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台知道, 沐顏會在哪裏。

他循著她的氣息一路前行,最終到達了白日一同賞蓮的湖心亭中。

天還未亮,夜色稀薄, 沐顏憑欄而立, 眼眸微垂,似是含著憂傷,看著眼前一支翹起的粉色蓮花。

察覺到有人前來,沐顏抬眸, 在看到明台時露出笑容:“你也睡不著嗎?”

她偏頭而笑,淺淺憂愁:“我做了個噩夢, 便再也睡不著了。”

“你呢?”

明台踏過那條長長的橋,在那黑暗的夜色中, 在一眾幽暗的蓮花簇擁中,向著沐顏走了過去:“我也做了一個噩夢。”

噩夢。

對於天生佛心, 一生誌願便是救世成佛的佛子來說,那樣的夢,也確實是噩夢了。

這夢,強迫他麵對一個事實。

除了對疫魔的執著和仇恨之外, 他對於眼前的人,也有了欲|望。

他的心魔,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攻破他防線的機會。

“佛子也會做噩夢嗎?”沐顏一雙杏眸晶亮,望了過來。

“我雖被稱呼為佛子,但尚未成佛,仍是凡夫俗子,是人, 便會做噩夢。”明台道了聲佛號, 緩緩而答。

他站在黑夜中, 眉宇平和,明明什麽都沒做,可看著,卻像是發散出瑩潤的光芒,讓靠近的人,都沾染了一絲佛性。

“這就是廣懷宗捂得嚴實的那位佛子大人嗎?”細碎的風中,夾雜著竊竊私語:“今日得見,果然不同凡響。”

“他穿著衣服的樣子,比脫了衣服,要神聖多了。”這是另一個聲音。

這兩道聲音,隻是百十道交談聲中的一種。

沐顏和明台並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明台就著這個話題,關心詢問沐顏的噩夢,嘴角擎笑,安靜聽她說著“夢到有人惡語中傷師父百目真人,隻有她這個徒弟相信他,還有明台,一直陪伴在她的身旁,與她一起,為師父洗刷冤屈。”

而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禦獸宗門人瞪大了眼睛,儼然一直網上吃瓜第一次見到實際明星的粉絲,雖然還是試圖壓製,可是臉上的興奮,卻怎麽都壓抑不住。

一直以來,禦獸宗的蓮花池,都是個特別的地方。

有失意的門人在這裏撿到過漂亮珍貴、隻在深海中出現的鈴鈴螺。

還有門人大白天在這裏看到了好幾位修真界大佬的身影,可明明,那些人中,有的隻來過禦獸宗一次,有的,連一次都沒有來過。

還有人懼怕同屋,晚上偷偷躲在這裏,惡意欺辱的同屋來尋,從他的麵前眼睜睜地經過,卻根本辨別不出他的所在。

宗主巫振鋒說,這是大人的力量核心,是大人賜福和眷顧之地。

如今,雖不知緣由,蓮花池再次發揮了它的力量。

它讓他們看到了那場幻夢的主角,看到了他們想要迎接的沐顏大人,和那位威名遠揚的佛子。

真實地出現在了蓮花池的中心。

並不是什麽夢境。

而同樣,即使他們都圍了過來,將這蓮花池圍成一團,即使他們滿麵興奮,交頭接耳,也不會被看見。

就像是,那位大人感知了他們的困惑和爭吵,顯靈降神,將不知何處的兩人拉了過來,引導著他們所有人來到蓮花池,親眼見證著承繼者對於佛子的征服。

是的。

在來到這裏之前,他們之中,存在困惑和爭吵。

這本不該有的。

接連兩個晚上的幻夢,沐顏與大人之間的種種聯係,讓參與幻夢的禦獸宗門人們確信,沐顏就是預言中的那個承繼者。

這種確信,又經由他們,緩慢地蔓延到並沒有進入過幻夢中的門人那裏。

可昨夜的夢中,明明幾乎涉及了所有的門人,卻發生了變故。

在某個中途,他們被逐漸踢了出來。

隻來得及順手看了眼兩個台上的消息,就又被拉了進去。

然後,再次被踢出。

再次被拉入。

反反複複,就像是並不穩固的連接,連力量都鬆散。

直到最後一次,雖然不能看到全貌,但是沐顏大人與佛子大人的動作前所未有的激烈,聲音更是前所未有的興奮,像是要鑽進人的耳朵裏,將其他所有的一切都排除。

而他們,也確實被吸引。

甚至不由自主地,合著那聲音,不由自主地發出誦念,那是曾將自己獻給那位大人的禱詞。

所有人都像是被聲音牽引到一起,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力量,將他們托起,享受他們的供奉,共享他們的力量,如同他們誦念的那般。

但是,這一切也被打斷了。

像是突然被吹滅了燈,眼前突然一黑,再次恢複光亮和清明時,是睜開眼的自己,對著黑暗中並不清晰的屋頂。

然後,要開口問同屋的同門時,卻聽到他們驚訝的討論:“你們看兩個台了嗎?”

“我們禦獸宗的少宗主巫興謀要和懷玉城的大小姐溫瑜結親了!”

“大小姐溫瑜嗎?我知道她,前段時間無雙拍賣會上,可真是出盡了風頭,是真正的被寵大的一城公主。拍賣會之後,除了‘獨一無二’之外,最火的就是‘想擁有溫大小姐的人生’。”

“她哥哥溫瑾知道嗎?就是懷玉城城主,以前是避世宗門不太了解,就以為他們實力弱,可實際拿出來,根本就不輸中等宗門,甚至,都能夠得上上等宗門。”

“夢魘之魔知道嗎?溫瑾超度的,龍骨棋笥聽過嗎?懷玉城隨便拿出來裝無雙令的,二十萬上品靈石見過嗎?給溫大小姐聽個響玩的。”

“不是我沒有宗門愛,巫少宗主,有點高攀了。”

“我們禦獸宗,要迎來一位女主人了!”

女主人?

這個詞激怒了幻夢中醒來的人們,他們鈍痛的腦子中,微弱地回憶起,中途反複醒來拉入的過程中,在順手打開的兩個台上,是曾經看到過類似的消息。

且還是宗主巫振鋒和懷玉城主溫瑾共同確認的。

顯然,這是要合作。

曾經,宗主帶回來那麽多有望升級中等宗門的宗門門主,在每一屆的靈獸大會上都會發出邀請,可是,從來沒有重複來的人。

沒有人明確地和禦獸宗達成合作,但是,他們與禦獸宗的關係都不錯。

這一次,這個懷玉城的人,甚至見都沒見到來,他們就已經私下達成了合作了嗎?

對於這個懷玉城,宗主就這麽看重?

雖然,它確實有被看重的資本。

但女主人,怎麽能是溫瑜呢?

什麽“想擁有溫大小姐的人生”?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一個沒有腦子的嬌嬌|小姐罷了,就算是長得漂亮點,有錢一點,被人寵著點,怎麽能與沐顏大人比呢?

沐顏大人,可是獲得了那位大人手中一一刀的認可,甚至可能是大人的血脈後人,又在那個幻夢中,阻止了足以毀滅整個修真界的修魔之戰,又征服了那麽多實力強悍的男人。

就像是那位大人一樣。

隻不過,那位大人征服的,是女人,不計其數的女人,被他吸引,撲向他,他想要拒絕都不能。

而禦獸宗的門人們,無論男女,也都是守著貞潔,隻等待大人的承繼者到來的那一天,任她取用。

或者,在這之前,偶爾大人降下神諭,有所要求和命令,他們也都會帶上雕像,去給與,去供奉,去承受,去獻出。

沐顏才是大人的承繼者,她才是禦獸宗真正的主人,是禦獸宗的女主人!

“什麽?沐顏?”

他們反對著發出了聲音,被驚擾的同門放下了連玉簡,看了過來,臉上是明確的質疑。

那位同門從來沒有被拉入到幻夢中,甚至,在他們提起幻夢中所見時,也隻是不屑而笑:“是嗎?你們做了一場夢,夢到了沐顏救世,征服許多人,是大人的承繼者。”

“啊,真的嗎?”他極其誇張地扮演著興奮,很快就冷了臉:“可這隻是個夢而已。”

“此前玉簡台上,也說過沐顏不畏強權,冰清玉潔,可最後懷玉城中強詞奪理,拍賣會上食言而肥,與多人關係不淺的也是她。”

“這樣現實世界中,有無數人佐證和誇讚的都虛假的做不得數,一個夢,又能算得上什麽呢?今天,你說她是承繼者,明天,也許這就是一場混亂而有無用的夢而已。”

沐顏名聲最初傳開的時候,這同門曾經很崇拜她,甚至於暗暗攢靈石做路費,想著有出外試煉的機會,就親自去上弦宗見一見沐顏。

沒有什麽其他的原因,雖幻想著能與她更為親近,但是他深知禦獸宗的供奉,因此,想著,隻是與她見上一麵,親眼看看這美好的人罷了。

懷玉城事件,門人還在為沐顏爭辯,在旁人罵她抨擊韓子坤是做戲時,堅定地站在了沐顏的這一鞭。

結果,就在無雙拍賣會上被打了臉,破了防。

自此,儼然一個沐顏仇恨者,哪怕沐顏獲得一一刀認可的消息傳來,他也沒有像其他門人那般,歡呼著認為沐顏是承繼者,隻是冷著臉否定,說事情尚無定論。

這樣的同門,在禦獸宗中不算少數。

類似的情況,在不同的門人房間中發生著。

還有甚者,在不喜沐顏之後,由於被虛假偽善所欺瞞,反而成了懷玉城大小姐溫瑜的追隨者。

因此,在部分房間中,那個潑冷水的同門,在潑完冷水否定沐顏之後,又會再補上一句:“我看禦獸宗的真正主人,帶領我們赴往極樂的承繼者,倒更像是懷玉城的這位溫瑜小姐呢。”

“她同樣符合條件,具有無上魅力,前兩天無邊台上重新舉辦的美人榜預投票中,她就穩居榜首,翻了三倍超過沐顏。再加上,一旦結親,她也是禦獸宗的人,是名正言順的主人。”

“這樣看的話,承繼者,為什麽就不能是溫小姐呢?”

說這話的時候,其實連那個說話的同門,都不相信。

雖然他覺得溫瑜更好,是適合,遠遠超過沐顏。但是,畢竟最關鍵的一一刀在沐顏身上,大人選擇承繼者,最有可能優先選擇他的血脈,沐顏具有絕對的優勢。

可他就是抱著一顆厭惡和抬杠的心,很是自信地先把這條路給堵上:“大人何等睿智神明,如果選擇自己的血脈作為承繼者,自然會在預言中闡明,如今不說,定是想要將機會交給別的人,而不隻是困選在他的血脈中。”

“這,就是大人的格局。”他一錘定音,擲地有聲。

雖然說話的同門不自信,但是聽他說話的同門,有那麽一部分,看著他堅定的表情,反而被影響了。

他們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有道理。”

溫瑜在大夢一世中留下的心理暗示,會引導心緒不穩的門人趨向和認同這一點,在他們的心底,留下“隻有禦獸宗的人,才能成為禦獸宗真正主人”的潛意識。

禦獸宗門人們再也無眠。

在多數人認定沐顏就是承繼者,少數人搖擺不定,更少數人認定溫瑜的情況下,各個屋內甚至展開了激烈的爭吵,可是,卻是誰也說服不了誰。

“安靜。”

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那吵的快要打起來掀翻房門的屋子驟然安靜,所有門人像是小鵪鶉似的,都縮起脖子,小心看向門口的勁裝女人,目光在她腰間森然的勾爪上,停留了一瞬。

“飛羽護衛,這吵鬧事出有因,我們是為了禦獸宗的未來,在爭論到底誰是承繼者,是禦獸宗真正的主人。”年紀最長、入門最久的門人攬起責任,緊張開口。

周圍其他房間很是安靜,雖然有一定距離,可是,豎起的耳朵,刻意加強的靈力,都能夠讓他們將這個房間中的情況,聽得一清二楚。

護衛飛羽就像是個沒有感情的機關傀儡,她是最公正的護衛,不徇私,卻也鐵麵無情。

門人們敬她,可也怕她。

如今見她出現,生怕是他們太過激動,叨擾了宗主休息,而如今,是怕飛羽來興師問罪,懲處他們,忙開口解釋。

飛羽瞳孔是淺淡的灰褐,她沒有感情的目光落在那年長門人身上,明明容顏比對方年輕不少,可對方的額上還是有了緊張的微弱薄汗。

她沒有開口,也沒有動手。

年長門人鬆了一口氣。

與飛羽打交道久了,他知道,這是飛羽在等著他解釋具體情況,暫時來講,是躲過一劫。

年長門人恰巧是兩次入了夢幻之人,因此,便將這事情從頭到尾地給飛羽講了一遍。

巫興謀與溫瑾一行人失蹤之事,被巫振鋒壓了下來,這些普通門人,並不知道。

飛羽安靜聽著。

因為血脈天賦,她立刻就判斷出,在那個她看到的幻境空間之內,還存有另一處空間,不知什麽原因,那個空間,僅在夜晚,將禦獸宗的門人拉了進去。

她無法看到那個空間。

“飛羽護衛,上弦宗的沐顏,定是大人的承繼者,她不僅有大人的一一刀,還具有與大人同樣的魅力,甚至於,我覺得那個夢境,就是對未來的預言,她將阻止修魔之戰,拯救修真界!”

年長門人是沐顏的鐵杆擁護者,最初描述夢幻中的場景時就隱隱激動,甚至夾藏私貨輸入了不少個人觀點,各種或明或暗地誇讚沐顏,如今,更是毫不避諱,直接就表明立場,甚至於,還想要拉飛羽站邊過來。

飛羽隻是看著他。

她雙手成塔,合於身前:“如今的一切,皆在大人的眼前,也都是大人的安排。”

隨著她的動作,在場所有人主動跟隨,紛紛低頭。

“禦獸宗門下都是大人的血肉,他定不願你們爭端四起。你們若是心有迷惑,便去誠心向大人誦告,時候到了,你們自會知道。”

“蓮花池,是大人的庇護,在那裏,你們也許能夠得到想要的答案。”

這話如醍醐灌頂,門人們麵麵相覷,想起蓮花池種種神奇異象,便打定主意,等飛羽離開,便安靜前去誦告求問。

“去吧,對大人的祈求,不需顧忌我的存在。”飛羽道。

飛羽所說的話,從來都是她的真實想法,沒有必要去虛偽客套,反而過於虛假,會馬屁拍在馬腿上,令她不滿。

因此,門人們紛紛行禮離開。

“你留下。”

那激|情誇讚沐顏的年長門人卻是被叫住了。

飛羽:“承繼者事關重大,夢幻尚不明晰,此事需稟告宗主,你隨我來,將你剛剛對我說的話,再對宗主說上一遍。”

“是。”

年長門人應了下來,甚至有些沾沾自喜,覺得飛羽叫住他,是認可他,也是沐顏這一邊的,否則,不會叫他去宗主麵前露臉。

畢竟,一直以來,宗主都很看重雕像供奉和承繼者一事。

雖然話不能亂改,但為了讓宗主相信,一會他稟告時,定會用出十二分的力氣和反應去表達讚美,比他在夢幻中當柳絮給那毛蟲介紹時,還要誇張。

說起來,也不知道那隻毛蟲是誰,是他這一邊的,還是反麵那一邊的。

但應該早就被他給折服了。

年長門人喜滋滋的,仿佛已經看到所有人叩拜沐顏,而他在站在一旁,得她親口誇讚的場景。

他並不知道,就在幾天前,宗門之中,雕像異動碎裂,而在抓捕入侵者時,隻抓到了一個人,便是與沐顏師出同門的徐恒一。

此刻,提起確認沐顏是承繼者的夢幻,是再一次地將馬屁拍在了馬腿上。

因此,當宗主巫振鋒聽完他的稟告,命他退下時,年長門人並沒有注意到宗主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殺意,甚至還隱隱高興,覺得還有些時間,趕去蓮花池旁去誦告,等一個答案。

他心滿意足地離開。

不知道自己撿回了一條命。

屋內,隻剩下了巫振鋒和飛羽。

巫振鋒坐在上首,整個人不怒自威,看似平靜,可緊緊攥住椅子扶手的右手,還是暴露了他些許心緒震動。

萬廣海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此前提議,讓自己的徒弟沐顏扮演承繼者身份被他推拒後,如今,仍然賊心不死嗎?

甚至於,連一一刀化劍認主這樣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都偽造出來了?

當初,巫振鋒聽說此事,第一反應便是提防,提防萬廣海會拿此事做手腳。

沒想到,他又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寶,派新收的徒弟徐恒一碎了雕像削弱法陣力量,用了夢幻強化沐顏承繼者身份,甚至於,還將鮫人也卷了進來。

明明,萬廣海很清楚,鮫人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麽……

巫振鋒眼眸越發得暗,萬廣海這是不滿他的拒絕,想要跩開他,讓他做一隻替罪羔羊嗎?

就連他的兒子巫興謀,難保也不是這機會中的一環,同樣不可信任。

既然小動作已經搞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那麽,他也需要警告萬廣海一下了。

讓他知道,他巫振鋒不是這般容易對付的。

至於那結親之事,雖不知來源如何,但從現在這情況看,倒是很適合,去阻止萬廣海想讓沐顏當承繼者的計劃。

畢竟,就算溫瑜被當成了承繼者,那結親之事是假,她不會嫁過來,那麽,承繼者同樣子虛烏有。

她若是真的嫁過來,有這承繼者的名頭又如何,她隻是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連靈力都低微,靠山懷玉城也天高皇帝遠,還不是任他拿捏。

巫振鋒心思幾轉,已下了決定。

“飛羽,”他吩咐道:“此前蓮花樓中,上弦宗萬廣海與那魔族掮客呂廬私下會麵的影像,你處理幹淨一點,找人傳到兩個台上去,再散些真真假假的消息,叫他知道,我們禦獸宗,不是吃素的。”

“是。”飛羽像是房間中的一根柱子,一直安靜無聲地站在那裏,甚至連呼吸都微弱,整個過程,直到巫振鋒吩咐,她才出聲回應。

“徐恒一的話,想來萬廣海也不心疼,那便搜魂後物盡其用,送到蓮花樓裏吧。搜魂之前,先廢他一條胳膊,留著以後給萬廣海送禮。”

“是。”

“至於承繼者之事,既然是我禦獸宗的主人,受我禦獸宗的供奉,就該是我禦獸宗的人,你去蓮花池那裏,叫那幫吃裏扒外的蠢貨,清醒一點。”

“是。”

“最後,禦獸宗與懷玉城結親之事,順著懷玉城的說法,暗中推一把,記住,不要提具體的結親之人是誰。”

“是。”

巫振鋒滿意了。

他存了別的念頭,懷玉城是一股強橫的新生力量,若是能叫這力量為他所用,那麽,他與萬廣海之間,真正的撕破臉,也沒有什麽關係。

結親,結親,懷玉城想要的,也是禦獸宗的力量。

那麽,與誰結親,又有什麽關係呢?

與他,不是也很好,更何況,那溫大小姐,確實是個嬌滴滴的美人呢,哪怕他膩了,等她馴服了送到蓮花樓中,也是個不錯的彩頭。

畢竟,那可是真的千嬌萬寵的大小姐,光是懷玉城大小姐的這個身份,就能叫無數人趨之若鶩了。

轉身離去的飛羽,麵部表情麻木得像是死屍,心裏同樣很滿意。

狗咬狗,有戲可看了。

作者有話說:

不負責小劇場:

目前禦獸宗門人粉圈分布:

大部分:家族粉,對家族中可能要新出道的沐顏也跟著粉。

小部分:沐顏粉轉黑,並且一部分翻牆粉了溫瑜。

剩下的小部分:被不自信的溫瑜粉裝自信的忽悠,翻牆而出的家族粉。

巫振鋒:他覺得自己是製作人,誰家族出道他說得算。實際上,被架空的決策者,他做的決策,都隻是別人讓他做的決策而已。

年長門人:強行安利,最為致命。

飛羽:屬性不明的表麵路人。

昨天紅包已發,今天繼續評論區前五十紅包掉落!

PS,看到有讀者說看不懂,這個副本會涉及一些大架構上的東西,瑜瑜基於現有信息和過去世界,現在也還沒確定猜出來呢,大家如果懵的話也正常哈,喜歡猜的可以猜猜看,不喜歡猜的就當看個劇情就行,後麵都會依次揭開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