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瑜:【你是係統, 這話應該問你。】

【我們之間,你才是更高維度力量的承載者,我隻是被選中, 以完成任務為代價換取機會的可憐人。】

她話說得平靜理智, 似乎剛剛從萬事屋得知的一切,並不能影響她分毫。

係統卻有點崩:【更高維度的力量嗎?】

它小臉茫然:【我沒有啊。】

【我隻是在某個時候,就知道這個,也知道要將它傳遞給你, 沒什麽更高維度的力量,就隻是知道而已。】

溫瑜肯定它:【這就是更高維度的力量。】

係統撓撓頭, 它還是有些不解,或許, 從它存在開始,它知道自己是係統, 但從來沒有把自己,和從小說上看到的那些機械的、或是有自己性格的,作為操縱者或者傳遞者的係統,聯係到一起。

潛意識裏, 它就覺得他們是不同的。

【就像我們看過的小說一樣,也像是我們曾經去過的世界。】溫瑜解釋道:【也許,有一個更高維度的地方,在操縱和影響著這一切,我是被選中的幹預者,你是信息的傳遞者,至於周先生, 他倒是像來旅遊和單純玩玩的。】

係統:【那他是將你認錯成了誰?千年前的傲堂嗎?他也是高緯度的力量嗎?】

【或許。】溫瑜並不確定:【周先生這人, 過得輕鬆隨性, 不太愛廢腦子,他說的話,看到的東西,雖然沒有騙人的意思,但是,不能全部相信。】

【因為,他不在意,不在意,便會弄錯。】

【但是,這些和我們都沒有關係。】

溫瑜緩步向前,周圍景象飛快流逝變換,流光交織在前,漸漸地匯聚成一個小屋。

是普通的款式,有幾分雅致。

流光交織,像是一條條交織的隧道,牽引著人們的到來。

她推開門,裏麵,是一間會客商談的書房,很是大眾的樣式,屋內,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能彰顯這個人身份的地方。

溫瑜坐了下來,她眼眸無情冰冷:【係統,正如我所說,我是被選中的幹預者,你是信息的傳遞者。】

【有些事,可以深挖,有些事,不便多說。】

【在這個世界裏,我們要做的,就是互相協作,將這最後一個世界的最後一個任務順利完成,誰也不會死。然後,你做你的係統,升級變形當官都可以,我……】

溫瑜頓了頓,她又想起,那個僅有的過去的夢中,女人咬音過重喚她“瑜兒”時的溫柔,繼續說道:【我會找回我的記憶,我的過去,找到我執行任務的一切最初的理由,去繼續著我未完成的事情。】

係統眼神漸漸堅定:【我明白了。】

相伴許久,沒有人比它更懂溫瑜的執著,因為執著,所以,對待每個世界時,她才會顯得無情。

也因為無情,所以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地完成任務,可以在結束一切後,抽身而去,毫不留戀。

流光溢彩,像是在屋中灑在晶瑩夢幻,屋外,隱有風鈴聲響。

然後,便是敲門聲。

“咚咚咚。”

上了年紀的穩重聲音在門外響起:“道友於夢境中邀我前來,所為何事?”

是懷玉城管家徐覽博的聲音。

溫瑜笑笑,君子端方,親手溫了一壺茶:“博叔,進來吧。”

“是我,溫瑾。”

那人明顯地一頓,很恭謹地推門進來,見到溫瑜後,先是行禮,然後才謹慎地坐下。

雖然行事說話不顯半分,可他觀察著溫瑜的每一個舉動,又不經意地試探,在看到溫瑜拿出玉玲瓏,講出過往之事時,這才放了心,確認了溫瑜的身份。

“城主,可是禦獸宗之行有所變故?您特意在這夢境之中,召喚屬下前來,是有什麽要緊事嗎?”

“禦獸宗有所變故,玉簡連接都被切斷,我便借這幻境空間,召你相商。”溫瑜溫聲解釋:“不過,博叔你不用擔心,禦獸宗內暫時安全,我們不會有事,隻是這情況有些複雜。”

“我們先說懷玉城的事。”

她看向徐覽博,一一問了懷玉城最近的事務,在症結之處稍稍確認安排,確定方向。

徐覽博做事很牢靠熟練,懷玉城中也能人頗多,在總體的擴張以及百靈山開采上,進行的比她預想的還要順利,而在拍賣會上,拍賣手帕得來的靈石,又是對懷玉城整體實力的進一步拉升,為建設貢獻了不少的力量。

若是最初,懷玉城隻是一棵幼苗,還需要精心嗬護,步步為營。

那麽現在,懷玉城已經成長為一棵樹,雖然還不足以強大到盤根錯節,但是茁壯向上,春|光、雨露、肥料,全都給得剛剛好,勢不可擋。

溫瑜斂眸,吩咐道:“博叔,我會在禦獸宗這邊耽誤一段時間,甚至可能會暫時消失,但你要記住,無論有怎樣的傳言,你都要幫我穩住懷玉城。”

“我可能會回來得有些晚,在這期間,如果上弦宗來人,要收管製費,都可以以‘城主不在’推拒,無論你是來軟的還是來硬的,都絕對不能讓他們從懷玉城中拿走一顆靈石。”

她言語沉沉,分外慎重:“這是命令。”

徐覽博麵色慎重:“是。”

溫瑜很清楚,現在主角意誌已經來到台前,已經隱隱開啟她和主角意誌的鬥爭,戰場變化瞬息萬變,之後的疫魔之城更是信息稀薄、虛不可測,她需要提前穩住後方。

穩住她打下來的根基。

這是,在看到主角意誌也能催動明台劇情線後,她想到的。

然後,便是本來要做的事。

“還有一件事,”溫瑜吩咐道:“博叔,這件事,你一醒來,就要立刻去辦,事關生死,傾盡懷玉城全力,絕不可有任何的懈怠。”

徐覽博頷首:“是。”

他麵容也帶了些肅然:“城主請吩咐。”

“我要你,以懷玉城之名對外宣布:溫城主禦獸宗之行,與禦獸宗宗主一見如故,懷玉城與禦獸宗決定結秦晉之好。”

徐覽博微微震驚,他一下子就想到巫興謀,以及溫瑾的女子身份:“城主,你是要……”

“多餘的話,一個字都不要說,多餘的問題,也不要回答。”溫瑜看他:“博叔,這就是懷玉城對這件事的態度,隻需要強調,我告訴你的事情。”

“至於其餘的,讓修真界的人,自己去猜,自己去想,自己去說。”

“我要整個修真界,在半個時辰之內,都因為這則消息而震**。”

……

“我要整個修真界,在半個時辰之內,都因為這則消息而震**。”

稍候,同一個房間,印儒風代替了徐覽博,麵對這句同樣的話,恭謹應是。

在對印儒風手下情況稍作了解和吩咐後,溫瑜告訴他,懷玉城會發出這樣的聲明,而無邊台要做的,就是傾盡全力,將這則消息炒熱。

同時,巧妙地、不要引起惡感地摻雜進兩句話——

“巫少宗主少年英才,溫小姐嬌俏可人,兩人天造地設。”

“禦獸宗將要迎來一位漂亮完美的女主人了。”

印儒風領命而去。

最後,在那個房間中,溫瑜等來了藥老。

徐覽博是徐恒一的父親,王凡卓又心思簡單,昨夜之事,他在心裏壓不住太久。

溫瑜不會去賭徐覽博的忠心和親情之間的博弈。

她要做,就要萬無一失。

藥老,是懷玉城行事的保護傘。

她一一吩咐,將徐恒一之事也明說,但隻要求,讓他注意,並做好隨時掌控的準備。

藥老往日雖嬉笑,但這種時候,他很是認真,雖然不想對徐覽博這位老朋友堤防,但他清楚,這事關整個懷玉城的安危,也是他們這些人,最初入懷玉城時共同宣誓的守護。

因此,格外肅穆地答應了下來。

在這個過程中,溫瑜麵色如常,可每與藥老說一句話,她就感受到胸口強烈的壓迫,窒息感和惡心感襲來,就像是將她困在了兩扇空氣牆中間擠壓。

耳邊,也傳來漸近的喘息聲、抽打聲、呻|吟聲。

就像是貼在她的耳邊呢喃。

可當溫瑜問起藥老時,對方卻毫無反應,什麽都沒有聽到,隻是震驚地看向溫瑜:“城主,你的眼睛流血了。”

水鏡隱現,溫瑜的右眼眼白,已經全被血色覆蓋,一滴血流出,蜿蜒半麵血線,詭異而妖惑。

同時,禦獸宗門人們的驚呼聲連綿起伏。

羨慕、震驚、獻祭、供奉、崇拜、迷戀、供奉、迷離……

他們的聲音,漸漸匯聚成一段誦詞。

他們在說著——“大人在上,我生我死,我身我情,我血我肉,全由大人所取,望大人垂憐,賜我極樂安寧。”

猶如木魚敲打,伴隨著粉筆滑過黑板的撕裂聲,同時又有一百個泡沫塊在彼此摩|擦,充斥在溫瑜的耳邊。

而溫瑜丹田內的黑洞邊沿,又開始崩塌。

像是被宇宙飛船撞上般,邊沿如同巨石瓦牆,大塊大塊地掉落,被吸入到那個無限的黑洞中。

溫瑜的臉色,一瞬間雪白,泛起死屍一般的蒼青色。

藥老注意到她的異變,但他同樣毫無知覺,盡管溫瑜的眼前,已經充斥著沐顏和各色魚的十八禁小畫麵,藥老卻什麽都看不見。

“城主……”他想要上前,想要開口,卻被溫瑜抬手止住。

疼痛,溫瑜雖然不喜歡,會怕,但並不意味著,這會讓她恐懼。

係統急死了:【宿主,快,不要耽誤時間了!你隻剩三十秒了!】

【二十九。】

【二十八。】它開始數秒,警惕著時間的流逝。

溫瑜沒有動。

主角意誌的瘋狂反撲,幸運deadE的強烈反噬,都代表著一件事。

主角意誌它慌了。

它在用盡一切的力量,甚至於超脫於現在的正常世界邏輯發展,想要去阻止她。

它阻止,它害怕。

那她就偏要去做。

溫瑜麵色如常,嗓子眼全是血腥氣,說話卻隻是微微低啞,每一個字,都咬的很穩:“無事,記住我的吩咐。”

“事關懷玉城存亡,絕不可出差錯。”

藥老退回來,頷首行禮,眼神前所未有地燃燒著:“是。”

【二十三。】

藥老離去,房屋消失,溫瑜起身,在那片流光溢彩中,化身成為這大夢一世中的一縷清風、一縷幽香。

她飄過山野田間,高山流水,像是這世間最無情也最多情的神,俯瞰著這空間中的一切。

看沐顏和明台的瘋狂,看禦獸宗門人被揪住精神般癡迷的誦詞,看邊邊角角,世間百態,也看到那猶如實質的信仰力量,經由雕像轉化,瘋狂地引入沐顏的體內,同時,又摧枯拉朽,撕扯著她體內的靈氣。

像是兩頭不死不休的巨獸,互相啃咬著脖子,那是最原始最深切的仇恨和殺意。

【二十。】

整個大夢一世的空間,已經徹底被主角意誌所掌控,越來越多的禦獸宗門人被拉入,或成為一隻瓢蟲,或成為一片柳葉,或成為一滴露珠。

他們如同被奪取了神智,神魂剛一進入,就並入到那誦詞供奉的隊伍之中,茫然地念著,有絲絲縷縷電流一般的細線,將他們一個個連接。

大夢一世,已成為了信仰的養殖場。

每一寸力量的加強,都是催動幸運deadE的更強的反噬。

【十九。】

溫瑜看著這麻木的一切,眼神漠然。

頃刻之間,她已籠罩整個空間,那越加斑駁混雜的香氣,全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香氣,是大夢一世中魂靈的引入。

既然,這已經成為了主角意誌的地盤,那就換一個主戰場。

這大夢一世,不要也罷!

手掌輕輕一攥,香氣如輕煙,散溢湮滅在掌間。

同一時刻,在不同的空間,不同的位置,有許多人猛然驚醒。

像是從一場夢幻又醜惡的夢中驚醒。

【十六。】

院內,柳樹無風而動。

黑鐵麵具沁著清冷的月光,蒲雲憶靠在柳樹樹幹上,他微低著頭,發絲輕揚,垂在麵具的一側,一手支膝,眼眸比月光淡漠。

他在守護。

他的視線,從來沒有離開過那座房子,他的心神,從來沒有脫離過那房中的人。

“啊。”身旁岑樓輕呼一聲,猛然從睡夢中驚醒,他首先便看到了蒲雲憶,第一反應就是皺眉和不滿,可話未出口,卻察覺到一股更猛烈的氣勢,便轉過頭去。

黑色淺紋的袍角,是他眼中最後的視線。

岑樓再次倒了下去,他的身後,站著蒲雲憶。

他聲音沉寂,在仍發著黑的早天,沁著一抹涼意和鄭重:“這是我和他的事情。”

蒲雲憶任岑樓躺在樹上,將那件外袍又蓋到了他的身上。

而蒲雲憶也看到了,那岑樓並未看到的美好。

柳葉飛花紛亂,像是在舉辦一場盛大的宴會,而在那宴會正中,是那光芒四射、奪人眼目的人。

嬌柔少女裹在寬大的城主黑袍中,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她容顏清冷,不笑的時候,幾乎有些冷清孤傲,仿若這世界的一切,都不值一提,不值一眼。

月光下,她側顏精絕,冷白得發光,是極致的黑與白,明明是最簡單的顏色,明明並沒有什麽裝飾和妝發,可卻隻是站在那裏,就動人心魄。

“蒲雲憶,”他聽到她叫他的名字。

她的聲音並沒有她樣貌那般冷然,甚至帶著點輕淡的柔|軟,咬字很輕,像是漫不經心,又像是滿心重視。

少女的容顏身形有些模糊,像是隔了迷霧,又像是沁了水汽,可仔細看時,就會發現,她像是無數顏色組成的小點,此時雖匯聚在一起,可間隙抖動,隨時都可能潰散。

“拉住我。”她說道。

一道黑影,被她遠遠拋出。

【十五。】

溫瑜說這話的同時,蒲雲憶袍袖成繩,已甩了過去,袍袖粗糲,動作卻分外輕柔,圍在了少女的腰間。

盈盈不足一握,被將那黑衣黑袍,顯得越發寬大。

趁得少女,溫柔如水,柔弱淺月。

磅礴浩瀚的靈力,借由這袍袖繩索,從他的身上,向她的身上傳遞。

【十五。】獲取與流失達成一個微妙的平衡,在係統的倒數中,時間詭異地停在了這一刻。

少女像是一團霧,又像是在天邊的一幅畫,飄飄渺渺,時而擴散,時而凝聚,明明開始生死存亡的事情,可少女卻睜起明月雙眸,看向蒲雲憶,笑容明媚:“沒想到,你還挺厲害的。”

“而且,也很守信。”

“但是,要再堅持一下才可以。時間到了,我會為你倒數的。”

再堅持一下才可以,蒲雲憶握住袍袖的手無意識地發顫,他體內力量早已枯竭,整個人搖搖欲墜,像是被撕扯著,可卻有另外一股力量,那每一次,在他死亡之時煥發的力量,遊|走在他的經脈中,順著那袍袖繩子,傳遞了過去。

甚至,不需要他的驅使。

那力量並沒有滋補他的身體,蒲雲憶沒有力量,盡管無意識地顫著,可他仍舊站得很穩,眼神堅定地,看著空中的少女。

她仍舊笑著,甚至開起了玩笑:“蒲雲憶,你說,我們這樣像不像是在放風箏啊。”

潰散與重聚,她活著的每一息,都在經曆著血肉經脈的拉扯和崩裂。

每一刻,都像是將人拍碎了,碾成末,攪成糊糊,又重新切著捏著做出來,然後再次拍碎,周而複始。

而少女她,清醒地經曆著這一切。

“蒲雲憶,我發現,你看到我這個樣子都不驚訝,你早就知道了是嗎?”少女仍在說著,但她的樣貌開始發生變化,從大小姐溫瑜變成了城主溫瑾,從柔美的女子變成了冷硬的男子。

“你是喜歡我現在這個樣子,還是剛剛那個樣子?”

蒲雲憶握緊了袍袖。

他抬起頭,迎上了對方的目光。

沉沉眼眸中,印出那人的身影,無關男女,無關聲音,卻有一種將人目光吸過去的魔力。

溫瑾又變回了溫瑜。

此前,他肆意地變換著身份,將人們玩弄在股掌之間,可現在,她連維持一個模樣的力量都沒有,反反複複,男男女女。

“或者,你喜歡沐顏?”少女像是在撒嬌,很快又變成冷清公子,眼神中卻是悲憫的玩弄:“這樣好不好,你不要喜歡她,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在這樣的生死時刻,他似乎完全不在意,又似乎是放開了,肆無忌憚地開著玩笑,像是篤定,他不會鬆手,也不會還嘴。

就像是斷頭台前,死刑犯肆意地消費著世人最後一刻的心軟。

蒲雲憶不會對死刑犯心軟。

可她不是死刑犯。

手上青筋暴起,皮膚是接近透明的白,隱隱能見皮肉之下崩裂而出的血,可蒲雲憶卻將那袍袖拽得更緊了。

“疼嗎?”蒲雲憶終於開口。

他的話很沉,沒什麽情緒,可在分外幽靜的黑暗中,像是別扭的難言的關心。

“嗯?”溫瑜愣了愣,但她很快笑了,像是在看一個傻子:“當然疼啊。”

“疼死了。”

蒲雲憶看她。

他並沒有那麽聰明,以至於並不知道,她的回答,是真是假,是玩笑是真心。

溫瑜想摸摸下巴,抬手卻發現找不到手了,她仍舊笑著,雙眼晶亮,像是發現了什麽好玩的事情。

“蒲雲憶。”

她輕輕喚道,這一次,像是認真,又像是玩笑。

“你給我唱首歌吧,我聽你唱歌,我就不覺得疼了。”

話說出口時,連溫瑜自己,都有點驚訝,驚訝於那一刻她驟然緊縮的心髒,那代表著微末的對於蒲雲憶反應的在意。

明明她隻是想在那麻木的痛苦中,去發泄一般的玩笑,來轉移注意力的,並沒有什麽真心。

完全無理的要求。

幾乎是有點恃病行凶。

但恃病行凶,是建立在旁人的在意上。

而她和蒲雲憶之間,有博弈,有殺意,有各懷鬼胎的交易,唯獨沒有在意。

夜色流光,氤氳夢幻。

薄淡如霧的少女,像是天上的仙女,虛幻縹緲,虛虛實實,月光下的靜謐,美得驚心動魄。

她穿著寬大不合身的黑袍,腰間被袍袖一卷,越發顯得腰肢纖細,如楊柳扶風。

袍袖的另一邊被麵覆黑鐵麵具的男人握住。

他眼神如寒譚,盡管身上滲出的血跡,已經沾染了衣袍,連手指都顫|抖得僵直,生物性地無法控製,可他仍舊站在那裏,像是一柄不會倒下的長|槍。

堅定地,捍衛著他的承諾。

“好。”

空淡的夜中,終於響起他的回答。

同時,頭腦空間中“哢噠”一聲,如同許久停滯的時鍾,終於撥動,向下走了一格。

倒計時再度開啟。

【十四。】

作者有話說:

不負責任的劃重點:

溫瑜:這樣好不好,你不要喜歡她,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蒲雲憶:好。

昨天紅包已發,今天繼續前五十掉落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