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偶期的熱潮終於過去,越寧爽了。

就是後頸還被人叼著,之前來不及反應,現在清醒了,動物的本能讓他警惕,直覺這很危險。

天菜應該是覺醒的吸血鬼,他看見對方的小尖牙和紅色的瞳孔了。

書中有什麽重要人物覺醒的是吸血鬼嗎?越寧想不起來。

“喂。”他推開麵前的人,推不動,卻見對方終於鬆開他的脖子,看向他。

目光幽幽的。

不知為何,越寧就有些心虛。

可是,是他先動的手!就算他求偶期,對方也完全有能力推開,據他所知,吸血鬼是沒有求偶期的。

或者說,在這個幻想世界,沒有動物有求偶期,就算有,也會被作為人的一麵壓製住,不會有太大影響,隻有越寧,誰讓他是倒黴催的主角受呢。

……但是,對方的目光複雜,好像被他算計了一樣,越寧無法忽視。

聞驍遠聲音有點啞,低沉又性感:“你給我下藥?”

在對方親上來的一瞬,他無法克製地升起了情.欲,絕對是被下了藥。

於是後麵一塌糊塗。

……怪不得天菜沒推開他,原來是中了藥。

這個“藥”效果是什麽,不問可知。

誤會,都是誤會。

“我沒有。”越寧又去推他,“先起來 ,我可以解釋。”

還是推不動。

大哥你沒事長這麽重幹什麽!

越寧絕望了,卻見天菜主動起身,看來要跟他談談。

他鬆口氣,也撐著軟綿綿的胳膊坐起來,起到一半,卻見對方又壓了下來。

手上拿著一盒什麽東西。

越寧:“……”

就算真的被下藥,藥效也早過了吧,大哥你清醒點!

……

天菜是個老處男,還是個開個葷就會瘋的老處男。

越寧確定了。

橫衝直撞,毫無顧忌,完全沒有技巧,越寧感覺自己已經是條死魚了。

前麵有求偶期的熱潮幫他還好,甚至覺得挺爽,後麵沒有了,他就悲劇了。

不止悲劇,簡直人間慘劇。

越寧迷迷糊糊睜開眼,中午刺眼的陽光照進來,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魚尾在他倆中間洗澡時被水滋潤過,現在已經又變回人腿了,但這兩條軟綿綿的腿,跟麵條似的,估計也發揮不了它基礎的作用。

而那個始作俑者已經消失了。

桌子上倒是放著一張紙條,字跡蒼勁有力,告訴他藥已經上過了,他有急事,先走了,旁邊還有聯係方式,讓他記得聯係他。

聯係個屁啊!

他再也不想見到這人了,靠,想想就腰痛腿痛屁股痛。

走了正好,省的他解釋。

脖子上的齒痕消得差不多了,應該是塗過藥,也不怎麽疼了,就是那周圍的吻痕還很重,簡直慘不忍睹。

禽獸啊這是。

越寧氣呼呼地吃了那人給他叫的午餐,穿上對方準備的衣服,墨鏡一戴,瀟灑走人。

……

其實不太瀟灑。

那人準備的東西還不是很齊全,至少應該再多加個輪椅。

他已經是個臨時殘疾人了。

越寧走一步挪三步,慢吞吞回了學校。

他本來是打算先去醫院做個檢查的,畢竟娛樂圈這麽亂,但想起對方的操作,還是算了。

那麽喪心病狂,肯定是個處男。

但醫院到底還要去一趟。

他這屬於大齡覺醒了,很少有這樣的例子,雖然原書裏原主檢查過,沒有任何問題,但人家那三個月的求偶期有渣攻解決,他不行,他還得求助發達的醫學。

不過也不急,求偶期雖說是三個月,但那熱潮不是連續的,而是五天一次。

他先回了學校。

他現在還是個大三學生,雖說簽了公司,拍了幾個廣告和小成本網劇配角,擁有零零散散幾個粉絲和無數黑粉,但學生的本質是上學,更何況最近期末考試周。

他穿來之前大四剛剛畢業,讀的數學,還準備直博,對電影學校的了解僅限於認識那個校名,因為那學校在他們學校對麵。

這一下成為電影學校的學生,還學的演戲,還要考試,就真的難為他了。

他在考慮重新參加高考還是準備跨專業考研,反正演戲他是一點天分沒有的。

“寧寧,回來啦?”宿舍裏,一個平頭男生正在打遊戲,見到他抬了下頭,隨即又投入到激烈的作戰中去,嗷嗷叫道,“沈南柵剛才把電話打到我這裏了,要找你!我都不敢相信!”

緊接著衛生間傳來一聲嚎叫:“寧寧!你怎麽認識沈南柵的!那可是沈南柵誒!”

他們這是混合宿舍,隻有四個人,其餘三人都不是學表演的,圈外人都對明星有點濾鏡,更何況沈南柵還是個影帝。

原主和沈南柵一直是偷偷在一起的,畢竟都是公眾人物,他還是個替身。

“公司裏認識的,”越寧含糊過去,“關係一般,下次再打來就說我不在。”

廁所裏出來一個身高一米九、身材壯碩的男生:“一般嗎?我看他挺急的,我給你講打電話又打不通,差點去公司找你了。”

但你沒有!如果你去了也許能救我一命!

越寧心痛地解釋:“因為手機沒電關機了,早上發現才充上電。”

“還好沒事。”壯碩男生坐在**,疑惑道,“你站門口幹什麽,坐啊。”

越寧一僵。

他倒是想坐,可剩下兩個位置,哪個是他的啊!

他不動聲色觀察一圈,鎖定一張幹幹淨淨的桌子,不像人常住的。

他漫不經心地走過去坐下,果然沒人有異色。

靠。

不對,他有異色!

屁股好痛!巨痛!髒話。

他突然彈起身,在壯碩男生疑惑看過來時,假裝起身翻找原主的專業書。

他也確實要看一看原主的專業書。

不管未來怎麽打算,現在得先把考試周蒙混過關。

“寧寧,你這脖子被蚊子叮了嗎?”打遊戲的男生終於贏了,放下手機朝他看來,“奇怪,現在哪來的蚊子?”

大冬天的,凍死人,蚊子能活?

“嘿,還真是!”壯碩男生也探頭來看,“紅了一片,跟狗啃了似的。”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做了虧心事的越寧險些竄起來。

他忍著拉衣領的衝動,玩笑道:“你不說我還沒發現,可能真是被狗啃了吧。”

壯碩男生頓時大笑,還一巴掌拍了下他的背:“哈哈哈哈你真會開玩笑,真讓狗啃一口,你這小細脖子還能在啊!”

玩遊戲的男生也跟著哈哈大笑,險些把房梁掀翻。

不知道我小細脖子還在不在,我隻知道,你這一掌下去,我小命快不在了!

但為了保持這種輕鬆愉悅的沙雕氣氛,越寧忍了。

還跟著笑,就是笑的有點怪,這不怪他,畢竟那些表演課他沒真上過,演技實在一般。

壯碩男生笑完又湊近他,十分嚴肅,看的越寧毛發都立起來了。

“寧寧你今天漂亮了好多啊,這小皮膚,嘖嘖,跟開了美顏似的,是不是做保養了?”

“啊對。”越寧提起的心放回原地,虛弱道,“公司安排的。”

大哥你是不是姓福,叫福爾摩斯?

越寧覺得再待下去遲早被好奇心旺盛的舍友嚇死,趕緊收拾收拾去圖書館了。

他在宿舍待了幾天,通過發動“不動聲色”、“漫不經心”、“假裝經過”、“裝瘋賣傻”等技能,掌握了原主和宿舍的詳細信息。

然後開始瘋狂臨陣磨槍。

原主是個認真努力三好學生小白花人設,所以突然開始認真學習也沒人覺得不對,頂多是問他一句怎麽不在公司安排的宿舍學習,這點也很好解釋,學校氛圍好嘛。

其他幾個室友也開始臨時抱佛腳,暫時沒有人看出他其實已經換了個芯,楊碩——那個壯碩男生,還請來一尊神像,據說是文曲星,每日三拜,賊認真。

越寧從小到大都是學霸,自然不需要這些,但這次有些遲疑。

他走過去,隻見壯碩男生雙手合十,嘴裏神神叨叨地念:“文曲星保佑,讓我全部考試通過,六十分謝天謝地,多一分都浪費。”

越寧神色複雜。

算了,他還是靠自己吧。

學校的事安排好,身體的傷和難受也養好後,越寧才戴著墨鏡上了醫院。

他這個覺醒不能傳出去,畢竟是人魚,種族特殊,傳聞那方麵天賦異稟,原書裏主角受就是因為這個才頻頻被變態找上的。

這個世界大部分還是普通人,覺醒者隻占一小部分,卻占了大部分社會資源。因為覺醒帶來的不僅是偶爾露出的動物外在特征,還帶來了更強的身體素質,以及某些動物的優勢能力,比如獵豹跑的更快、鷹視力更好、猴子身手更靈敏等等。

他是人魚,應該會變得更好看,還會點亮唱歌、捕魚、紡織等技能。

雖然並不知道捕魚技能有什麽用╮(╯▽╰)╭。

醫院有覺醒者單獨的窗口,但今天碰巧是中學生測試覺醒的日子,烏泱泱一片人,越寧隻好先等在門外。

好不容易等到了,越寧都有點困,他打了個哈欠準備進去,卻見手機來了電話。

是個陌生號碼,但越寧記憶力一向很好,一下子就想起來了。

——這是昨晚那老處男留下的聯係方式。

靠,想起來就屁股痛。

他想也沒想就掛斷了,對方又打過來,鍥而不舍。

隻能接了:“喂,幹什麽?”不會是丟了東西找不到懷疑他吧,他可什麽都沒動!

那邊聞驍遠一頓。

這悅耳又欠揍的聲音,沒錯了。

聽這語氣,肯定知道他是誰,肯定記了他的號碼,但就是不找他,等他來找是吧?欲擒故縱算是讓他給玩明白了。

聞驍遠掐著眉心,廢話不多說,開門見山:“我需要吸你的血,定個時間,我們麵談,我可以包養你,條件任你開。”

又吸血?

前幾天吸的他脖子現在還紅著呢,他都有心理陰影了!

“我拒絕,昨晚的事就當沒發生過,別打過來了。”越寧也廢話不多說,酷酷地掛了電話。

粗魯,變態,活爛,還包養呢,他才不要。

三十分鍾後,越寧不可置信地看著醫生:“我這求偶期,沒救?”

醫生耐心道:“你這種情況極為罕見,一般來說覺醒者覺醒後,身上帶著的動物發□□望會身為人的一麵極大壓製,不會像你一樣不可控製,所以目前市麵上並沒有藥物可以治療,必須要通過身體接觸解決。”

“可、可是這三個月,為什麽必須要用同一個人……?”

醫生繼續耐心地道:“因為你覺醒的這個人魚是非常忠貞的品種,通過激素水平我們可以預測,如果不是同一個人,可能會出現排異反應。”

越寧:“嚴重嗎?”

醫生:“可能嚴重,也可能不嚴重,但不建議用生命試驗。”

越寧:“……”

等等,他好像想起來了,原書裏確實提到過這個設定,隻是因為原主雖然和沈南柵分分合合,但從沒想過找別人,所以這個設定存在感很弱,他也就忘了。

作者害我!

越寧老太太式捂心口。

就,可能,大概,也許,活爛也還可以救一救?

*

作者有話要說:

聞驍遠(嚴肅點頭):是的,沒錯,可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