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知禮,紀由和沈二少真的是包養關係嗎?!請正麵回答。”

“司知…我先來的,讓開!”

司知禮被喧囂嘈雜的聲音吵醒,不開心的嘟囔一聲睜開眼,車內彌漫著濃烈到有些刺鼻的香水味,他喉嚨發癢,蹙著眉忍不住咳了一聲。

隨後下意識朝著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出,被嚇得呼吸都慢了半拍,不大的車窗外是密密麻麻如同喪屍圍城一般的記者。

他們個個架著長/槍大/炮,全都擠在司知禮所在的這個窗口前。

“艸……這他媽啥玩意兒啊…”

他哪見過這種場麵,頓時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在旁人眼裏,他化著煙熏妝的眼睛瞪的混圓,黝黑又濃密的睫毛膏融化在眼下,看著像是幾年不睡覺的黑眼圈,徒增幾分可怖駭人。

忽然空氣安靜了一秒。

“司知禮罵人了!!”記者們如同聞到腥味的餓狼拚命往前擠,仿佛要把他的透明的玻璃給擠破,衝進來。

近幾年娛樂圈整改,明星們都偽裝出了一副安分守己的模樣。

他們整個行業也隨著娛樂圈的安分消沉了下來,隻能報道一些嚴肅的社會新聞。

這種時候,司知禮這個學不會安分守己的異類,倒成了他們的「心尖寵」。

他不僅是個裝扮怪異的殺馬特,還在微博上大膽公開了自己的性取向為男,無下限的追求起了沈家二少,他的表哥。

但偏偏做了那麽多離經叛道的事情,卻依舊在娛樂圈裏活躍還從不缺資源,讓人生疑他的來曆與背景。

雖說是個三線明星,但人家外號熱搜常駐民,幾乎沒有一天不在熱搜上,國民度比有些一線明星都高。

最近更是被爆幾月前曾在節目上公開扇了新晉小生紀由一巴掌,怒道他是第三者還被沈二少「低價包養」。

簡直就是來拯救他們狗仔行業的天命之子。

“紀由和沈二少是怎麽認識,可以透露一下嗎?”

“請問低價是多少呢?紀由是倒貼嗎?”

比起司知禮這個臭名昭著的黑孔雀,顯然記者們對從來0黑料,長相清純,靠著給當紅小花寫了一首歌爆火的紀由更感興趣。

隨著他們的擁擠,整個車輛都輕微晃動。

司知禮身為北圈太子爺,他自出道就被他爸保駕護航。

走哪裏都是陽關大道,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從小便肆意妄為。

整個娛樂圈哪怕是天王天後都要給他爸三分麵子,而現在他居然被一群記者堵了!

“你們哪家公司的?!”

司知禮茫然中夾雜著惱火,開始摸兜尋找手機給他爸打電話,雖然他爸冷冰冰的,讓他第一想法依舊是給他爸打電話。

還嘴裏嘟囔著:“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記者們聽了他第一句話就熟練的擋上了話筒上的標誌,無動於衷地繼續往上衝。

司知禮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掛著骷髏頭吊飾的手機,但也沒來得及在意這些,直接按下了根深蒂固的紮在他腦子裏的一串號碼。

司知禮像是有了底氣,狠狠地瞪了一眼外麵的記者。

“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空號?

他鎖著眉頭重新認真對了一下號碼,沒錯啊,他早就把他爸的號碼背的滾瓜爛熟了。

“禮哥……林經紀人說,說,讓你不要理他們。”

微弱的聲音從前座傳來,結結巴巴的,不仔細聽都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麽。

司知禮的視線轉移到正在說話的青年,他坐在駕駛位上,頭發淩亂,鼻頭臉頰處有一些雀斑。

但那雙眼睛卻生得不錯,黑溜溜的像葡萄一般。

司知禮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握緊手機,心生警惕。

不會是什麽私生吧。

想到這裏,他冷了臉:“你哪位?劉叔呢?露露呢?”

劉叔是他的司機,而露露是他的助理,他睡前就是和他們兩人在一起。

林麟茫然的看著他,呆呆愣愣的,“我,我是林麟啊,什麽露露……露啊。”

他眼神肉眼可見的古怪起來。

司知禮環顧了一圈四周,發現連車都變了,這輛顯然比他自己的那輛差得多。

還沒來得及罵人,他的視線落到了前後視鏡上,他腦子空了幾秒,發現那裏麵的人也露出一副呆滯的表情。

“靠……”他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

那小塊鏡子裏倒映著一頭刺眼的紅發,鬼一樣的黑眼圈下麵還掛著灰色的淚痕,一看就是眼淚把粉底液衝開的痕跡。

厚重的腮紅像是被人狠狠的扇了兩巴掌,鋪在他臉頰兩側,總之絕不可能是他本人會化的妝。

在對方怪異的眼神中,他知道了一個可能性,直接打開手機搜索了米國的總統。

狠狠地鬆了口氣。

幸好,還是那個的男人。

隨後他看到了現在的時間:2017年??

司知禮平靜著自己的呼吸,咬著食指關節不死心的問:“惡作劇嗎?我可開不起玩笑…”

林麟瞳孔收縮,一下子更結巴了,“禮,禮,禮……”

手中電話聲的響起,打斷了他的禮禮禮。

伴隨著傷感音樂的,上麵顯示出三個顯眼的大字,「女魔頭」。

“這誰?”司知禮舔了舔嘴唇,警惕的問。

“林經紀人。”林麟難得沒有結巴。

司知禮直接按下接聽鍵,對麵傳來了十分符合她備注的吼聲,回**在這個小小的車內。

“他媽的,當時節目錄完我就跟他們說好了,還他媽簽了保密協議,還是爆出去了。”

“別生氣啊。”那邊響起一個男人的回應聲,經紀人應該是和他在說話。

“司知禮,我已經讓人去接你了,你再等等。”她語氣溫柔了幾分,叮囑道:“下午到了地方,忍住你的性子。你要是再讓我看到熱搜上有你的名字,我就弄死你。”

說到最後她開始咬牙切齒起來。

“別跟紀由那個小綠茶再整什麽幺蛾子,知道了嗎?”

司知禮現在還不知道情況,腦子裏像是一團找不到線頭的亂麻,隻能乖乖說:「嗯」。

不到半小時,經紀人找的人就帶著保安,幫著司知禮坐得這輛車突出重圍。

半個小時後,司知禮從手機中抬起頭,腦子裏混沌不堪,開始整理自己接收到的線索。

他現在已經明確的認識到,他所在的這個地方已經不是之前認知裏的世界了。

他的記憶中最後的片段就是他領完最佳新人獎,回家的路上正在閉目養神,懷裏抱著他的大獎杯一刻都不舍得鬆開。

畢竟這是他離夢想更近一步的裏程碑。

露露在旁邊喋喋不休的抱怨,“禮哥,又有個黑粉把你寫進小說裏了!”

“寫成了一個渣攻賤受文裏的惡毒的反派,靠!最後還作死被男主角搞死了。”

“還說你是殺馬特,潛規則上位……得了,我不罵到他退網我今天就不姓劉!!”

司知禮由於心情好,當時還漫不經心的安撫道:“正常,我昨天還看到咱那五十多歲的導演被寫成了年上受的,哈哈哈……”

露露像是沒聽進去,喃喃:“這兩個個主角的名字我還蠻喜歡的,一個叫紀由一個叫沈令嶼。”

紀由……

司知禮仿佛聽到了一道雷劈下來的聲音,聯想到他剛剛在網上查到關於自己的消息和這個名字。

他生出一種離奇但合理的猜測。

他不會是穿書了吧?!

接下來的又半個小時,司知禮在和林麟磕磕巴巴的對話中,了解了這個世界的大概情況。

或許是因為作者是按照原本的世界寫的,現在這個世界更像是三年前的那個世界,這讓司知禮心安了不少。

至少沒有那種落葉一般的懸浮感了。

眼前的路越來越空闊蕭瑟,城市漸漸消失,整條路上都隻能看到幾個出來幹活的農民,連屋舍都隻有屹立在山上的零星幾個。

司知禮忍不住問:“我們這是去哪兒啊?”

林麟在後視鏡是與他對視一眼,便立馬縮回去了,“去,去錄新節目。”

“我有那麽嚇人嗎?”司知禮嘟囔著,順手撫平了自己炸起來的紅毛,想說一句也沒那麽嚇人吧,然後又對上了前後視鏡。

雖然他能看得出來這是自己的臉,但配上這幅妝容……

他自己再不要臉皮,都沒辦法誇下去了。

他總不能頂著這張臉去見人,錄節目吧,那還不如殺了他算了。

他思索片刻,問:“有卸妝水嗎?”

林麟雖然結巴,但有問必答:“在在在,後備箱。”

白色的奧迪在山間的小路停了下來,司知禮從後備箱把超大號化妝箱搬到了座位上,沒怎麽幹過重活的他立馬氣喘籲籲起來,“真重。”

打開箱子,滿是花花綠綠的美妝工具,他憂愁的歎了口氣,找到小瓶卸妝水倒在小塊化妝棉上。

隨著妝容一點點的褪去,一張白皙昳麗的臉出現在不算清晰的後視鏡裏,唇色亮麗的嘴唇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的原因,微微抿著。

圓潤的杏眼看起來並不溫和,尤其是此時他微蹙著眉,流露出微妙的居高臨下的姿態。

這張臉還是他原來的臉,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哪怕是幾乎在睫毛下麵的那點紅棕色的小痣。

他像是從原本的世界被照搬過來,然後被人惡意用誇張的妝容與醜聞掩蓋了起來。

司知禮終於看著舒服了些,從另一大箱的衣物裏,挑了件沒那麽誇張的黑襯衫,就直接脫衣服開始換了。

林麟開車的間隙中,在後視鏡裏看了他一眼,隱約看到了一片晃眼纖細的白,便立馬紅著臉縮回了視線。

他當司知禮的助理也有兩月有餘了,司知禮脾氣在明星中不算差,隻能說是孤僻。

外人都說他對自己的表哥有特殊的感情,他倒是沒看出來。

隻是遇上沈二少就像變了個人,變得偏執瘋狂而極端,可以說像個瘋子一樣。

瘋子兩顆扣子沒扣,此時露著一小片胸膛,微仰著白膩的脖頸,其中還隱約可見淺紫色的血管,隨後他蔥白的手指理了理領口。

——

錄製現場是在一個小山村,導演組特地請了當紅的流量明星,實力派的老演員來體驗自給自足的隱居生活。

這個節目的定位是休閑下飯的輕鬆節目,而此時這個田園風光的小院裏卻滿是浮躁的氣氛。

“我們這麽多人就等他一個?沒成大牌就開始耍了?”細細的聲音回**在小園子裏。

齊元元雙臂環胸表情不太好看,不隻是他,其他幾人也等得不耐煩了,情緒不斷高漲,仿佛再多等一會兒就要爆發了。

鄭銘心歎了口氣:“聽說知禮一直都是這樣的,或許是被他父母寵壞了吧,不過倒是沒聽說過他父母呢,元元你和他認識比較久,你知道嗎?”

“什麽父母,怕不是某種衣食父母吧。”齊元元沒好氣回。

紀由低垂著眉眼坐在木椅的最邊緣,盡量壓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引人注意。

他來這個節目是為了老牌演員金崇,金崇前兩年退到幕後就做起了導演。

拍了一部曆史題材的電影後大獲全勝,成了那一年的票房冠軍,引得無數人為此震撼。

而最近他正在為他的新電影選角,紀由意外得到了這個消息,就起了心思。

他隱秘的往金崇的方向看了看,上了年紀的男人有些瘦,但他腰背挺直和普通的中老年人截然不同,神情矍鑠。

“紀由,你說呢?”齊元元的目光轉向了他。

紀由微微抬起頭,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慢半拍的發出聲音,“啊……什麽。”看起來有點呆呆的。

齊元元恨鐵不成鋼的坐在他旁邊,語氣憤恨像是在為他出氣,“司知禮啊!我聽說他還扇了你一巴掌啊,你都不記仇?”

紀由眸光閃了閃,唇角勾起淺淺的一個弧度,十分大度道:“他啊,他不是故意的啊,而且我們是好朋友……他就是誤會我和沈二少的關係了,我理解。”

“哪個好朋友這…”話音未落,齊元元就被一陣清脆的抱怨聲打斷,他們立馬知道是誰來了。

“破地方……”

導演組連忙擺上攝影機,拍攝嘉賓到來的畫麵,也不管他知不知道。

隨之進來的是一個單腿跳著的青年,他一隻鞋掉了,褲腿上被染上了髒兮兮的棕色,連帶著白色的襪子都有著泥濘。

他一張臉漲的通紅,氣勢洶洶的問:“門口為什麽會有一堆泥啊?!我鞋都拔不出來了!”

作者有話說:

預收《穿成冤種反派的浪**男妻》

司椒雲是一個耽美小說作者,意外穿進了自己寫得一本萬人迷文,成了悲慘反派的惡毒男妻。

他不僅水性揚花,他還紅杏出牆!一出就出了五六個……

上至帝國皇子,下至貧民窟小狼狗,甚至還有異型。

但其實這些攻切片都是為了利用他,他們真正愛的是主角受!

知道所有劇情的司椒雲:行吧,我隻要不犯賤就行了。

偏偏這時候又蹦出一個係統,非逼著他走劇情……

私底下司椒雲:笨蛋老公,親親抱抱舉高高。

外人麵前的他大放厥詞:嗬,那個男人,也就有點錢,就他那腿瘸的樣,根本滿足不了我。

紀尋沉默不語。

第二天,司椒雲扶著自己的腰緊緊的裹著被子,眼眶通紅:“不要了不要了,警告你不要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