白麵書生是藍方。

侍女麵色為難,“崔小姐,我們的玉玨是一人一個的,畢竟是投票的玉玨,不必泛濫,有一個能代表對選手的支持就夠了。”

清熙嚴肅道:“可是隻有一個沒有辦法表達出我對紅方澎湃的熱情!”

侍女:“……抱歉呢,我們的規定就是這樣的。”

清熙笑眯眯道:“一人一票是嗎?”

侍女點頭。

清熙也點頭,她一指自己帶來的第兩個侍女,笑容燦爛,“那麽她們也應該有玉玨吧?”

侍女呆住了。

從沒見過這樣的客人!月下坊中的客人非富即貴,也都講求一個點到為止,即使是對群策會的良才青眼有加,和他們的身份,也讓他們的示好極為矜持。

哪裏見過清熙這樣的?

按理來說,侍女是應該拒絕的。

她嘴唇翕動,笑容依然溫婉得體,道:“崔小姐,我們這裏接待的客人必須要是有名有姓才可以呢,而且我們是邀請製,您的侍女不在我們的邀請名單上。”

“她們是我的朋友!”清熙眨眨眼,理直氣壯道:“你們月下坊也說老客人可以邀請新客人?我可是你們的VVVIP!怎麽能不把我邀請的客人當客人呢!”

侍女聽不懂什麽叫VIP,但她明白了清熙的意思。

崔清熙在他們的等級製度中,確實排位很高,或者說她就在權利頂端,擁有邀請別人的權限。

可她身後站著的分明就是她的侍女!

她從來沒見過月下坊中人邀請自己的仆人。有權限的那些貴客們邀請最多的就是自己的上司,他們甚至很少看那些身份比自己低的官員,大財主。他們要保證月下坊的尊貴,這同樣是在維護他們身為月下坊貴客的顏麵。不能讓這裏混進來低俗的人,連同自己的格調也一起為拉低了。

月下坊的客人們擁有高貴的身份,不俗的權勢,這些帶給他們的是高高在上的傲慢和優越感,哪有人會承認自己的丫鬟是朋友呢?

侍女在月下坊中工作,見多了脾氣差難伺候的怪人,卻是第一次見到清熙這樣的“怪人”,她的眼中好像沒有權勢和家族的差距,清澈的黑眼睛中分明地倒映著自己的身影。

好像她被當成了可以平等對話的“人”一樣。

侍女又想起關於崔小姐的那些傳聞。月下坊的客人很多,但崔小姐一直是特別出名,被討論的最多的哪一個。

坊主特別重視崔小姐,給了崔小姐最高的權限,讓她能夠在月下坊的每一個需要花錢解鎖的區位暢通無阻。

從前,其實坊主很少呆在月下坊中,自從崔小姐成為他們的會員之後,經常來月下坊喝茶,每一次崔小姐來的時候,坊主都會在。

這樣不同尋常的重視讓他們在接待崔小姐時,繃緊了皮,拿出了自己最盡善盡美的服務。

第一次崔小姐來時,迎接她的人是大管事,他們誠惶誠恐,崔小姐拒絕了人凳之後,他們反省了許久,認為是自己過於急功近利了。

可是第二次來時,崔小姐依然拒絕了人凳,還有許許多多糟踐人的法子,崔小姐一同拒絕,十分不喜。

當時他們立刻便流傳開了,崔小姐是個特別的人,善良的人。和其他客人十分不同。

她聽了,嘴上應和,滿麵憧憬的說自己也想伺候崔小姐,心中不過嘲笑一聲。

這些貴人們,哪有人會真的把她們當人呢?不過是工具罷了,好用的還值得多費些心思,不好用的便直接銷毀換了,都不值得心疼。

是她錯了。

崔小姐,確實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