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瑜與其他人一起, 一並與巫振鋒見禮。

巫振鋒隻有元嬰修為,在座幾個宗主型的號碼魚都與他修為相當,但禦獸宗還有一位閉關隱修的老祖, 是已可飛升的合體修為。

因此, 各宗各派,對禦獸宗往往也會給些麵子。

這位老祖的存在,也是淩漏魚最終铩羽而歸的關鍵。

幾方友好客套後,便由巫興謀親自引他們去客房院落, 讓一眾人先行歇息。

溫瑜嘴角一直含著淡淡笑意,實則冷眼旁觀。

因為, 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係統:【浮生若夢可是鮫人族的至寶, 是千年前修為即將化神的鮫人公主舍身所化,幻境以假亂真, 解了當初鮫人族的滅頂之災。連化神期修者打不過的人都能哄騙,更何況你們這些元嬰期了。】

溫瑜:【真是真,可無聊也是真無聊。】

她瞥著前麵幾個人:【為什麽還不打起來呢?】

係統:……

浮生若夢是根植於記憶建立起來的環境,是糾到細節的真實。但同時, 為了避免被勘破,浮生若夢還有個小小的副作用——

就是會放大人們的負麵本性。

而現在,溫瑜這種被129個世界和任務磨平了的那種欠欠的喜歡搞事的性格,在這裏,已經開始顯露出來了。

而偏偏,因為浮生若夢的影響和扭曲,幻境裏的人, 還不會覺得不正常。

係統:哭……我真是承受了太多。

它耐著性子勸道:【大夢一世已經燒了六天了, 最快今晚就要起作用了, 再等一等,到時候,他們打起來的架會更大,比現在挑事有意思。】

溫瑜:【你說的有道理。】

係統剛鬆了一口氣,就見溫瑜一道靈氣,化開如細細毛針,向蒲雲憶身後打去。

她聲音懶懶:【可是我無聊啊。】

這一刻,看著默不作聲避開的蒲雲憶,已經那望過來的一眼,係統覺得,他也真是承受了太多。

晚上不會又要過來打架吧?

嗯……是打架,還是下棋呢?

溫瑜那一下並沒有下死手,和拿劍直接刺心髒的殺手相比,剛剛那攻擊,就像是拿一根羽毛,輕輕地撩撥臉頰和手臂。

並沒有什麽殺傷力。

純粹是閑的。

這種閑和無聊,是溫瑜跟著巫興謀上路後,完全沒有預料的。

路上,她聽到了沐顏和巫興謀的談話。

知道沐顏跟來,完全是避難。

畢竟,拍賣會上四男都被沐顏送過獨一無二的手帕還原地相爭的事情,經過無數吃瓜群眾、憤怒粉轉黑、試圖維護堅決不認的粉絲的推波助瀾,在沐顏獲得一一刀認可並且還當眾化劍的大事件的熱度的基礎上,更加上了一層樓。

原本,這頂多算是個大人物們城會玩的桃色新聞。

可孔海事件剛剛爆發不久,且沒有被澄清,又出了這樣一件挑戰信任危機的事情。

沐顏的名聲,瞬間反轉,就連上弦宗的帖子都被衝爛了,要求沐顏對兩件事做出解釋。

解釋,而不是澄清,就已經說明了大眾的態度。

可這事,本來就是解釋不得的。

沐顏也許還想試圖,至少去解釋孔海的事情,但她的師父百目真人萬廣海卻沒有同意。

萬廣海與禦獸宗關係不錯,便借著靈獸大會的事情,請巫興謀邀請和勸說沐顏前去,暫時避開風頭。

巫興謀傳達了他的原話——“顏兒,為師相信你,但現在孔海與繡帕之事聯係在一起,你若澄清一件,須得麵臨另一件。然現在群情激奮,任你如何說得,也無人會信,反會讓此事越演越烈。”

“本就不是什麽大事,你先跟興謀回禦獸宗,暫時避開這風頭,等過段時間,自會有新的事情,占據大眾視線。”

沐顏一向是聽師父的話的,至少在這種事情上,所以她雖然心裏不願,但仍然跟著巫興謀去了,甚至還拜托巫興謀,派人將她在拍賣會上得來的千愈液,送回上弦宗給樊長鳴治療。

【嗬。】溫瑜聽到這話時,隻是發笑:【不願但還是做了,這不就是甩鍋嗎?】

【以後出事的時候,就可以說,都是師父叫我這麽做的,我什麽也不知道啊。】她模仿著女主小白花的語氣。

係統興奮:【會出什麽事嗎?】

【大事。】溫瑜笑笑:【我確認過了,萬廣海是在上弦宗負責管製費這一塊的,這本就是個中間地帶,時間錢數都有回旋餘地,他引導韓藺,對懷玉城的升級,卡的是最緊的那條線。】

【既然他對付我,那我當然要接招,回複於他了。】

係統:【他可能是為了女主出氣,書中這個師父對她很好的,又是上弦宗明清峰的峰主,名聲人品俱佳,最終又是大長老般的存在。管製費的事情,他也是秉公辦理,你對付這麽一個好人,不太好吧?】

係統的自我道德規範,在這種時候,總會冒出來。

可惜,總是所托非人。

【你等著看好了。】溫瑜眼眸微沉:【他可不是那般幹淨的。】

以孔海身份在上弦宗走那一遭後,溫瑜曾派人,調查了近三十年蝕滯疫風出現的地點。

又拿著那些地點,去上弦宗中一一對照。

然後就發現,看似偶然的地址,在前二十年的時間裏,是真的偶然,而在近十年的時間裏,都是和上弦宗中人相關的偶然,若是不相關,也定會與萬廣海或者沐顏有所牽扯的外宗人相關。

也就是那個時候,她開始調查萬廣海。

那張慈愛師父的假麵,她看著不爽。

第一宗門峰主的愛徒,這個身份,帶給了沐顏太多不屬於她自己的光環。

光環晃暈了太多的魚。

現在,她要打碎那光環。

禦獸宗和鮫人的事情,是最好的引子。

正在那時候,徐恒一來了。

他千裏奔襲,雖風|塵仆仆,可衣衫、法寶、護飾都是上乘,比之在懷玉城的護衛服,確實更顯精神。

雖然容貌上普通了些,但這種拿錢堆起來的外在,卻讓他像是一個精神勃發的貴家少主。

徐恒一的表現,也與過去不同。

他似乎更沉穩了些,舉手投足和行禮之間,都沒有以往那樣明顯的怨憤,甚至還能和溫瑾友好的打招呼。

隻不過,那種打招呼,是“我不再是你的下屬,而是和你平級平輩相交”的打招呼。

係統不爽他,直呼【小人得誌!】

溫瑜很無所謂,但仍舊很紳士地感慨了下“恒一看著比以前,成熟了許多”,見徐恒一麵上竟然沒有像以往那般暴躁,這話,便真心實意了幾分。

畢竟這人,因著原主那點愛慕,總有一種原主欠他錢的拽得二五八萬的心思。

別人怎樣無所謂,但原主對他怎樣了,他就會不爽、暴躁和炸裂。

現在,至少麵上還能笑,確實是長進了。

看來,上弦宗臨走時,那五天的無靈力相處禮物,徐恒一挺滿意的。

可惜,係統窺探不到,不知道兩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看那幾天徐恒一貢獻的冰晶值,以及現在看到沐顏後繼續貢獻的冰晶值,以100持續上漲,就知道,他那顆舔狗水草的心,發生了變化。

開始覺得,自己能配得上女主,和女主在一起了。

沐顏見他,倒是一如往常,仍叫他“徐大哥”,隻是每日與佛子明台談經論道、與巫興謀請教靈獸、偶爾眼神掃過溫瑾、與魔尊遙遙對視的時候,多了許多。

仿佛在用事實告訴徐恒一,他的身份,差得太遠,該自覺不配地退後。

但徐恒一毫無所覺,甚至很沒有眼色的,主動去做一個第三人。

闖入談經論道中,強調明台是佛門中人,六根清淨,對人一視同仁。

闖入靈獸請教中,並且還哄著四月,從養靈馬往外拓展,將兩人交談拓展成了四人論壇。

闖入相視和對視中,基本上,沐顏的視線一掃過去,還沒等露出什麽額外的表情來刺激魚,她的視線,就會被徐恒一給占據。

沐顏:……

徐恒一——禮貌而紳士的微笑。

在他近乎宣示所有權和主動權的摻和中,溫瑜躺著也能掙冰晶值。

真的【躺著】也能掙。

她每天最多的,就是躺在房間中,吃著堅果,神念和靈力透過屏障,去看那幾個人的互動戲。

畢竟,幾條魚都是天之驕子,雖然最後NP了,現在腦子裏肯定都是獨占、唯一,而麵對一個與旁人定情的女人,自然是會守禮的。

嗯……按理講,岑樓是不在乎守禮的,可他現在正值對沐顏不信任的動**期,徐恒一的出現,沐顏與旁人頻繁的互動,無異於雪上加霜,因而,他的冰晶值,貢獻的也是哇哇的多。

至於鮫人和蒲雲憶,沐顏也去照顧了。

但並沒有那麽頻繁,溫瑜推測 ,是因為此時的鮫人和蒲雲憶,是屬於地位最下的奴,徐恒一心裏恐怕早瞧他們不起,與他們多加接觸,反而不利於讓徐恒一自慚形穢。

徐恒一的到來,並沒有掀起太大的波瀾,他已經拜入百目真人門下,此刻來就是與沐顏一起,去禦獸宗長長世麵,同時代百目真人送上賀禮。

幾個人的行路,就這樣維持著微妙的平衡。

然後一個夜晚,明明周圍隻有一條河,溫瑜卻聽到了海浪拍打的聲音。

第二天醒來,他們繼續趕路。

係統卻告訴她:【你們現在已經進入浮生若夢了。】

連溫瑜都未發覺異常,這讓她對這浮生若夢更高看了一眼。

書中,雖沒有玉簡台事件,但沐顏買下了鮫人,是被巫興謀親自邀請去參加靈獸大會的,因著萬廣海與禦獸宗的私交,也因著鮫人確實有獲勝的能力,沐顏便與巫興謀一道,回了禦獸宗。

岑樓追著她跑,自然一起。

佛子明台那時剛與沐顏相認,沐顏才知道,一直與自己書信相交的普通佛修“知空”,竟是當世修真者推崇的佛子。

因探討佛法的緣故,沐顏便邀明台一同前往,明台沒有拒絕。

韓子坤則一向是個愛摻和和湊熱鬧的性格,聽說了這事,便帶著蒲雲憶等一幹修奴一起,要去禦獸宗。

同樣的,路上,他們入了浮生若夢。

所回去的禦獸宗,並不是真的,而是根植於記憶和現實構建出的幻境。

在這個幻境中,沐顏收獲滿滿。

她第一次窺見了明台的心魔,上演了“以身飼魔”的名場麵,雖沒有做到最後,但確實香|豔滿滿,張力刺激,拿到了明台的愧疚,也成為了平息他心魔的唯一。

她拿下了四號魚淩朗原,無意間表露了自己救命恩人的身份,並且以“不能讓你被蒙騙”的理由,和淩朗原一起,將後麵找來的、為淩朗原十年如一日的倒貼和付出的人族女配蘇淨蕊的臉,打了好幾個來回,得到了“你還是當年那個善良的女孩”的認定。

同時,她配合淩朗原揭露了禦獸宗的黑暗麵,接手洗清禦獸宗的同時,還拿到了鮫人族的認可,交給了師父。

最後,幻境之中,不知實情的魔尊岑樓見她與旁人相近,心生獨占和嫉妒,各種陰晴不定,然後,在一個月亮圓圓的夜晚,他對沐顏表露心意後,兩人就睡了。

也說不準是誰睡了誰。

書中,沐顏是半推半就的,兩人的睡,甚至還很唯美和搞笑,因為,魔尊岑樓雖然生活在一個到處吃豬肉,和豬到處跑的魔界,可他竟然純情的很,什麽都不懂。

像是小狗,上去一通亂啃,最後還要沐顏去引導。

也算是岑樓的名場麵之一。

因為下一個副本是蒲雲憶的重要主場,所以,在這裏,他這條魚,倒是有點像打醬油的,出場都是互動,遠沒有另外三條魚來得刺激。

不愧是海王女主,沐顏的時間管理,簡直完美到發指,四條魚同處一個空間,竟然都認為其餘人和她都是純潔的朋友關係,車都沒翻。

然而,現在這一切,進展得都有點崩。

因為多了兩個人。

她和徐恒一。

再準確點,還有個妹妹溫瑜。

徐恒一就像是采取了足球和籃球的人盯人策略,有他在,沐顏無論和哪條魚相處,都起不了什麽粉色泡泡,最後成了嚴肅的學術探討,或者是相顧無言。

係統倒是喜聞樂見:【這樣他們自己內鬥,漲著冰晶值,我們坐山觀虎鬥,躺贏不好嗎?】

溫瑜隻是搖頭:【太慢了。】

浮生若夢是多麽重要的一個劇情節點,若隻是一百一百的拿冰晶值,那才叫浪費。

係統隻能再次安慰:【大夢一世就快起作用了,再等一等。】

大夢一世,冰晶值突破一萬得到的道具,具有扭曲浮生若夢,新建幻境空間的能力。

可這樣一個寶貝,竟然有個緩衝期!

從進入浮生若夢的第一天,溫瑜就點燃了大夢一世。

靛藍色的輕煙飄起,從她房間中的那一個點飄起,向外四散縈繞。

按照係統的說法,輕煙需要六天的時間,來在幻境空間中打基點,縈繞充斥整個空間,到那個時候,就可以利用大夢一世,去操縱幻境空間了。

溫瑜便耐著性子等了六天。

當然,六天都是在路上。

禦獸宗的靈寶由飛垚獸拉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房間,日常互動有限。

溫瑜閑得搞了幾次事,發現大家詭異地和諧,並沒有什麽能滿足她趣味的大波瀾,冰晶值收益也不多,便也懶了。

每當那個時候,她都會回來,給大夢一世的空間構建,再加一層猛料。

在浮生若夢中滿足不了的,全都要加倍,從大夢一世中拿回來。

當然,這期間的無聊之所以能忍受,是因為有另外一個人,填滿了這空間。

因和蒲雲憶撕破了臉,彼此又有秘密製衡,所以時不時地,溫瑜會搞點小偷襲。

無傷大雅,隻是玩。

蒲雲憶竟也是不吃虧的性子,雖受限於修奴身份,但總是會在夜黑風高時,偷襲來找補回來。

兩人先是打架,發展到最後,因為打不出個結果來,就是各種二人對決的小遊戲。

這幾天,溫瑜最喜歡說的話,就是——“你輸了”。

最不喜歡聽的,也是——“你輸了”。

是的,她從蒲雲憶那裏,聽來的第一句話,就是“你輸了”。

他的聲音很好聽,不愧是等同於男主身份的一號魚,微微的沙啞,如同銀色月光下,緩緩流淌的大提琴曲。

這是見過這麽多世界男主以來,最能讓溫瑜留下印象的聲音。

可能,是因為他聲音中帶笑,有點欠打,讓溫瑜手癢。

對決都是兩人分別提出的,一天一個。

溫瑜輸的那天,是蒲雲憶的遊戲,他拿出了棋盤。

黑白兩子盛在棋笥中,圓潤典雅。

莫非是圍棋?

溫瑜這樣想著,胸有成竹,圍棋,也曾是她的一個愛好,奠定了她“謀定而後動”的任務執行基礎。

可蒲雲憶遞過來的規則紙上麵,寫的卻是五子棋的規則。

五子棋?

溫瑜看著眼前的麵具,控製住了情緒才沒有笑出聲。

無他,五子棋這個東西,簡直是古早穿越女主的必備。

——“圍棋?不會。”

——“來,我們玩個新的,這是我老家那邊的玩法。”

就靠著這兩句台詞,無數女主和男主、男配、男N玩過五子棋,輸贏不論,但都展露了自己的與眾不同和機靈活潑。

畢竟很多任務世界都與書所綁定,所以溫瑜惡補了很多小說,從古早到現在,頭腦空間中係統那一麵牆書櫃裏的書,她全部都看過。

甚至,不隻一遍。

對於初期出場率頗高的五子棋,也做過一番簡單的研究,畢竟,現在很多文都嫌棄套路老,已經不用了。

現在,蒲雲憶這個“土著”,竟然要跟她這一個穿書的,玩五子棋?

還是他這個土著提出來的?

溫瑜看著紙上的“我們玩個新的,這是我老家那邊的玩法”,默默露出了個笑容。

左眼和右眼中,都寫著三個字——“你死了”。

係統對於她這種不炸魚,卻在給自己找樂子的休閑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卻不主動參與,早就蜷縮在一邊,蓋著被子睡著了。

偶爾夢中,還說了一兩句夢話,嘟囔著“一針見血”、“萬壽無疆”,似乎深陷某種成語考試的現場中。

可結果,卻是白子先練成一條線。

蒲雲憶抬眸看過來,聲音中笑意淺淺:“你輸了。”

那一刻,溫瑜在他眼中看到了故意。

兩人早已撕破臉,互相知曉秘密,這會說話一事,其實不算什麽大事,沒必要瞞著。

可蒲雲憶,就等到了這一天,這個時刻,這個她輸的時刻,第一次開了口。

還是對她說——“你輸了。”

靠!

溫瑜揚起個更溫和的笑容:“1:2而已。”

言下之意,便是三天三次對決,她贏了兩次,蒲雲憶就贏了這一次,沒什麽好嘚瑟的。

“嗬。”蒲雲憶輕笑:“暫時的。”

他說話的時候,挺招打的。

溫瑜回憶著後期書中,蒲雲憶轉生之後,在魔界眾人景仰的時候,說話的樣子,似乎也不是現在這風格。

“確實是暫時的。”溫瑜也笑:“2是暫時的,但1是永遠的。”

她垂眸,盯著棋盤上串連的白子,怎麽看怎麽不滿,便直接伸手,打算收棋子。

她觸到了蒲雲憶的指尖。

對方聲音像是看破她所想:“道友該收的,是黑子。”

溫瑜則是內心爆炸吐槽。

不會吧,棋盤碰手這麽老套的男女主劇情,不適合他們現在這種同一性別的兩條魚啊!

他惡心她,她更想惡心回來啊!

嗯?

同一性別?

溫瑜悟了。

她順勢握住蒲雲憶的指尖,還刻意地捏了捏,抬眸溫和而笑:“道友的手,好涼啊。”

“莫不是身體虛,該注意保暖了。”

完全就是,我不爽,你也別想爽,故意惡心這種忠實的直男一號魚。

雖然他們淳樸的BG腦回路不會想到龍陽之好上去,但兩個大男人碰手,總該身體不適,各種雞皮疙瘩生理不適吧?

而虛,也不是男人可以輕易接受的話題。

蒲雲憶果真僵住了。

他低了頭,視線落在自己被握住的手上,那個姿勢其實並不舒服,可他並沒有挪開。

這其中,也有不服輸的相鬥成分。

他明知道對方期望他躲,卻偏偏不躲,黑沉的眸子像含了光般,能將一切光亮都吸盡,隻是那般看著,並沒有做什麽其餘的動作。

什麽都不做的安靜時刻,卻越發能感受到,彼此肌膚的相觸,能感受到,溫瑾脈搏的跳動,和血液的流動。

“道友不收,我便幫道友。”溫瑾聲音溫和。

蒲雲憶回神,就見棋盤之上,黑子白子都消去大半,而其中,白子被拆得七零八落,反倒是黑子,一眼看去,像是要贏了。

明明是收棋子,也這麽不肯吃虧嗎?

這位懷玉城主,不僅不像傳言中那般真正的仁善溫和,連性格,都是完全的反向。

“不勞煩。”他聲音低沉,右手順勢挪開,像下按上棋盤,大手一攬,將棋盤上黑子白子打亂成一團,然後,直接抓起,分別放在各自的棋笥中。

明明是混合著拿起的,可手在各自棋笥上鬆開,放出的,都是各自的顏色。

這隻是兩人相處中,一個普通的夜晚。

溫瑜根據書中種種推斷,也知道浮生若夢會放大性格中的負麵,但她自信能對付,也摸清了自己的放大麵,便放任這每晚的休閑。

同時,也在試探著,蒲雲憶的軟肋和性格。

從打架到五花八門小遊戲的相爭,倒也有趣。

今夜,輪到她提遊戲了。

而剛剛那毛細靈針,便是提示和開胃小菜。

作者有話說:

五子棋以前在穿越文中真的高頻出現hhhh